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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蕓蕓直起腰板,只覺得累得慌,又吃不準來的客人是否要留下用晚飯,便打算去前院瞧瞧情況。 彼時,周蕓蕓尚且不知曉,客人之一干出了多么喪心病狂的事兒。 …… …… 來孟家拜訪的兩位學(xué)子姓柳,倆人身上皆是秀才功名。他倆的天賦興許并不如孟秀才,好賴也在父母長輩的督促下,在及冠前考上了秀才,也就是孟秀才守孝錯過的那一次。 依著原本的人生軌跡,柳家兩兄弟得比孟秀才晚三年下場考舉人,且基本上沒啥通過的可能。如今,因著孟秀才意外的守孝三年,他們仨倒是湊到了一塊兒,只是對于柳家兩兄弟而言,希望仍然渺茫。 萬幸的是,柳家的情況跟孟家截然不同,哪怕離富貴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柳家也完全不愁吃穿。事實上,作為耕讀之家,柳家一門所有的男丁皆選擇了讀書這條路,女眷則負責(zé)照顧家里人,偶爾做些女紅。至于家里頭的生計則全倚賴田間出產(chǎn)。 其實,如今的周家也完全可以如此。 一般的主家和佃農(nóng)的分成都是七三開。主家什么都不用干,只出了地就可以拿大頭;佃農(nóng)累死累活的干一年,卻只能拿小頭,便是如此也只有賃不到田地的佃農(nóng),沒有雇不到佃農(nóng)的主家。也就是說,但凡擁有足夠的田產(chǎn),哪怕一輩子什么都不干,也絕對餓不死凍不著。 柳家也不過擁有上百畝田產(chǎn),比周家少多了,倒是跟三囡名下的田產(chǎn)差不多。不同的是,柳家已經(jīng)傳承了好幾代了,早已習(xí)慣了這種生活模式。 而周家那頭,因著當(dāng)家做主的人是周家阿奶,她又素來標榜廢物不用活著,倒是真沒人敢光歇著不干活兒。 撇開周家不說,像柳家這種情況的人家并不在少數(shù),畢竟勤勞致富可比不上一朝登朝堂,若真的毫無天賦也就算了,大不了幫著家里收收租子算算賬目,但凡稍微有點兒出息的,那就絕對會一直走這條路。 來孟家拜訪的這兩位柳秀才便是如此,哪怕明知曉更進一步的希望渺茫,他們還是堅持要去試試看。當(dāng)然,在這之前跟真正有天賦的人搞好關(guān)系是很有必要的,畢竟柳家世代走的都是這條路,即便自個兒不行,那后代子孫呢?多個朋友還多條路呢。能交到一個真正有天賦的讀書人,偷笑還來不及,這得多傻才會故意上趕著去得罪人呢?他們又不是傅家那萬年老二! 這不,聊得歡了,柳家那小的又想起了小八,一個沒忍住就建議道:“謹元老弟,我看你家這八哥聰慧得很,老弟你何不教它四書五經(jīng)呢?便是三字經(jīng)也好呢!” 正常人對于這么個日狗的建議,多半都是嗤之以鼻的,偏生孟秀才他跟正常人還有那么一小段距離,哪怕相差得不是很多,乍一聽這話,他還真就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言之有理?!?/br> “對吧?都說有教無類,就算是只鳥兒,只要有能耐咱們也得給它機會。就跟我上回在老弟你家見到的那學(xué)生一樣,是沒天賦了點兒,考個童生估計都夠嗆,你不一樣教他了嗎?有教無類!” …… “有教無類!有教無類!累累累累累累?。≈艽笈D銈€蠢貨!除了會叫累你還會干啥?你砸不上天呢??。。。。。。。 ?/br> 誰也沒有想到,正當(dāng)他們聊著呢,小八在圍著孟家自家并左右鄰居各一圈后,又再度撲騰著翅膀回到了前院正堂里。這在小八看來是很正常的,老娘哪兒不能去呢?當(dāng)然,這也得拜只有正堂和后院耳房有人所賜,誰不想湊個熱鬧呢?就算小八是鳥兒也不妨礙它湊熱鬧不是嗎? 饒是孟秀才這種本身就異于常人的人,也有些吃不消小八了,柳家倆兄弟直接就傻眼了。傻眼過后,卻是驚嘆連連。 “確實是聰慧異常,要是謹元老弟愿意割愛的話,怕是賣個百兩銀子都使得!”柳家小弟贊嘆道。 不等孟秀才開口,小八就飛撲上去親自懟人:“賣!賣!賣你個頭!老娘把你提腳賣了!!” 柳家小弟被噎住了,眼瞅著小八就要撲上來啄他,趕緊側(cè)身躲閃。 恰此時,周蕓蕓趕到了。 “小八!你再折騰回頭我叫阿奶拔了你的毛,把你丟鍋里燉著吃?。 敝苁|蕓氣瘋了,別看小八個頭小小的,可它要是真的上去懟人的話,那絕對是招招見血的。關(guān)鍵是它能飛,干一票它就飛天,保管叫你吃了虧還無處發(fā)泄,氣死了都活該。好在小八也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怕死了周家阿奶,雖沒法叫它不再鬧騰,起碼短時間鎮(zhèn)壓還是沒問題的。 這不,小八聽得這話后,立刻回身沖出了屋子,偏它一面飛著還一面在嘴里叨叨著:“考個童生都夠嗆!夠嗆?。騿埽。。 ?/br> 周蕓蕓愣了一下,一時間壓根就沒聽懂小八這說的是啥,只是這會兒小八已經(jīng)飛走了,她總不能當(dāng)著客人的面追上去詢問,又想著估計不知從哪里聽來的閑話,也沒太在意,而是上前委婉的表示要挽留兩位客人用晚飯。 孟秀才和柳家這兩兄弟皆怔了怔,這才反應(yīng)過來方才聊得太熱鬧,竟是將時間給忘了,忙起身告辭,只道家里還有事兒,等真正閑下來了再過來拜訪。 因著孟秀才并未竭力挽留,周蕓蕓自然也就意思一下便松口了,倆人一道兒將客人送出了家門,關(guān)好院門后才返回了后院。 “柳家前些日子出了點兒事情,雖不大卻繁瑣得很,加上他們這一代能耐的人不多,多半都是死讀書腦子不開竅的,這才累得他倆忙里忙外的?!被睾笤旱穆飞?,孟秀才隨口解釋著,表示柳家確是有要事,而非推辭之言。 周蕓蕓其實并不關(guān)心那兩位的情況,雖看著是不難相處,可很明顯兩家的差距略大。這里的差距還不單單指的是家境,而是做派,哪怕周蕓蕓沒學(xué)到周家阿奶的彪悍為人,也不太能接受家人什么事兒都不做,只一副學(xué)子做派。 事實上,周蕓蕓即便在娘家再怎么受寵,該學(xué)的本事也一樣沒有落下。 煮飯做菜就不用提了,連她最不擅長的針織女紅,那也僅僅是不擅長而非不會。除此之外,無論是家務(wù)活兒還是練攤做買賣,她都能上手,唯一有問題的估計就是下地干農(nóng)活了??赊r(nóng)活兒這種事兒,考驗的不單是技術(shù),還有體力,女子除非是跟葛氏那種天生神力,不然都不適合當(dāng)莊稼把式,這是天生的沒辦法。 其實孟秀才的想法跟周蕓蕓類似,只是比起周蕓蕓,他更不愛多管閑事兒,因而別說是柳家那頭了,他甚至有想過自家也雇人,畢竟在他看來,周蕓蕓不像是個能干活兒的。 正好說到了這事兒,孟秀才便道:“我方才隨口問了問,前頭街面上正好有一家牙行,不如咱們過兩日也去瞧瞧,哪怕只雇個灑掃煮飯的婆子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