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程正四下里收拾東西的手勢頓住，看著在面前目光炙熱的王澍鑫，不確定地開口：“小鑫，你……”

王澍鑫不顧一切地說：“哥，莫程，我喜歡你，非常喜歡，喜歡了十多年了，難道你一直都沒感覺到嗎？還是說，我就那么差，叫你一點感覺也沒有？”

莫程急忙說：“不是那樣的，小鑫，你很好，非常好，只是，我一直把你當(dāng)?shù)艿埽瑳]有過其他的想法?！?/br>
果然是這樣辭令化的拒絕！王澍鑫忍不住傷心，卻又鼓足勇氣說：“那你現(xiàn)在知道了，可以換個思路，不再把我當(dāng)?shù)艿軉?？或者繼續(xù)當(dāng)?shù)艿芤残?，不要拒絕我就好。其實，我覺得，我們這么些年相濡以沫、細(xì)水長流的兄弟情誼自然轉(zhuǎn)化為愛情，難道不比你去外面獵艷得來的穩(wěn)妥得多長久得多嗎？”

“這個……”莫程想說這是兩碼事好不好，不過，為了盡量不要傷害到小鑫，他斟酌著措辭，小心翼翼地說：“小鑫，喜歡一個人是一種很珍貴的心意，說真的，我很高興，但是，也很惶恐，因為這樣珍貴的心意要給正確的人才不會辜負(fù)，而我，真的不是那個人，我不愿意你為了我白白浪費時間?！?/br>
王澍鑫傷心地看著他，說：“為什么你就不能喜歡我？為什么你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可是，我們本來素不相識，能在孤兒院里相識相知，相互扶持，走到今天，難道不是有緣？而且，我們性別一樣，卻都喜歡同性，難道不是有份？我覺得我們就應(yīng)該是命中注定的伴侶，只是，因為我們太熟悉了，熟悉到讓你忽視了這一點！”

莫程：“……”

王澍鑫完全豁出去了，大聲地說：“你剛才說你要去尋覓艷遇，你喜歡什么樣的艷，你告訴我，我也可以適度地調(diào)適一下來適應(yīng)你！”

呃，小鑫你這就是胡攪蠻纏了！莫程不禁扶額，他一貫是個干脆利落的性格，雖然這些年開婚介所被磨去了許多棱角，骨子里的東西始終沒變，喜歡說明白話做明白事，在他的認(rèn)知里，小鑫就是弟弟，這個觀念恐怕一輩子都改不了。

既然如此，就索性挑明了說吧，讓他傷心也就傷心這一次，快刀斬亂麻！莫程暗暗下了決心。

莫程索性停了下來，直直地看著王澍鑫，說：“小鑫，我必須要糾正你。第一，愛情不應(yīng)該是單戀，而是兩情相悅。那種里歌曲里無病呻|吟的‘我愛你，與你無關(guān)’都不是真正的愛情，第二，愛情不是拼時間長短的，當(dāng)然，細(xì)水長流慢慢演變成愛情的也有，更多的是‘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從此不能自拔’，也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與此同時，多巴胺和荷爾蒙瘋狂分泌，這就是我渴望的愛情，但是，基本上，我不會對從小一起長大的弟弟產(chǎn)生這樣的感覺。小鑫，你明白嗎？”

王澍鑫難過地垂頭不語，莫程伸手?jǐn)堊×怂募绨?，說：“我不會愛上你，但是，我會一直站在你身邊，會一直是你的哥哥?！?/br>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王澍鑫知道自己不該再繼續(xù)糾纏，可是，多年的念想就這樣落空，實在很傷心很糾結(jié)很混亂，他拉住莫程的一只胳膊，滿面懇求地說：“不，莫程，你這樣對我不公平。我們都沒要試過，你怎么就這樣斷言呢？要不然，我跟你一起去x南旅行吧，我忽然想起來在錢鐘書的里有一句話，‘旅行是最勞頓，最麻煩，最叫人本相畢現(xiàn)的時候。經(jīng)過長期苦旅行而彼此不討厭的人，才可以結(jié)交作朋友，或者說，結(jié)為夫婦，共度一生’。我們一起去旅行，好不好？就試這一次，好不好？一個星期，或者兩個星期，若是這次旅行過后，你還對我一點感覺都沒有，我就死心，另外去尋找屬于我的愛情。不然，我會一輩子都不甘心，喜歡了你十多年，卻不肯做這一兩個星期的最后努力?！?/br>
莫程蹙眉看他，想說不要做這樣沒有意義的、擾人自擾的事情吧，卻在看到他淚光閃閃的眼睛的時候終于沒說出口。

再看看這房子，雖然只是個租住的舊房子，卻被王澍鑫打掃得干干凈凈，還有，每天早晚他做的色香味俱全的飯菜，還有，因為莫程睡覺畏光，臥室的窗簾都被他換成遮光布的，花錢是小，心思難得。

莫程嘆了一口氣，說：“我是無所謂，可是，你難道不上班了？你的咨詢室怎么辦？”

王澍鑫走到玄關(guān)處，開始換鞋子，說：“我去一趟咨詢室，爭取上午把大致的事情處理一下，然后，下午就掛牌歇業(yè)。我們就訂下午的票，好嗎？”

莫程無奈地苦笑，說：“只是出去一起旅游的話，當(dāng)然是沒問題。不過，小鑫……”

王澍鑫說：“別再勸我了，我已經(jīng)決定了。從小到大，我都聽你的，這一次，就讓我任性一回，好不好？”

莫程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忽然勾起唇角笑了，說：“好，一起去。不過，小鑫，既然你要任性一回，那我也要任性一回。這次旅行回來之后，我們不要再住在一起了吧？”

王澍鑫握著門把手的手掌嗖然收緊:“你是說……”

“我會搬出去?！蹦淘谒谋澈笳f：“小鑫，你知道我是怎樣的人。我不喜歡拖泥帶水?！?/br>
王澍鑫咬著牙，說：“好。就這么說定了?！?/br>
當(dāng)天下午，兩人出發(fā)，前往隔著兩個省的x南省。

雖然是一般的經(jīng)濟艙，但是因為是兩人的第一次共同旅行，被澆了一頭冷水的王澍鑫漸漸地心情好轉(zhuǎn)，又開始鼓足了勁兒對著莫程獻好賣乖，說這說那，還不時地深情凝視，搞得莫程實在有點吃不消，正好漂亮的空姐推著飲料車過來，莫程急忙說：“小鑫，你口渴嗎？要不要喝點什么？”

王澍鑫坐在外側(cè)，馬上很自覺地把要飲料的差事拿過去了，給他自己要了一杯橙汁，又給莫程要了一杯咖啡。

趁著他和空姐說話的空兒，莫程側(cè)頭欣賞窗外的景色，天氣很好，碧空如洗，朵朵白云柔軟得像棉花糖一般，叫莫程看著暴想戳一下，因為不能，只好在心里吐槽：“旅游真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只是，有小鑫這個家伙在旁邊搗亂，艷遇什么的就別指望了?！?/br>
而王澍鑫，則在心里為自己加油：破釜沉舟，在此一舉。這是最后的機會，一定要全力以赴！這一次，我，要成為莫程哥的艷遇！要讓他對我有全新的認(rèn)識，全新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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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樂樂偷聽到張奶奶和“mama”的對話，開始還不太明白，但是，聰明的小孩兒直覺這是個了不得的大事，便又縮回床上，使勁地想，反復(fù)地琢磨，終于明白了，安迪老師是騙我的，她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