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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分,布網(wǎng)兩年,必須一擊必殺,抓住那條大魚。抓住了,就能換來北疆三五年的安穩(wěn)太平,否則前功盡棄。此中緣由復雜得一言難盡,三言兩語間跟個半大孩子怎么說得清楚?沈易澀然道:“殿下見諒……殿下!”原來是長庚趁他不備,一彎腰摸到了沈易玄鐵鋼甲肘部的鎖扣。玄鐵營的重甲自然不會被他一撥就開,卻讓他成功地將沈易的鋼手撥開了一寸——沈易不得不退避,長庚頭一次見到玄鐵重甲,根本不知道精密的玄鐵重甲和雁回城守那些破銅爛鐵的區(qū)別——倘若玄甲被人這樣蠻橫地外力破壞,彈出來的鎖扣足能打斷合抱粗的樹。就著這一寸,長庚敏捷地抽出了自己的腳,一個跟頭從沈易肩上翻了下去。“我不是什么殿下,”長庚站在兩步以外看著他,臉色比玄鐵還要黯淡,“我的腳也不是什么龍爪子,那是被我娘用碎瓷片裹出來的殘疾,如果她確實向您說的那樣,與皇家有瓜葛的話,說不定就是想弄出個冒牌貨混淆皇家血統(tǒng)。我看將軍走得這么急,想必另有重任,我不怕死,也無意盜取什么金枝玉葉的身份,現(xiàn)在與您交待清楚,就不多耽誤將軍了?!?/br>沈易的玄鐵面罩彈了上去,驚愕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長庚不再看他,縱身跳下墻頭,往葛胖小呼救的方向跑去。玄鐵重甲在小小的雁回城分外顯眼,沈易愣神的工夫,頓時被一伙蠻人盯上糾纏住了,長庚并不擔心,縱然他是個外行,也能看得出來,那些蠻人根本就是給這位玄鐵營的高手送菜的,可見當年四十玄甲便能橫掃草原的民間傳說雖然有些夸張,也不是全然的空xue來風。少年多年苦練的武藝并非毫無用處,他極其敏捷地竄入窄路,越過院墻,正看見一個蠻子一拳將一個雁回守城老兵的胸口打凹了進去,那老兵一聲不吭便轟然倒下,眼看活不成了。葛胖小的臉腫的像個饅頭,抱著頭驚懼地縮在角落里。長庚一眼看見那老兵飛出幾丈遠的劍,趁著那蠻子背對他時,他猛地上前一步,將那柄重劍提在手里,重劍的尾部噴著一絲細細的蒸汽,是一把“鋼甲劍”,可惜年久失修,不知道還能不能用。蠻人聽見動靜,立刻架著重甲笨拙地回過頭來,葛胖小張大了嘴——長庚一把扭開鋼甲劍下的蒸汽托,那上面的一圈利刃嗚咽著旋轉起來,夾雜著一股快要燒焦的糊味,里面不知道壞了幾個部件,震得長庚差點拿不住,他大喝一聲,回手砍向旁邊一棵大樹。嗡嗡作響的鋼甲劍雖然形如廢銅爛鐵,砍樹卻很麻利,不等蠻人反應過來,大樹便稀里嘩啦地往下倒去,正好將蠻人拍在了下面,長庚沖著葛胖小咆哮道:“還不快跑!”葛胖小臉上的鼻涕和眼淚糊成了一團,扯著嗓子叫道:“大哥!”還不等他暢敘別情,那讓大樹壓住的蠻人驀地爆喝一聲,悍然將大梁似的木頭一劈兩半丟開,他像一頭被激怒的水牛,雙目赤紅地盯著面前兩個幾乎是手無寸鐵的少年。長庚見此事不能善了,干脆迎戰(zhàn)。他深吸一口氣,側過身,微微斜肩,雙手握緊了手中劍,擺出了一個扎實的起手式。可惜,再扎實也沒用,他剛站定,便聽見“咔吧”一聲,那把鋼甲劍徹底卡住不動了,咳嗽了兩聲,里面冒出一股黑煙,成了一團貨真價實的廢銅爛鐵。