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哭起來，“大壯啊，咱們?nèi)蠊?，把這蛇妖抓起來燉了蛇羹看他還囂張不！”

“別，別了。你這不撿回一條命了嗎，別折騰了”，說著就推開女人，徑直走出門去。

“哎，你回來，你這么丟下我一會他殺回來怎么辦??！”

“我去給你請大夫！”大壯拿著衣服就出去了。

他去城鎮(zhèn)里找了大夫，山路遠，問過好幾家醫(yī)館才終于有大夫肯出診。天空開始飄起了小雪，大壯回想起那些面紅耳赤的夜晚，又開始有點擔(dān)心小青怎么辦，他又怕冷，前天撿他回來的時候，他都要凍僵了。那個猙獰的他和那個笑嘻嘻的他，到底哪個才是他。

大夫給女人的手打了石膏，上了夾板，開了些藥就走了。問到受傷原因時，大壯制止不住女人的喊罵，將蛇妖的兇殘猙獰都說了出去。

“少說兩句會死嗎！”送走了大夫，大壯頭一次朝那婆娘發(fā)了火。

“哎喲你長本事了！搞過那蛇妖現(xiàn)在就敢罵老娘了！信不信下次我把你跟那蛇妖的風(fēng)流事一并講出去！要不是你，老娘能差點送命嗎！”

“你……”

“我怎么了，明天老娘就去告官府，大家一起抓了蛇妖燉蛇羹補身子！”

張大壯覺得實在無法同這婆娘講理，就甩門出去了。

“還學(xué)會給老娘臉色看了，快滾快滾！誰知道你有沒有跟那蛇妖搞上什么傳染病……”

第7章零七：萍水相逢天一方，愛恨轉(zhuǎn)頭法相空

那蛇妖從大壯家跑了出來，外面飄起了雪，天地銀白，冷風(fēng)刮過他的臉龐，他覺得更冷了，卻只能自己抱住自己。本就是想跟那人玩玩而已，為何偏要投入真情，看他為那女人焦急的表情他的心就突然揪作一團，為什么人心這么復(fù)雜，是太自作多情。終究在那人眼里，自己還是個丑陋猙獰的妖怪吧，一如在集市初次現(xiàn)身時他驚恐的眼神，昨夜也不過是失意時的短暫消遣吧。罷了罷了，不過幾天而已，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找個睡一覺，等開春繼續(xù)吃人攢修為，然后找那害他差點凍僵的賊道報仇吧。

雪花越飄越大，大壯出了家門便心煩意亂的在山里轉(zhuǎn)悠著，走過前幾天他砍柴的山路，走過他撿起小蛇的地方，此時卻再無拿笑嘻嘻的臉龐相伴，他只是一個人走著，直到天色漸晚才回去。他也不想推開屋門對著那婆娘，索性扭頭進了柴房，昨夜的小火鍋和被褥都還沒收拾，那蛇妖的破斗篷還在，大壯抱著斗篷失眠了一晚上。

他剛剛有些睡意就被雞鳴吵醒了，便起身只坐著發(fā)呆。

“死人！弄點早飯給我！”遠遠的傳來婆娘的喊聲，大壯正出神僵坐，并沒有回應(yīng)。

“咣”的一聲，柴房門被粗暴的推開了，“發(fā)什么呆啊，你看我這手傷的，快去弄點吃的！這些天家務(wù)活都交給你了，我的手不能見水！”

“哦”，大壯漫不經(jīng)心的應(yīng)了一聲。

這幾日大壯就漫無目的的山里晃悠，他不知遇到那蛇妖到底是好是壞。天越來越冷了，大寒將至，在心里某個角落，他開始有點擔(dān)心那蛇妖。

臘月初二的時候，農(nóng)夫去給地主家送柴和年租。那多嘴的婆娘又開始跟地主家的幾個姨太太說起那猙獰的蛇妖，邊說還邊給別人看那還上著夾板的手。農(nóng)夫覺得那幾日仿佛做夢一般，他再沒有尋著那蛇妖的蹤跡。那婆娘他也管不著，這家說，那家說，估計整個世界都要知道她的手是給蛇妖捏斷的了，有幾次還差點把他和蛇妖的舊事講出去，搞得他也整日提心吊膽的，大過年也不得安生。有時候農(nóng)夫就會想，如果那蛇妖把她吃了，現(xiàn)在那個女人是他披著人皮扮的，生活又會是怎樣一番景象。大概披著人皮去吃人更方便了吧，反正也尋不著他了，就當(dāng)做了一場夢吧。

