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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其與朝中刑部尚書蘇長樂的往來訊息。朝廷大員被卷入行止山莊通敵叛國的案子中,不說會在朝中引起多大的震蕩,就是參與了調查的慕長云也對此十分驚訝。蘇長樂與左凝有合作,這是他們慕家人早就猜到的。但在他們的猜測來看,蘇長樂與之合作的內容,最多也就是涉及到追殺叔祖一家復仇這樣的事,可沒想到對方牽扯得遠比他們所以為的要深得多。左凝逃跑時顯然十分匆忙,她身邊近身伺候的人一個都沒有帶走。趙嵐夕對這些人也沒什么憐憫之心,重刑審問之下,一位跟了左凝幾十年的老嬤嬤終于挨不住,把她知道的事統(tǒng)統(tǒng)供了出來。原來蘇長樂當年家族受冤后,他僥幸逃出,卻是在走投無路下被左凝之母,也就是當年的琨虞公主救下收留,這也是為什么叔祖母所在的方家事后去尋找,卻始終沒找到人的原因——那時蘇長樂早已被對方送出了國,遠渡重洋,來到了南方琨虞國所在的群島。之后蘇長樂受到琨虞的恩惠與幫助,加上內心對于家族被滅的仇恨驅使,自然而然地便答應成為琨虞的釘子。他本人才華出眾,回到云國后,便參加了科考,成功進入了朝堂——至于當年他與叔祖母方蕓芝的相遇相戀,并不在其計劃內,但能夠借助其獲得更多的仇家的情報,他也就順勢而為,并未斷然拒絕。直到娶了方家政敵的女兒,然后再羅織罪名,將整個方家打落塵埃。對此,慕長云是有些懷疑的,方家家中同樣有一座石屏風,若就此推斷,百多年前的方家,應該同樣是琨虞國的探子,琨虞如何能容忍蘇長樂這個后來人對早已枝繁葉茂的方家下手?此事向趙嵐夕提出后,對方立刻細查,之后才明了,方家的屏風乃是從旗下的當鋪中得來,而當出屏風之人,卻早已不可考了。方家被抄家時,蘇長樂得到屏風,完全是湊巧。能將蘇長樂斬下馬來,對于慕長云來說,可以算得上是意外之喜。如此一來,慕家的死仇,也算是被一網(wǎng)打盡,之后就只需追著左凝與蒼朔塵那條線,尋到那隱匿人后的琨虞公主,便可將這群人連根拔起。即便如今這兩人行蹤未知,可對方多年算計落空,且勢力被除,也已落入劣勢了。至于十座屏風的原主人,時隔多年,其后人大多早就不知琨虞之事,更遑論繼續(xù)作為琨虞的釘子留在云國為之傳遞消息,有些屏風也是早已輾轉不同人家多次,早就無法去查證當年之事了。也正是因此,丁王星與左凝才做主將這些人家打壓或滅絕,把流落在外的屏風搶到手中。這些屏風都是百多年前那一戰(zhàn)之后不多久,才最終打造而成的。琨虞公主原打算將之獻給祖國,卻不料由于戰(zhàn)事失利,她遭到國民唾棄驅逐,心灰意懶之下,才將之分別交給了一些藏得好也沒什么大勢力的下屬,之后便不知所蹤,隱匿于人前。而另一邊,被路菲菲牽扯出來的江昊陽,此時同樣不好過。白曼薇雖然是丁王星義女,可其實她對于山莊中事務一無所知,基本上什么都問不出來,可路菲菲就不同了。路菲菲是蒼朔塵早年救下的孤女,被其安排到江湖畫舫中做一個無足輕重的探子,可偏偏她能力出眾,上面交下來的任務,她總能完成得極好,探到的消息,也有許多十分有用。一來二去,她就成了蒼朔塵手下較為得力的一位,而她看上的江昊陽,自然也從她手里拿到了許多武學資源。江昊陽不多過問這些資源的來歷,只是享受其成果,但到了此時審訊時,他卻是難以脫開關系了。對此江昊陽的內心是崩潰的。要不怎么說,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呢?他才以為自己能借著白曼薇,靠上行止山莊這個大山,幻想著據(jù)理力爭后將美人與權勢一同帶回家的美好前景,還在簡陋的柴房里溫言細語地安慰著不安的白小姐。誰知風云突變,忽然就闖進來一隊官兵把他們都給抓了起來。而更讓他恨得心頭滴血的是,路菲菲竟把他扯進了什么叛國的罪名里,朝廷中人立刻開始審查盤問起了他的來歷。他的來歷,趙嵐夕查不到,那簡直是必然的,但他能說嗎?說他是異時空的來客,從現(xiàn)代穿越來的?這話出口,且不說沒有人信,對方哪怕真信了,那也是分分鐘被當做妖怪抓起來燒死的節(jié)奏好嗎!他之前一直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而有著隱隱的優(yōu)越感,而云國買地便可落戶的慣例也給他隱藏身份帶來了極大的便利??纱藭r,穿越者這個身份卻給他帶來了無法解釋的麻煩。他最早被人所知出現(xiàn)在云國的時候,便是饑餓疲累地暈倒在慕宅后門。慕長云根本無需添油加醋落井下石,只需實事求是地將當時的情形說一遍,再加上慕家的特殊身份與之后遇到的一系列糟心事,幾個巧合,一頂居心叵測刻意接近的帽子,他江昊陽就跑不了!而在那之前,全國上下無論何處,對于江昊陽這個人,都是查無此人。沒有氏族,沒有故鄉(xiāng),沒有師門。說自己是霄國、羽國人?且不說這三國的頭頭都是一個姓,哪怕內里有各種齟齬,對外,比如琨虞,卻是向來保持一致立場的。云國想要發(fā)一封公函去兩國查他的來歷,不要太簡單,根本吹不起這樣的牛。而說自己是海外來客?云國并非沒有海外來客,但海外來客都是要有路引或是公函,才能上岸的,不然船還沒靠近,就被巡邏的海衛(wèi)給擊沉了。也是因著百多年前琨虞進犯的關系,云國的邊海護衛(wèi)嚴密了許多,若沒有布防圖,來人想要與之交鋒,絕對是吃力不討好——這也是丁王星與左凝非要集齊那十座屏風的原因。而江昊陽自然是沒有這些東西的,若真這么說了,呵呵,偷渡上岸,豈不是更可疑?而他當初為了生計與原始資金而當出去的小金馬,也同樣被翻找了出來,讓人對他身份的懷疑更進了一層。這般精致且成色十足的金馬,可不是普通人家能打造的,而那些有能力做出這樣物件的高門大戶,也沒有一個叫江昊陽的人物存在。不然說自己失憶?可他當時武學也早有些基礎,且還經(jīng)營了些產業(yè),種種行事,都不是個失憶了的人能夠做出來的,若說自己生活武學技能都沒忘,獨獨把來歷給忘了?呵呵,這些兇殘的云國官員會信才怪!此時他不禁后悔起了自己當初的不夠謹慎,心中也暗道自己遇人不淑。當初若不是慕家那般冷若冰霜高高在上的態(tài)度,他又何須自己為了生計奔波勞碌,由此留下了一大堆的破綻,真枉費了慕長云那所謂的“善名在外”!——可他也不想想,慕家又不欠他的,救他送去醫(yī)館也算是仁至義盡了,難道還要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