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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小弟,下次一定補(bǔ)上。我:好吧,原諒你了。二哥:溫暖答應(yīng)了沒?我:答應(yīng)什么?二哥:晚上到咱們家來啊。我:她罵我是流氓。大哥拍手:罵得好、罵得妙,罵得和尚呱呱叫。我說,狗屁!大哥:她罵你說明她在乎你啊,瞧好吧,我估計今晚她差不多一定會來。然后吐了口痰:大家把衛(wèi)生打掃一下先。吃罷晚飯,大家集體推遲睡眠時間,換上自認(rèn)為最體面的衣服,坐在門前,守株待兔。我心里忐忑不安,很想溫暖能夠過來,但又擔(dān)心她會過來。我怕她會受到哥哥們的欺負(fù)。我覺得我是要比哥哥們更加喜歡溫暖的,因?yàn)槲艺J(rèn)為他們并非真的喜歡,他們只是無聊玩玩而已,而我是真的喜歡,發(fā)自內(nèi)心的喜歡。這種感覺很微妙。然而溫暖還是來了。當(dāng)晚月色皎潔,和風(fēng)醉柳,溫暖一身粉紅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我們嘴巴都張得老大,驚喜地說不出一個字。溫暖的聲音如銀鈴,她說,你們都在啊。大家不約而同:都在呢。溫暖眉毛一挑,指著我說,甘涼你出來。我頓感受寵若驚,大踏步走出。溫暖:我找甘涼小弟弟有點(diǎn)事兒,你們不會介意吧。哥哥們:不介意不介意。溫暖嫣然一笑:那好,甘涼我們走。說完拉著我的左手就朝前走去,留下身后四片嫉妒的目光。我說,你要帶我去哪里?溫暖不吭聲。我說,我回去很晚父親要打我屁股的。溫暖神秘地說,我?guī)闳ヒ粋€地方。我問是什么地方。溫暖:別說話,到時自知。我們走走停停,來到一家尚未打烊的飯館。我說,你是不是想請我吃飯啊。溫暖笑道:是啊,為了答謝你對我的沒有壞主意,我決定和你做朋友。我說,我們吃什么?山珍海味我都吃過的。溫暖說,今晚,臭豆腐吧。我說,不會吧,你家不是開豆腐店的么。溫暖:別聲張出去啊,我家的臭豆腐不夠臭。我說,不會吧,你家的也挺臭的。溫暖:此話怎講?我說,人家都這么說的。溫暖:都誰這么說了?我說,父親和哥哥們都這么說的。溫暖:臭是臭,但沒我想像中的那么臭。我問:你想像中有多臭?溫暖湊近我身邊聞了聞:就像你身上的汗味一樣臭。我:……從此以后,我和溫暖正式戀愛了。溫暖每天找我玩耍,出去吃吃臭豆腐,并且背著我們的父母。哥哥們一度對我恨之入骨,刻意疏遠(yuǎn)我,孤立我。我的初戀充滿了冷眼和輕蔑。我覺得,這些困難都不算困難,只要天天跟溫暖在一起,任何阻礙都是激勵。十三歲的時候,我扭傷了腿。在床上躺了大約半個月。我覺得時間真慢。我受到了大家的關(guān)注和關(guān)愛。有母親,也有溫暖。我時常在做同一個夢,烈日炎炎的夏季,我口干舌燥地對著一棵大樹說著什么,而旁邊站著兩個人,一個為我端水,一個為我擦汗。一個是母親,一個是溫暖。夢境一直重復(fù),永不止歇,直到我掙扎著醒來。情節(jié)雖然荒誕,卻讓我覺得溫暖。當(dāng)我可以活蹦亂跳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的時候,說明我的腿終于恢復(fù)生機(jī)了。祖父大為高興,隨手從腰里掏出很多錢來,說,買糖吃去吧。哥哥們不服氣:我們也要。祖父呵斥他們:小五扭傷了腿,他就是病人,病人是可以有所恩惠的,而你們不行,你們沒有傷著什么,所以也得不到什么。哥哥們聽完之后,訕訕地離開了。結(jié)果第二天大家全部包扎著繃帶找到祖父,坦言自己已經(jīng)傷著了什么,并且要求得到些什么。祖父一時啞然。后街里辦了個新試學(xué)堂,父親對我們說,我把先生辭退了,你們到學(xué)堂里念書吧。大哥問,那里的先生很兇么?父親:以后不準(zhǔn)再叫先生,見到先生要叫老師。二哥:那里的老師是男的女的?父親:除了男的都是女的。三哥:女老師有溫暖漂亮么?父親:女孩怎么能和女人相提并論,她們不是一個物種。四哥:女老師是女人么?父親:廢話,女老師不是女人還是男人不成。我問,溫暖也會去念書么?父親說:不知道,你得問溫暖的父親去。我一溜煙跑到溫暖家,溫暖正蹴在院子里幫mama擇菜。我說,溫暖,你要去新學(xué)堂讀書么?溫暖:是啊,老師說女孩子也可以讀書的。我說,太好了。溫暖:好什么啊,學(xué)費(fèi)很貴的。我說:錢的事情大人管,咱們倆可以在一塊背書啦。溫暖:不一定呢。我:為什么?溫暖:聽老師說,男孩和女孩是分開上課的。我:那總歸是在同一個教室吧。溫暖:老師還說了,男孩是不可以和女孩亂講話的。我問,誰說的?溫暖:老師說的啊。我:老師是誰,他有種敢現(xiàn)在站出來么?這時一個渾厚的聲音傳過來:老師是我,我現(xiàn)在就站在你身邊。我轉(zhuǎn)頭一看,大驚失色,原來是溫暖的父親。他的名子我是知道的,叫溫和。只是我不明白他為何從一介販夫搖身一變成了學(xué)堂教師。我支吾道:伯父你豆腐賣的好好的,為什么……溫和并不溫和,態(tài)度蠻橫:誰說賣豆腐的就不能兼職教師了?學(xué)堂是我叔叔的拜把子兄弟的干爹的朋友出資興建的,我們自家的地方,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做老師做校長都可以!我:伯父從前讀過書沒有?溫和:怎么沒讀過?鋤禾日當(dāng)午,汗滴禾下土。沒讀過書我是怎么知道這句諺語的?我糾正:這不是諺語,這是唐詩。溫和面紅耳赤:你指的是唐詩啊,唐詩我最精通啊,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還有什么三十年來塵和土、八千里路云陪月,問君能有多少愁,恰似什么什么向東流……我想,他是越扯越遠(yuǎn)了。看來,這所學(xué)堂的師資力量不容樂觀。試想,一個賣臭豆腐的都可以冠冕堂皇地教書育人,估計□□出來的學(xué)生將來八成都得去賣臭豆腐。對于我和溫暖的交往,溫和到底持有一種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