葛胖小倒抽一口涼氣:“這這這……”“走開?!遍L庚輕聲對葛胖道。葛胖小沒有愧對他機靈鬼的美名,聞言二話不說,將自己團成一個無害的rou球,滾進角落,完美地讓出了場地。蠻人怒吼一聲,打算用一雙鐵拳把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拍成rou餅。長庚在鍋大的鐵拳落在他頭頂上的瞬間彎腰,飛快地從拳縫里鉆了過去,從老兵的尸體身邊掠過,矮身一卡一掰,出奇麻利地將老兵的鋼甲護腿卸了下來。此時,背后風聲已到,長庚將那一雙“鋼腿”往懷里一卷,就地十八滾地鉆進了旁邊人家墻外的狗洞里,落地瞬間一蹬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便將那副鋼腿裝在了自己腳上。只聽“轟隆”一聲響,百姓家里不甚結實的土墻被那蠻人一拳打了個粉碎,土塊紛紛落下,長庚腳下的鋼腿借著腳踝處殘留的一點紫流金噴出了細小的蒸汽,關鍵時刻將他整個人推出了三丈遠。長庚幾乎有種自己已經(jīng)飄起來的錯覺。除了鐵腕扣,這還是他第一次將一部分鋼甲穿在自己身上,生死一線里,他險險地保持住了平衡,一把抓住了殘存的院墻的一角。葛胖小尖叫:“小心——”蠻族人已經(jīng)蠻力揮開了暴跳的城磚,鋼甲發(fā)出難以承受的嘶鳴,腳下的蒸汽如騰云駕霧一般,他有些意外于這少年的不好對付,收起鐵拳,胸前的齒輪令人牙酸地轉動了一圈,漆黑的短炮口對準了長庚。準備速戰(zhàn)速決了。還沒學會怎么和腳下這雙“風火輪”和平共處的長庚聽見“嗡”一聲響,立刻本能地縱身往前撲去,后背頓時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地面濺起的沙爍都如鋼釘,劈頭蓋臉地向他卷過來,他只來得及用廢劍護住頭面。中原人的鋼甲上萬萬不敢將短炮裝在胸前,這種威力的短炮能震碎一個人的骨頭,只有天生孔武有力的蠻族人才敢這樣——有人說,當年三大玄鐵營之所以能橫掃北蠻十八部落,不過是占了幕天席地的蠻人尚且無力自產(chǎn)鋼甲的便宜,如今他們手中不知從哪里弄來了這批重甲,背后又有草原下綿延千里的紫流金,還會任憑綿羊一樣的中原人欺負嗎?這件事有多可怕,此時的少年長庚已經(jīng)無暇多想了。沈先生……沈將軍教他打理鋼甲的時候,曾經(jīng)無意中提起過,鋼甲上的短炮空間有限,冷卻用的冰管子并沒有那么有效,為了不讓甲胄中的人被烤糊,每發(fā)一次,都約莫有一炷香左右的冷卻時間,這時鋼甲上的短炮發(fā)射口是自動鎖死的,所以他還有喘息的余地。蠻人用生硬的漢語吼道:“快跑啊,小蟲子!嚇死了!跑??!”長庚眼色一沉,從墻根下滑了一道行云流水似的回旋,竟轉身向著那高速追擊的蠻人撲了過去。蠻人猝不及防,沒料到他這么膽大包天,本能地用長刀去砍他,那重甲幾乎是少年的兩倍高,下方自然有死角,長庚往后一躺,貼著地面躲開了迎面一刀,鋼腿與地面上的石板劇烈摩擦,火花四濺。長庚脫手將那吹燈拔蠟的鋼劍扔了出去,正砸在了蠻人后心上,蠻人本能閃避,就在這一刻,長庚一把按住手上的鐵腕扣,袖中絲毒蛇吐信似的盤旋而出,切瓜砍菜一般直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