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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人家多少還是有點兒眼光的。 這不,周家阿奶想著孟秀才這事兒差不多應(yīng)該是成了,便是不成先備下嫁妝也無妨。主要是,周家先前丟了好大的臉面,若是擱在往日里她可以不在乎,如今便是為了周蕓蕓也得將臉面尋回來。 有時候,展示財力是最好的找補臉面的方法。 自然,周家阿奶也沒有直接大剌剌嚷嚷自家有多少錢,又準(zhǔn)備給周蕓蕓多少錢當(dāng)嫁妝,她選擇的是跟祁家大少爺討一份京城人家嫁閨女的嫁妝單子,這樣既能多貼補一些,又有個格外響亮的名頭。當(dāng)然,要是能順便托祁家大少爺從京城準(zhǔn)備一份相當(dāng)?shù)募迠y運過來就更好了。 這事兒是周家阿奶在落水意外發(fā)生后沒幾日就決定的,那會兒她還沒想好要不要應(yīng)允,可甭管是否應(yīng)允,早點兒備嫁總歸是好的。也因此,她急急的去了府城,托飴蜜齋總店大掌柜去京城捎了信,這才有了今個兒這一遭。 周家阿奶一面叫人將牛車上的東西都卸下來,盡數(shù)放到先前空出來的房舍里,一面則將周蕓蕓喚到跟前,細(xì)細(xì)解釋起來。 “我跟傻兒子打聽清楚了,這年頭京城里嫁閨女也是有差別的,多半人家還是推崇厚嫁的,可架不住家里頭沒錢,所以京城那頭格外荒誕,要么就傾盡一家之力厚嫁閨女,要么就收了聘禮不給嫁妝賤賣了閨女,倒是跟咱們鄉(xiāng)下地頭差不離?!?/br> 其實這并不難懂,前者之所以厚嫁閨女,要么就是如同周家阿奶這般真心待孩子好,要么就是自家孩子所嫁的乃是高門,畢竟這年頭要想更改門第不容易,聯(lián)姻顯然是最好的方式了。 至于后者更是好理解,世人絕大多數(shù)還是重視兒子的,僅僅是昧下聘禮將女兒嫁出去還算是好的,周蕓蕓以往可真沒少聽說山里人家生了閨女直接溺死在糞坑里的。 當(dāng)然,若是在鄉(xiāng)下地方卻是不存在厚嫁的說法了,多半也就兩種。 一是昧了聘禮將閨女孤身一人送出去,二是將聘禮予了閨女當(dāng)嫁妝,不進(jìn)不出的。只有極少數(shù)人才會準(zhǔn)備嫁妝,便是如此,那所謂的嫁妝也多半是衣裳鞋襪,若是能有幾床被褥,簡直就是大善之家了。 這也是為何周蕓蕓會在楊樹村如此出名的緣由,旁人家便是心疼孩子,也多半是一視同仁,就連秀娘未出閣時在娘家格外得寵,也未曾越過她嫡親的哥哥們。像周蕓蕓這般,不說在楊樹村了,便是在整個大青山一帶都是獨一份的。 周家阿奶的意思的,原本就打算厚嫁她,出了先前那事兒后,便打算將原本預(yù)想的嫁妝再厚重三分。哪怕周家阿奶并未說明具體的數(shù)額,周蕓蕓也知那絕非小數(shù)目。 思量了一下,周蕓蕓沒那么矯情的直接推諉不要,而是問道:“阿奶可有想過往后怎么分家?到底家里不是只有我一個。” 不患貧患不公,即便整個周家多半都是靠周家阿奶的能耐以及周蕓蕓的創(chuàng)意攢下了如今的這份家當(dāng),可若是做得過了,卻也難免會惹來非議。到底是一家子,沒的為了這些事情鬧翻的。 只周家阿奶卻道:“如今這時候正當(dāng)好,大房半個‘不’字都說不出口,二房自個兒有錢傍身顧不上這些,大房更不用說了,你阿爹和大金是什么樣的人你還不清楚嗎?