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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軍機處的?當今眼里不揉沙子,想當初一個翻臉,連安定侯也說關就關,你真當他會對呂家——對我們這些人念舊情么?”一炷香的時間后,呂?;瓴皇厣岬貜姆綒J的馬車上下來,游魂似的進了呂府。方欽對車夫吩咐道:“回府?!?/br>他漠然地在車里點上熏香,好像想把呂常的味道全部隔離開似的——該讓有些人知道,世上不是有了共同利益,就能隨意擺布他人的。車廂中青煙四溢,方欽端坐一邊閉目養(yǎng)神,心道:“要是能順便把雁王拖下水,那就可謂是一箭雙雕了?!?/br>就算那雁王真的大公無私,心無雜念,連玉璽都不放在眼里,那么這次扳不倒,他手里也還有一部殺手锏。雁王手腕酷厲,油鹽不進,眼下不顯山不露水,似乎只是個純臣,然而細想起來,大梁走到如今這一步,每一步背后都有他的影子。這樣的人倘不能并肩,必成勁敵,縱使親王之尊,也少不得……☆、第85章大雕和江充等人交代完自己南下期間的各項事務,長庚總算在太陽落山前趕回了侯府,正看見顧昀在開始指揮家人收拾行李——他本人優(yōu)哉游哉地坐在院中欄桿旁,手中把玩著長庚送他的白玉笛子,時不常地湊到嘴邊吹幾個銷魂的音。……若說長庚此時有什么后悔的,就是后悔送給顧昀一把有眼的笛子,早知道打根實心棒槌給他拿著玩多好。遠遠地見到長庚回來,顧昀沖他招手道:“長庚過來,我給你吹段小曲?!?/br>長庚唯恐他動真格的,忙大步走過去,一把攬住欄桿上的顧昀,將他拽了下來,湊到他耳邊道:“留著嘴做點別的?!?/br>顧昀:“……”他發(fā)現(xiàn)真是近墨者黑,長庚越來越有自己的風采了。兩人一起往內(nèi)院走去,長庚問道:“今天大朝會上怎么突然說要去江北前線?嚇我一跳?!?/br>顧昀背著手,白玉笛子在手指尖來回往復地摩挲,嘴角擎著一點笑意:“早不想在京城待了,天天泡在這種烏煙瘴氣里,還不如前線痛快?!?/br>長庚失笑道:“難道你是去散心的?”“嗯,散心,”顧昀道,“也不放心你。”長庚一愣,嘴角的笑容漸漸凝固住了,有那么一時片刻,他明知道顧昀隨口說的“不放心你”,不過是不放心他帶著幾個書生去臨近前線的流民堆里,但一個古怪的念頭卻依然不受控制地自心底而發(fā)。一個聲音在長庚心里說道:“他不放心我什么?是怕我做什么手腳,還是怕我聯(lián)手鐘老的江北駐軍逼誰的宮?”顧昀見他腳步忽然一頓,莫名地回頭看了他一眼:“怎么了?”長庚與他坦然的目光一碰,頓時深吸口氣,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心道:“我想哪去了,瘋了嗎?”顧昀曾經(jīng)是他的慰藉……如今想來,這慰藉止于情愫泛濫的那一刻,自從顧昀回頭正眼看他的那一刻開始,便再不是了。無情可以為慰藉,有情卻是魔障。有情,有欲,有色香聲味,有日復一日的貪求,有恐懼憂怖,有妒恨離愁,有患得患失……七情與神魂共顛倒,六根為紅塵所覆。長庚趕上去,帶著幾分惶急拽住了顧昀的手,好像只有握在手里,心才會落在實處。顧昀長眉一揚,不以為意,原地攤開手掌,讓長庚將手塞進自己手心里。炎炎夏日,將軍的手也沒有溫暖到哪去,只有手心處一點火力,全給了長庚。正這當,王伯快步走來,正好看見這倆人庭院里就拉拉扯扯的德行,當即表情古怪地一低頭,眼不見心不煩地稟報道:“侯爺,太子殿下來了?!?/br>“啊?”顧昀吃了一驚,“快請?!?/br>長庚松開顧昀,暗自皺了皺眉。片刻后,八歲的小太子蹬著一雙小短腿跑到顧昀面前,侯府太大,小殿下為了保持威儀,不肯讓人抱,來到顧昀面前的時候,鼻尖已經(jīng)冒了汗,剛進院,一眼便瞥見長庚也在,頓時收住小跑,正經(jīng)八百地邁著四方步走進來,先是開口要叫“皇叔公”,想起顧昀好像有點不愛聽,于是小大人似的拱手見禮道:“顧帥,四皇叔?!?/br>顧昀半蹲下跟他說話:“太子怎么這么晚還出宮來?”“我聽父皇說顧帥要隨四皇叔南下,特來為皇叔與顧帥踐行,”小太子一板一眼地說道,說一半忘詞了,轉(zhuǎn)著眼睛想了好一會,耳根通紅,臉上卻裝出鎮(zhèn)定自若的模樣,兀自接道,“愿此去江北一路平安,早日歸來!”顧昀被他逗壞了,一邊聽一邊笑,小太子偷偷看了他一眼,被笑話了也不生氣,笨手笨腳地掏出兩個平安符來,給顧昀和長庚一人一個。顧昀逗他道:“太子踐完行,還有什么吩咐?”小太子剛開始不好意思說,繃了好一會沒繃住,小心翼翼地拉住顧昀的衣角:“還想求顧帥墨寶,父皇說他以前也有皇……顧帥的字帖呢。”顧昀喜歡得不行,二話不說,俯身抱起小太子,直接在書房現(xiàn)寫了一份給他,小太子令內(nèi)侍用錦盒裝好,歡天喜地地趕回宮去了。一路禮數(shù)周到地將太子送出府,長庚這才道:“當年先帝拿我當棋子拴住你,如今李豐是故技重施,用太子修復跟你的關系嗎?”顧昀啼笑皆非道:“什么話,小孩的醋也吃?”長庚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忽然道:“義父偏心,從來沒有握著我的手一筆一劃教過我寫字。”顧昀:“……”當年誰模仿他的字跡,天衣無縫到把玄鐵營的何榮輝都騙過去的?顧昀:“你也八歲嗎?”長庚一臉淡定地拿話戳他心窩:“我八歲的時候也沒有人教過我,胡格爾只會拿剛從爐灶里拿出來的燒火棍……”“好好好,”顧昀忙道,“給你補回來行了吧?”顧昀說著,取過方才的筆給長庚,又從身后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撐在桌上,微微垂下眼,想了想,帶著長庚在紙上落下了一個正楷的“旻”字。長庚滿身都是他身上淡淡的藥香,不動聲色地深吸了口氣:“寫一個字不夠,我在護國寺的時候都是抄經(jīng)的?!?/br>“……”顧昀把手一甩,“去你的,想累死我嗎?”長庚也不吭聲,就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片刻后,顧昀服了,認命地將下巴往長庚肩上一墊,左手攬住他的腰,半趴在他身上,一筆一劃地抄他那遭瘟的車轱轆經(jīng),感覺此人近日來越發(fā)恃寵而驕,簡直要管不了了。三天后,正副欽差——雁親王與右副督察使徐令在顧昀及二十親衛(wèi)的護送下出京,靈樞院葛晨隨行。徐令是隆安元年李豐欽點的探花,人如令名,長得眉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