就這樣渾渾噩噩的過了個年，大壯覺得每天都活得無甚滋味。日復(fù)一日，耳邊只有那婆娘的叫罵聲，夜復(fù)一夜，只有那冷清的柴房獨自到天明。

“死人！我剛才喊你收衣服沒聽見么！”

“哦，這就去?！?/br>
“你被那蛇妖勾了魂啦！現(xiàn)在整天都心不在焉的！”

“說不定吧”，農(nóng)夫小聲的嘀咕了一聲就起身去屋外收衣服了。

“你說啥！”

“沒啥。”

第8章零八：吃人往事俱道破，無可奈何矢心魂

大年十五，地主爺請大家吃飯，說是感謝各位傭戶耕地，鼓勵來年大家來年繼續(xù)努力。大壯也被那婆娘揪去了，理由大概是，不吃白不吃。那飯桌上有個道長，和地主爺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地主盛情請他看風(fēng)水。不知那婆娘如何也湊的上前去又講起了蛇妖的事，末了還說丈夫被那蛇妖勾走了魂兒。

第二日，那道長便親自登門拜訪。

“張施主，貧道聽聞蛇妖傷及無辜，甚是為二位痛心，不妨今日與貧道詳談，貧道自去捉了那蛇妖，免他再傷天害理”，道長說著一撩長須，倒頗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

“哎呦道長，可算有個明白人了，我去跟官府講，都不了了之了，您今個兒來了，我要好好講講這蛇妖……”二人便談起來，農(nóng)夫發(fā)了會呆覺得無趣就準(zhǔn)備出去了。

“這位施主且慢，聽夫人說您被勾了魂魄，讓貧道好好為施主看看?！?/br>
“我沒事，你們談吧”，農(nóng)夫扭頭又要往出走。

“唉，死人！你跑什么啊！有道長在這還不讓他幫你看看！”那婆娘從座位上跳下來就拉住農(nóng)夫不讓他走。

“我沒病?！?/br>
“什么沒病，我看你就是跟那蛇妖亂搞留下的病根！”

“你……”

“咳咳……二位施主有什么難言之隱也請一定告訴貧道，貧道好捉住這蛇妖”，道長一進來就見那農(nóng)夫眉心發(fā)黑，身上還有某種熟悉而惡心的味道，那種他追逐了很久的味道，正愁沒有線索，莫想到在這里撞見了。

“我沒??！滾……”道長看出他不肯和談，一掌擊暈了農(nóng)夫，仔細對他做了檢查。再次印證了那熟悉的味道。就是那傷天害理，以吃人為妖法修煉的蛇妖，去年他追捕了很久，本以為冬日正值其疲軟期，可傷其元氣，一舉擒下，萬萬沒想到，卻讓他剩一口氣跑了。這回抓住了蹤跡，可不能再讓他跑了繼續(xù)吃人了。

“道長啊，大壯他怎么樣了，這失心瘋還能治嗎？我真是個命苦的女人~嗚嗚嗚~”那婆娘邊說還邊抹了把眼淚，也不知是真難過還是假難過。

“夫人莫急，待貧道想想法子。貧道此次前來就是為了捉妖的”，道長頓了頓繼續(xù)說道，”實不相瞞，我已追了那蛇妖兩年了......”

“道長??！那這次您一定要把他捉住啊，等他哪天回來報復(fù)，一口吞了我那可如何是好啊~”女人邊說邊激動的抓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