正當(dāng)時候!我想著來年開春尋個好日子,直接把你嫁了,料想他們沒人敢吭聲!” 周蕓蕓想了想,道理確也是有的,卻有些逮著機(jī)會趁機(jī)撈油水的感覺,又見周家阿奶一臉的堅定,知曉勸說無用,只在心里盤算了一番,建議道:“不如這樣好了,我將麻辣燙湯底的方子寫下來,還有串串香那些東西。對了,前個兒我說服了三囡殺了只鵝,就著阿奶數(shù)月前剛叫人造好的烤爐做了只烤鵝,阿奶不是也嘗了嗎?味道如何?” 三囡慣會養(yǎng)鵝,素日里喂得精心不說,那些鵝都是四處亂跑的,端的是健康有活力。逮了只養(yǎng)了快三年的大白鵝,用秘法腌制了一天一夜才放入烤箱細(xì)細(xì)翻烤,那滋味別提有多好了。 凈重七斤多的鵝,被家里人直接瓜分光了,所有人都意猶未盡,連三囡都不再堅持不殺鵝了,僅僅是一口咬定絕對不能動她的大花。 得了周蕓蕓提醒,周家阿奶似也想起了這事,忙點頭道:“這倒是不賴,他們都有手有腳的,多半又都是爺們,沒得只盯著銀錢不放,合該叫他們掌握些手藝。只不過……” 周家阿奶遲疑的看了一眼周蕓蕓,皺著眉頭道:“我原本沒想到這一茬,可你要是把方子給了他們,往后你咋辦?家里人常去縣城做買賣,你就算做得再精細(xì),論買賣是絕比不上他們的?!?/br> 這些年來,周家人尤其是二房那頭,見天的往縣城跑,不單人都?xì)v練出來了,連帶也做出了口碑來。且不說周蕓蕓并不插手買賣一事,就算她真要插手了,也沒人手,光靠她一人是絕對競爭不過二房的。 問題是,周蕓蕓原也沒想過做這些小買賣。 “阿奶你聽我說,像麻辣燙、串串香這些買賣,包括后來的烤雞蛋、鴨蛋、鵝蛋的,都是講究薄利多銷。說真的,別說我還沒到這份上,就算真窮了,我也不適合干這個?!?/br> 見周家阿奶有些不明所以,周蕓蕓又道:“我會做這些,不代表我喜歡做。其實真要論起來,我更喜歡做一些費時費力卻無比精致的糕點。像我先前給三囡做的奶油蛋糕就是其中一種,還有先前做的奶油菠蘿凍、翠玉豆糕這些就不賴??赡阋墙形乙娞斓膶χ豢诖箦佡u麻辣燙,我是不干的?!?/br> “所以就算你沒把方子留下,往后也不會干這個?”見周蕓蕓點了點頭,周家阿奶瞬間高興了,“那成,你把方子留下吧,一房給一個,回頭我再多給你一些壓箱錢,他們要是敢瞎逼逼,看我不撕了他們的嘴!” 周蕓蕓一面點頭應(yīng)著一面琢磨著,麻辣燙湯底其實有好幾種,不過照周家阿奶的意思應(yīng)該是將這個買賣給一房的,估計也就是給大房,畢竟二房有其他買賣。 二房先前在鎮(zhèn)上、縣城賣烤串、烤蛋仔等等,間或還有烤雞、烤鴨之類的,若是能說服三囡將大白鵝給殺掉賣了,還能再多一個烤鵝,所需要的該是一應(yīng)燒烤的配料,包括腌料和調(diào)料。 至于三房其實反而是最容易的,就像周家阿奶先前說的那般,自家阿爹和弟弟是什么性子的人,周蕓蕓哪里會不知曉?也就是周家如今還未分家,若是真的分家了,錢一到周家阿爹的手里,指不定他全給塞到周蕓蕓這里。 倒不是周家阿爹不疼愛大金,而是在阿爹心目中,周蕓蕓始終是需要他護(hù)著的那個小姑娘,而大金這幾年因著跟三河一道兒做買賣,人是越發(fā)老練了,看著竟像是比周蕓蕓還略大一點兒,完完全全是個少年郎的模樣,而非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