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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轉(zhuǎn)的木馬。 聞歌的目光終于舍得從地磚上挪開,看著就站在自己身前,只留了一個背影給她的溫少遠。 很奇怪,她每次要仰頭看著他的時候,總覺得任憑她再怎么努力長高,都無法改變他們之間的差距。 可悲吧,一個人傷心絕望的時候,哪怕是一點點小事都有讓人很難過的解說。 對街的人行道上已經(jīng)有行人從人行道上往這里走來,紅燈跳轉(zhuǎn)—— 聞歌小跑了幾步,挨近他,伸出手拉住他的衣擺。 那柔軟的布料捏在手心里,讓她不舒坦了一整晚的心頓時落回了原處。 溫少遠明顯頓了一下,但他并沒有回頭,只是伸出手,那手指落下來,抓住她的…… 他指間的力度大得幾乎能捏碎她的心,這么抓住她的,讓聞歌覺得一陣生疼。可這些都比不上對他也許會一把甩開她的恐懼。 就在聞歌以為,下一秒他就會把自己的手生生拉下來再用力甩開的時候。他的手指卻微微收緊,牽住了她。 手指貼上她掌心的剎那就像是花開的聲音一般,聞歌有些不敢置信地看著他和自己相牽的手,只覺得掌心的溫度頓時升高,燙得她心口發(fā)麻,心跳加劇。 聞歌一動也不敢動的把手指蜷在他的掌心里,跟著他的步伐,從這一端走到另一端。這一條寬寬的斑馬線在聞歌的眼里,只不夠長,還不夠長…… 越是這樣的時候越是短暫,剛到路口,溫少遠就松開手。徑直大步跨向不遠處停著的座駕,連回頭看一眼的勇氣都沒有。 上了車,一路無話。 直到車停在聞歌的公寓樓下,她解開了安全帶,已經(jīng)推開車門走下去了,卻突然轉(zhuǎn)身,手指按在半開的車窗上往里看他:“小叔你別向太爺爺妥協(xié)好不好?” 起碼,等等我……再等等我…… 車內(nèi)沒有開燈,唯一的光源也是聞歌身后的那盞路燈。車內(nèi)昏暗得只能看見他大致的輪廓,棱角分明。 溫少遠抿了抿唇角,抬手捏了捏眉心,眼底的光沉郁而冷凝。他移開目光,并未回答她,反而是說:“趕緊上去,我看著你房間的燈亮了再走?!?/br> 聞歌沒動,她固執(zhí)地看著他。 一瞬膠著的沉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少遠微帶著幾分冷意,還微有些沙啞的聲音響起:“我讓你上去?!?/br> 帶了幾分命令的語氣,哪怕這語氣再溫和都逃脫不開冷硬生分。 聞歌松開手,看著他升上車窗,看見車里一星火光猝然亮起,咬了咬唇,轉(zhuǎn)身就走。 心卻像是被人用刀剜了一般,一片生疼生疼。那種求而不得的苦,像是不停地在發(fā)酵,充滿了整個心房。還在不斷地往喉嚨間涌來,連呼吸都費力得讓聞歌覺得肺疼。 她捂著心口,沉沉地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這才壓下想轉(zhuǎn)身回去的想法,硬著頭皮上了電梯。直到開門進了屋,她連電燈都沒點,就這么摸黑到窗邊低頭看向樓道口。 他的車還停在樓下,沉默得像是蟄伏在夜色下的怪獸。 聞歌好像能透過這些看到坐在車里的他,正吸著煙,眉心緊縮,那雙深邃悠遠的雙眸被煙霧掩蓋,幽深得讓人看不真切。 忍了一晚上的眼淚就這么毫無預(yù)兆地掉落下來,她轉(zhuǎn)身靠著墻,盤膝坐在地板上,抱著膝蓋嗚咽著哭了起來。 那些被為難的委屈,那些不再被他護著的失落,那些求而不得的心酸難過,此刻才撕裂了一個缺口,痛痛快快地發(fā)作了出來。 而再沒往窗外看過一眼的聞歌,也壓根不知道,那輛車就在樓下停了一整晚,直到……夜幕散去,黎明的帷幕被拉開。天際剛有一縷曦光,微微透了亮,一夜未睡的人這才重新發(fā)動車子,駛離小區(qū)。 在最柔軟也是最冰冷的早晨。 ****** 全然接受老爺子的安排嗎? 溫少遠只是說說而已。 但老爺子的行動這么迅速,他卻是絲毫沒有想到的。 那句順口應(yīng)承下來的話,原本不過是怕老爺子一個惱怒之下去找聞歌的麻煩,一時的權(quán)宜之計。但不料,把這句話當真的人不在少數(shù)。 溫少遠有些頭疼地反復(fù)揉著眉心,看著對面云淡風(fēng)輕的溫景梵,只能借以喝水來撫平心中的惱怒。 老爺子那天之后籌劃了幾天,便給兩個孫子來了一場實打?qū)嵉南嘤H宴。 溫少遠是主力軍,而溫景梵,只是倒霉得被順便捎帶上了。 “你知道還幫著騙我回來?”溫少遠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地質(zhì)問笑得一臉風(fēng)輕云淡的溫景梵。 “有難同當?!睖鼐拌笥纸o他倒了杯冰水:“不是一直不告訴我那晚怎么回事嗎?做個交易如何?” 溫少遠更頭疼了。 別看溫景梵看著溫潤如玉,風(fēng)采卓然,是個標準的有顏值有身材還有錢的翩翩佳公子。但這種能短短時間就在a市扎穩(wěn)根的人,又怎么真的如表面上那樣溫文無害? 溫少遠不敢掉以輕心,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揪出一個事實:“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不止是知道這件事,還知道這個人?!?/br> 溫少遠說的不是別人,正是聞歌的好閨蜜隨安然。她大三時在盛遠酒店實習(xí),如今已經(jīng)成了盛遠酒店正式的大堂經(jīng)理,很不巧的,就在溫少遠的眼皮子底下。 溫景梵果然微微色變,臉上的神情不由都嚴肅了起來:“我好像忘記告訴你,聞歌也來了?” 溫少遠捏著水杯的手驀然收緊,微挑眉,看了他一眼。見他一臉篤定和不懷好意,幾乎可以確定這件事的真實性。 那偽裝出來的冷靜此刻怎么也維持不下去,頓時冷了一張臉:“她怎么在這?” “老爺子叫來吃飯的?!睖鼐拌蟀櫫艘幌旅碱^:“別跟我說你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老爺子的意思。” 溫少遠哪會不知道? 老爺子對溫敬離世的事耿耿于懷,總覺得是聞歌的命硬,克死了他們。不然,怎么會聞歌還在回來的路上,這兩口子就這么突然地沒了? 聞歌在被溫敬收養(yǎng)前,老爺子一聽說她的父母和外婆是接二連三地離世就很是反對。后來為了用聞歌拿捏小兩口趕緊自己生一個,人是讓住進來了,可后來還把聞歌的八字要去算了算,至于結(jié)果,不得而知。 可若說影響,不可謂不大。 至于他和聞歌之間的事情也不知道老爺子是何時察覺的,如今叫她過來,無非是警告加警示,讓她好好看一看…… “你和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