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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 第三個年頭,太后和商少宮大吵一架。我在大殿下的寢殿里聽得清清楚楚。商少宮要娶柳湄,太后不準(zhǔn)。 那場架吵得可以說是驚天動地,我不知道皇上是否知曉,但第二日整個皇宮都議論紛紛。那時我服侍著大殿下,還在腹誹太后裝模作樣。我一直覺得太后更偏愛商少宮,如今大殿下已經(jīng)患病癡傻,商少宮一直癡戀柳湄,柳湄又愿意改嫁,她何樂而不為呢? 多年后,我才知道,商少宮既是太后和柳軾的私生子,柳湄其實是商少宮同父異母的jiejie,太后怎會容許他二人成婚? 可笑商少宮從頭到尾都不知情,一直都以為大殿下只因為比他早出生幾年,就更得寵,更得柳湄的喜愛,輕而易舉拿到太子之位。 這場大鬧沒多久,大殿下就出了事。去瀝山避暑的路上,我們遇到刺客。 我攔在身受重傷的大殿□前,死死盯著持劍走來的黑衣人,盯著他那雙眼睛,突然就想到幼時商少宮見我和大殿下親近,不高興時就會背地里找我,推搡我,厭惡地說:“我是他弟弟!我們是兄弟!你是誰?” 大殿下站立不穩(wěn),跌落山頭掉入了河水中。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他沒有殺我滅口。 大殿下遇刺的消息被封鎖住,皇上仍舊未下令改立商少宮為太子,商少宮也仍舊一次次要求娶柳湄,未果。 我堅信大殿下沒有死,他一定在哪里等著我去找他。 我入宮近二十年,一直在大殿□邊服侍,大殿下不在了,也沒有人安排我別的去處。我整日清閑,就尋著各種借口出宮。 近一年的時間,我終于再次見到大殿下。 他就在商都,面目清瘦,一身布衣地站在布坊前。 沒有任何猶豫地,我拉著他就跑,生怕慢一點就被商少宮的人發(fā)現(xiàn)了。 當(dāng)年我和大殿下一并習(xí)的武,他比我學(xué)得好,但顯然這么些年沒用很是生疏,而且大傷之后應(yīng)該元氣受損,很容易就被我制服了。 “殿下,奴才找你許久,你隨我回去吧!” “你是誰?” 大殿下仍舊不認(rèn)得我,我?guī)缀跏茄褐綄m門。 宮門口的侍衛(wèi)看到我們,嘴巴張的都能塞下雞蛋了。 我決定讓所有都人知道,大殿下回來了。只有這樣,商少宮才不敢貿(mào)然再次行動。 大殿下回來,太后抱著他又是哭又是笑,大殿下卻很是反感,堅持要出宮。我守在他身邊,連睡覺都不敢合眼。約莫一個月,大殿下雖然不像從前那樣癡癡傻傻,卻依舊不認(rèn)得任何人,而且不和任何人說話。許是我整日膽戰(zhàn)心驚地守在他身邊讓他覺得我不會害他,一天夜里,他推醒守在榻邊的我,說:“你放我出去吧,阿穆在等我?!?/br> 我問阿穆是誰。他卻戒備地掃了我一眼,從此不提。 后來我想,倘若那時候我放走大殿下,應(yīng)該是再好不過的。 柳湄來看過幾次大殿下,大殿下不認(rèn)識她,也不與她講話,她只好離開。二殿下與太后的爭執(zhí)更多,我已經(jīng)不愿再仔細(xì)聽他們爭執(zhí)的內(nèi)容?;噬献匀A貴妃過世后幾乎不問朝政,連大殿下的意外都沒有過多言論,據(jù)傳身體已是一日不如一日。 不過大殿下回來了,他和柳湄的婚事再次提上日程。商少宮幾乎不顧顏面地和太后爭吵,大殿下似乎和我一樣,對他們的爭吵不太感興趣,整日只在后花園里的躺椅上望著天空不言不語,對宮中送過來的大婚物品視而不見。 誰也沒有料到的是,就在婚禮前夕,柳湄上山酬神,竟出了意外。 商少宮近乎崩潰,皇宮亂成一片,皇上也終于露面,召見了大殿下。 那日陽光普照,晴空萬里。大殿下從虔心宮出來那一瞬,陽光照入他眼底,銳利的鋒芒刺得人幾乎睜不開眼。我心頭仿佛涌入一股熱流,驅(qū)散所有的黑暗與冰冷。 我不知道皇上用了什么法子,但是我知道,大殿下回來了。 他仍舊沒有說話,只是踱步到了摘星閣。 華貴妃那件事后,摘星閣已經(jīng)成了禁地。 我隨著大殿下,踩著厚重的塵灰,拾階而上。頂層的露臺上,可以看到宮外的熙攘繁茂。他負(fù)手站在那里,遙遙望去,從天明,至遲暮,從遲暮,至破曉。 “陵安?!?/br> 整整四年,終于聽到他再次喚我的名字,幾乎喜極而泣。 我上前一步,看到他被朝陽照亮的側(cè)臉,如雕如琢,堅毅深刻。我心中萬般情緒最終只化作一句哽咽,“殿下,您這一年都去了哪里?” 他安靜得仿佛就要沒入云朵,望著被朝陽照得緋紅的宮外,徐聲道:“陵安,我愛上一個姑娘,她叫阿穆。” 作者有話要說:停更太久,好多姑娘不記得前文了,來個番外讓大家回憶一下~ 下章大家想繼續(xù)番外還是正文? 第72章真假思慕二 白穆覺得自己睡了沉沉的一覺,夢里一片絢爛的白,就像慕白時常穿的一身白衣,明亮得讓她睜不開眼。 但是她想睜眼啊,她不能這樣昏睡下去,還有人在等著她呢。 是呵,有人在等著她。 誰呢, 她現(xiàn)在又在哪里呢, 白穆腦中有一瞬的混沌,她似乎是打算回宮了,然后, “醒了,” 商少君的聲音,粗糲的手指滑過她的臉頰。 白穆渾身一個激靈,立刻清醒過來,睜眼便是刺目的陽光,身旁人替她擋了去。 腦袋昏沉,后頸酸疼,白穆這才想起來,昨夜她并未踏入宮門,才剛剛抱住商少君便被人打暈。而此刻…… 白穆微微抬眼。 自己還穿著暈倒前的衣裳,夜露未散,除了后頸酸疼,再無特別的不適感。她不是睡著,只是暈了幾個時辰罷了。 放眼望去,山巒清脆,起伏綿延。 “商少君,我們不回宮嗎?” 此時的白穆半躺在商少君懷里,埋首在他胸前,聲音有點沙啞,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他們在一座山頭。 晨風(fēng)陣陣,帶著山間獨有的草木氣息,一輪紅日破云而出,盡管有明黃色的華蓋遮擋,緋紅的朝陽仍舊直直映在山頭的二人身上,二人身側(cè),綿延而下,是密密麻麻的兵士。 數(shù)以萬計的士兵,充斥在每個角落的殺氣,卻靜謐到仿佛只是一顆顆的大樹。 往下望去,山谷仿佛一個橢圓,兩邊的進(jìn)出口都格外狹小,最多能容兩人。山谷的頂端已圍滿弓箭手,拉弓待命,而山谷的平地,黃沙塵土中,白色衣衫的男子兩袖清風(fēng),如同天際漂浮的云朵,緩步而來。 他仿佛并不曾察覺殺機(jī)四伏,從容舉步,直至陽光將整座山峰納入靡下,他才緩緩抬頭,對著男子懷中的女子微微一笑。 一股酸澀之氣涌上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