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禽本事的閨女,那才叫頂頂好。 虧的三囡并不關心外頭的事兒,她要是知曉自個兒因著貪嘴拼了老命精心侍奉的這群老祖宗,讓她身價倍增的話,她一定……不會往心里去的。 天大的事兒都比不上吃到嘴里的好吃的! 貫徹這一想法,三囡回頭就央求周蕓蕓變著法兒給她做好吃的。譬如,今個兒周蕓蕓給她做了一盤鵝蛋炒萵筍,她就分了周蕓蕓一些,剩下的她全吃了,還是當著全家人的面,有滋有味的吃下肚的。 其實,三囡倒是想分給長輩,可沒人有這個臉面跟她分食。尤其周家阿奶冷著臉一圈看下來,引得其他人忙不迭的表示,阿奶有言在先,rou和蛋都是三囡的,只催促她自個兒趕緊吃。 那就吃唄! 三囡本就不是矯情的性子,左右讓也讓了,長輩們不吃,她就一個人吃獨食。 雖說這些日子以來,周家的伙食呈直線上升狀態(tài),可因著去年間,阿奶讓人把所有的牲口家禽都給殺光了,而今年開春剛養(yǎng)的雞到如今還不曾下蛋,先前攢下的雞蛋更是早幾個月就吃完了。這么一來,整個周家上下可是有段日子沒碰到禽蛋類吃食了。 這也是沒法子,鄉(xiāng)下人很少會去鎮(zhèn)上買rou買蛋來吃,通常都是自家有啥就吃啥的,加上周家的伙食也確實不差,以至于阿奶完全忘了這茬,直到三囡在飯桌上虐全家。 周蕓蕓樂得要命,她倒是不饞這些,還跟周三囡商量著等雞開始下蛋了,分她幾個雞蛋就成,至于吃的就不用惦記她了。 于是,今個兒做了鵝蛋炒萵筍,明個兒就做蒸鵝蛋,再往后香蔥醬拌鵝蛋、鵝蛋煎餅、鵝蛋韭菜盒子……總之就是每天變著法子給三囡做各種鵝蛋類的美食,順便看三囡在飯桌上吃得噴香虐全家。 這種惡趣味也是夠了,偏生周家上下沒有一人發(fā)覺這事兒是周蕓蕓折騰出來的,皆將譴責的目光對準了三囡。 咱們不惦記你的吃食,你也不用總拿吃食來勾引咱們的饞蟲罷? 可惜的是,三囡的腦子完全沒開竅,她才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又因著她的大花小花格外爭氣,大花一天下倆鵝蛋,她就吃一個攢一個,小花一天兩到三個鴨蛋,加上周蕓蕓先前跟她提過,腌鴨蛋能賣得出價,她就一個都不吃全攢著,這才沒多少天,已經(jīng)攢了十七八個了,想著等攢到二十個就開始腌,回頭腌入味兒,再去鎮(zhèn)上趕場子賣掉。 在這種情況下,指望三囡注意到旁人對她的目光譴責?別說目光了,就是直接說出來,她都不帶往心里去的。 無奈之下,三囡她親娘周家二伯娘只能使出了終極殺招,哄著她閨女吃加餐時,回自個兒屋里去。左右如今大囡不在,那屋就是三囡一個人的,隨便怎么折騰都行,只求別再虐全家了。 與此同時,周家也開始蓋房子了,只是一時半會兒還蓋不好。倒是另一邊靠山壁的地方,阿奶讓人搭了一排的牲口窩棚,那倒是快得很,沒幾日就差不多有了雛形,只等著結頂就能完事兒了。 就在周家紅紅火火大改造時,五月下旬的某日,一個黑瘦憔悴腥臭無比的女人沖進了周家,卻因著沒留意到木柵欄上纏著的藤蔓荊棘,愣是給扎得嗷嗷直叫喚。 要說先前沒認出來人是誰,等她一叫喚,周家人都悟了。 “啊?。∵@是啥玩意兒?!阿娘,阿娘快來救救我,我好疼!救命啊,我要死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救救……” 是周大囡,語無倫次一看就遭了老大罪的周大囡。 一旁的三囡目瞪口呆。 因著她倆打小就住在一起,在三囡的心目中,周大囡就是一個矯情到要命的人。這么說罷,就算是周蕓蕓也沒有每日里洗澡換衣裳打扮的,可周大囡卻是整日偷懶?;活欀帐白约?,就算啥都沒有,她也會特地往山上跑一趟,只為了摘那朵最早盛開的鮮花,當釵子插在頭上。 就是這么個愛美的人,如今卻弄得連乞丐都不如,也難怪三囡會震驚到傻眼了。 傻眼歸傻眼,等回過神來之后,三囡第一時間沖到了她阿娘跟前,咋咋呼呼的道:“阿娘!你往后別再嫌棄我了,我那么干凈一點兒也不臟!” 不臟才怪! 因著三囡整日里不是趴在地上挖蟲子,就是抱著她的寶貝家禽滿院子亂竄,再不然她還要上山找類似于萵筍、蔥蒜之類的配料讓周蕓蕓幫她開小灶,也因此她那身上就算不是格外的臟,那味兒就夠一言難盡了。得虧她有自知之明,特地挑了不怎么顯臟的靛青色料子做衣裳。 然而,面對半年不見徹底大變樣的周大囡,饒是素日里最為嫌棄自家閨女的周家二伯娘也無話可說了。 三囡只是太過于大大咧咧,渾身都是灰和泥,可周大囡卻活脫脫的就跟剛從糞坑里爬出來一樣,叫人看著就忍不住想要捂眼睛。 “阿娘?。?!”周大囡可不知曉在場眾人心里的想法,只扯著嗓門喚著她阿娘,在她看來,就算全世界都拋棄了她,她阿娘還是會跟以往一樣在乎她的。 這個想法其實也沒錯,周家大伯娘是很在意她這個閨女,哪怕先前恨得要死,如今瞧著閨女這模樣,登時忍不住落下淚來。 “你這孩子咋就將自個兒弄成這副樣子?不是說開春就回嗎?我、我……”大伯娘很想說,她先前都忍不住想要親自往杏花村跑一趟將女兒接回來了,偏這幾個月以來,周家上下就沒有真正閑下來過,以至于她就是想去都沒機會。可惜,這話真的不能說,至少不能當著周家阿奶等人的面說,不然她一定沒好果子吃。 大伯娘是沒說,卻不代表她閨女不會說。 “阿娘!你咋不去找我呢?”周大囡捂著被荊棘扎出血來的胳膊,踉踉蹌蹌的跑進了院子里,一面痛哭流涕一面斷斷續(xù)續(xù)的開始講述她這半年里無比苦難的生活。 真的是苦難生活,毫不夸張。 據(jù)她所說,去年冬日那會兒,盡管她是帶上了口糧和衣裳被褥離家的,可事實上一到杏花村李家,所有的東西都立馬被李家人奪了去。她倒是的確跟周家阿娘住在一屋,可那屋子卻不是甚么閨房,而是李家的糧倉。按說糧倉該是比較好的地方,可惜李家的糧倉從未裝滿過,尤其他們家人還懶,自個兒住的屋子尚且懶得修葺,會有這閑工夫去修葺極少用到的糧倉嗎? 于是,周大囡就在那個陰暗潮濕漏風漏雨所謂的糧倉里住了下來。沒有暖炕,沒有炭盆,沒有被褥,有的只有整日里對她罵罵咧咧的周家阿娘,以及無比嫌棄她的李家眾人。 按說在這種情況下,周大囡就應該趕緊回家才是,畢竟李家人也不可能全天候的看守著她,想跑還是挺容易的??上菚?,外頭飄著鵝毛大雪,耳邊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