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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慮到天氣太冷,而麻辣燙這玩意兒一旦冷下來了確實不好吃,所以這一回其他吃食都收到食盒里頭了,唯獨四份麻辣燙是獨立出來坐在馬車上的暖爐上蒸著的。等到了地頭,拎上即可,回頭進了考場坐定了,那還是guntang的。稍稍晾一會兒,就可以開吃了。 唯一的問題是,麻辣燙太香了,比蓋澆飯香上一百倍都不止?。?/br> 其他考生又遭罪了。 總覺得今年不適合參加科舉,不是天災,就是**,要不然就是天災**一道兒來。如果接下來再發(fā)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大概也沒人會覺得太奇怪了。 ——沒事兒發(fā)生才叫稀罕?。?/br> 在諸多考生的碎碎念之下,第二場考試竟然出乎意料的平穩(wěn)過去了。雖然周遭一直有人在用美食干擾考場紀律,但起碼已經是第二回了,用廢物將耳朵堵住,再不然就去糞所里深呼吸幾口氣,保準不會再受到誘惑。 突然對第三場考試有信心了…… 然而這回卻輪到小柳喪失信心了。 因為他沒能跟他親愛的摯愛的珍愛的糞所挨到一塊兒,而是跟孟謹元來了個臉對臉。當然,所謂的臉對臉也就是各自小窗口相對,頂多交換個眼神,旁的啥都看不到。 咳咳,吃什么還是能看到的。 小柳很崩潰,他覺得他大概是要名落孫山了。 這么一想,他連胃口都沒了,看向孟謹元的眼神更是充滿了怨念,只恨不得孟謹元立馬變身成為糞所。 幸好,孟謹元什么都不知道。 被蒙在鼓里的孟謹元雖然對小柳突然喪失胃口有些奇怪,可他本身就不是愛管閑事的人,因此,除了在最初投去一個狐疑的眼神外,之后他就一門心思的做自個兒的事情。 吃喝完畢就睡覺,明個兒是最后一場考試了,成與不成只看這一回,哪個有工夫去管對面的小伙伴胃口好不好?餓死也無所謂。 當然,小柳是不會被餓死的。 因著頭天晚上沒胃口吃東西,次日大清早,小柳就開始瞎折騰了。從天剛破曉吃到考卷下發(fā),小柳深以為自己這回肯定考不中,那還忙活什么?先吃飽了再說! …… …… 就在諸考生為自己的前途絞盡腦汁之時,當今圣上也沒有閑著。先前傳出的科舉舞弊并非空xue來風,只是礙于先前地龍翻身一事,坊間傳聞他這個當圣上的不慈,因此他暫時按捺下來,先來了個釜底抽薪,再命人暗中查訪。 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換成他這個當圣上的,那就是妥妥的小黑賬記一輩子,得空了再一一收拾,還得加上成倍的利息!! 這廂,剛聽說有了新的進展,圣上心情極為不錯,又聽聞左丞相的幼子和秦太傅的長孫一齊參加了此次科舉,登時起了查探之心。 左丞相的幼子名喚文翰,今年二十有三,乃是京城里聞名的才子。又因其父、其祖父皆是當年的狀元郎,無論是自家人亦或是純看熱鬧的老百姓,皆盼著出現(xiàn)一門三狀元的佳話。 秦太傅的長孫名秦澤潤,弱冠之齡便已是解元之身。秦家也是世代書香,家中出過三位榜眼、五位探花,獨獨從未出現(xiàn)過狀元郎。就連其祖父秦太傅,得過先皇無數(shù)次夸贊,甚至還曾被委以太子太傅的重任,親自教導當年還只是皇太子的圣上。然而,他也非狀元出身。 若說文翰是不愿辜負長輩厚望,那么秦澤潤則是無比殷切的盼望著能替祖上揚眉吐氣,省得京城里人人都道秦家滿門讀書郎,卻仍不及文家。 作為圣上,其實挺樂意看到底下臣子斗氣的。事實上,還有一件事兒是外人所不知曉的,那就是當年文、秦兩家有意結親,先皇卻希望文氏女入宮,秦家兒郎尚公主,自不會允許兩家結成秦晉之好??缮頌榈弁?,先皇也不可能將話挑明,索性就在當年金殿之上,將學問略遜一瞅的文翰之父點為狀元,而將秦澤潤之父點為探花郎,還好生贊揚一通其氣度。 于是,文、秦兩家的結親就不了了之的,盡管最后也不曾如先皇所愿,可起碼誰都沒能如愿,不是嗎? 待先皇駕崩,太子登基為皇,文、秦兩家的恩怨卻并未消散。正好,兩家又分別出了個天才,皆被譽為文曲星轉世??上胍仓獣裕那遣豢赡苡袃扇?,明里暗里的比較、爭斗自不會少。 對此,圣上皆看在眼里,卻不予置否。 試想想,倘若一個狀元之名就能斷定誰才是文曲星,那么古往今來的文曲星數(shù)量是不是太多了?畢竟,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科舉都是三年一次的,若是遇上大事,還會有開恩科。就算是三年一次好了,每隔三年就出一個文曲星?! 別鬧了。 不過,對于文、秦兩家的明爭暗斗,圣上還是很樂見其成的。于他而言,誰當狀元都無所謂,關鍵是絕不能讓兩家聯(lián)手,就這么吵吵鬧鬧的,挺好,挺好。 擺駕出宮,圣上決定親自去考場查探一番,看看兩位老臣之后,順便瞧一瞧今年可有新的人才。 圣上下令擺駕時,倒不算晚,可等一切就緒趕到考場時,卻已經是接近晌午時分了。 晌午時分,算是冬日里溫度最高之時了,跟夏日容易犯困不同,冬日里這個點,正常情況下人該是很清醒的。一方面是考場的溫度本身就不高,另一方面則是早間吃的東西已然消化,這會兒半饑半飽又不暖和,可不就格外清醒嗎? 有一人卻是例外。 對面一刻不停的吃吃吃喝喝喝,孟謹元倒是習慣了,畢竟他跟小柳相識多年,再說這幾個月里,小柳天天跟他挨一塊兒坐,就是不習慣也習慣了??蓱z的是他左右兩邊,雖說不是正對著的,可離得那么近,怎么可能不受影響呢? 事有湊巧,坐在孟謹元左側的是左丞相的幼子文翰,右側的是秦太傅的長孫秦澤潤。 更巧合的是,圣上來了,還是直奔這一塊的。 因著并非微服私訪,一路上所有人都跪倒迎接圣駕,自是驚動了在場的所有考生。 呃,似乎并不是所有考生。 素來專心一志的孟謹元完全沒有絲毫被打擾的跡象,他只俯首狂書,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比起左右焦躁不安的兩人顯得格外淡定。 更淡定的是對面那貨,從早上吃到半晌午,一副打算把自己吃撐死的模樣,偏生吃食還是色香味俱全的那種,小柳本身也是一副風流倜儻的好模樣,加上他確實已經吃飽了,因此瞧著是不疾不徐,好似一個風度翩翩的……吃貨。 連圣上都不得不贊一聲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