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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不是,必非自己孩子不好,必是旁的壞人勾引之故。他便將一腔怒火皆移到那云臺書院的書生頭上去了。是晚竟不曾去姬妾院中,自己輾轉(zhuǎn)思慮了一宿。 次日下午,霍晟又往云臺書院去尋寶玉說話兒。他前腳出門,霍煊后腳拉了馬悄然跟在后頭,一路跟到云臺書院?;絷扇徊徊?,一徑往寶玉的住處尋他。 寶玉這會子正讀書呢,見他來了忙讓座,閑聊了會子?;綮釉谕忸^悄悄張望了半日,因他本帶著疑心來的,恰如疑鄰?fù)蹈话阍娇丛接X得兒子與這少年不對勁,終于見寶玉坐到案前仿佛欲寫字,霍晟隨意立著替他研磨,再也看不下去了。一腳踹開門罵道:“哪里來的下作坯子,好好的孩子讓你勾引壞了,我宰了你!”拔劍上來便砍。 霍晟與寶玉俱嚇了一跳,寶玉更是嚇傻了!霍晟忙上前攔著,奇道:“父王怎么會來此處?” 霍煊這些日子讓春.藥調(diào)得火氣極盛,昨夜又是獨宿,哪里聽得進(jìn)他說話?只管舉劍去劈寶玉。寶玉已是呆了,木愣愣的不知道動彈。霍晟一面攔他父親一面喊:“賈寶玉你傻了么?快走!” 霍煊猛然想起“賈寶玉”這個名字來,不就是那個賈姑娘的弟弟、那年讓他在府門口踢了一腳的那個?莫非他為了報復(fù)那一腳之仇并他jiejie不得寵之怨,特來勾引晟兒的?霍煊不禁咬牙:“原來是那個賤種!老子那時便該砍下你的腦袋!”怒火愈發(fā)燃了起來,手腳都快且狠,霍晟登時就有幾分招架不住。 寶玉這會子方明白過來,左顧右盼,并不知該往何處跑,只得原地轉(zhuǎn)圈子。口中還喊:“霍王爺,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何故殺我!” 霍晟急的罵道:“廢那些話做什么?快些走你的!” 霍煊一直讓兒子攔著殺不了寶玉,怒上心頭,一腳朝他踢過去。霍晟終歸是兒子,攔他老子并不敢十分用力,竟讓踹了個正著,四仰八叉撞翻了椅子倒在地上。寶玉忙撲過去扶他,喊道:“子明!可傷著了?!” 霍晟簡直恨不得親手掐死他,才來得及瞪他一眼,霍煊已到了眼前,提劍便砍。 霍煊迫不得已拔出自己的佩劍來抬手架住,喊道:“父王做什么呢!有事好生說,怎么不由分說便要殺人!寶玉是我朋友?!?/br> 霍煊雙眼血紅瞪了半日,指著他道:“好、好好!兒子跟老子動了兵刃,你竟是讓這個下流坯子迷了眼!” 霍晟本來冤屈的緊,一時惱了顧不得旁的,脫口而出:“你才是讓琴思迷了眼!你眼里除了那個琴思可還有旁人么?偏人家還瞧你不上,身邊跟了好幾個能干的下屬都是年輕力壯的男人,哪個不比你強。” 霍煊自打?qū)さ搅饲厝?,從沒得她一個好臉不說,這一兩年竟連面都見不著,秦三姑遠(yuǎn)遠(yuǎn)得了人報信便跑了!本來便一腔相思無處排遣,這會子讓他兒子一口戳破,又羞又怒,抬眼又看見賈寶玉,腦中頓時生出一個狠念來,森森的道:“你要護(hù)著這個下賤坯子倒罷了,你只管護(hù)著,我回府宰了他jiejie!”言罷撤身便要往外走。 寶玉大驚:“與我jiejie何干!” 霍煊冷冷的道:“你jiejie本是我的姬妾,姬妾便是奴才,我的奴才,我想殺就殺,誰也插不得閑話?!?/br> 寶玉急的竄上前去:“我jiejie是好人!你動她不得!” 霍煊笑道:“我這會子就去殺她,且瞧你可有本事攔我沒有?!币蜣D(zhuǎn)身就走。 寶玉急的無計可施,一眼瞄到案上的硯臺,順手拿起來便砸了過去。 霍煊耳聽得有風(fēng)聲,扭過身子一看有一黑乎乎之物飛來。他因想著賈寶玉不過一個文弱少年,能有多大力氣?自持身強體壯,不閃不躲,冷笑著立在當(dāng)場不動。 殊不知寶玉因懼他傷了自己的jiejie,那一把乃是使盡了渾身的力氣砸過去的,二人離得又近、霍煊的身子又讓龔三亦的藥糟蹋的頗狠,硯臺結(jié)結(jié)實實砸到了霍煊胸口,竟將他砸得站立不穩(wěn),向后倒去。只聽“砰”的一聲,霍煊倒在地上,后腦恰磕上地面的青磚,不動了! 寶玉傻了眼?;絷蛇B滾帶爬到了他父親身邊,抓起霍煊的身子搖了半日,喊的聲兒都啞了,而霍煊紋絲不動,也傻了。 直至茗煙從外頭與旁的小書童玩兒回來,進(jìn)屋嚇了一跳,大喊起來,方引來旁人圍觀駐足,并有人去喊了書院的先生來。不多時,五城兵馬司的人也來了,見霍煊早已哭成了淚人口不能言,便問寶玉出了何事。寶玉不會撒謊,懵懂間老老實實悉數(shù)說給人家聽了。五城兵馬司便將他當(dāng)做嫌犯帶回衙門;茗煙嚇得哭都哭不出來,趕回榮國府報信。 賈母聞聽此事當(dāng)場暈了過去。賈政不知如何是好,又恨寶玉惹了大禍、又恐他在牢里吃苦,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此事自然還是落到賈赦頭上。他忙打發(fā)賈璉取了銀子去官府探聽打理,又請龔三亦來問可有對策。 龔三亦想了想,道:“寶二爺本是誤傷人命,倒也不是沒的周旋。只不知南安王府那頭可肯罷休?!?/br> 南安王府自然是哀嚎一片。 跟著霍晟的小子當(dāng)時本不在屋里,偏后來寶玉招供之時他在外頭聽了個真真切切,忙跑回府來報信兒、著人將渾渾噩噩的霍晟并已死了的霍煊接回府來。他因是跟著世子的,對賈寶玉頗有幾分好感;又眼見著這些日子自家主子因王爺偏心之故頗為不痛快、又拿不準(zhǔn)他可當(dāng)真對賈二爺有那門子心思,故此只說不知何故王爺大怒提劍追著世子砍,爺倆對打了會子,賈二爺為了幫世子從案上抓起硯臺砸過去,將王爺砸了個踉蹌,后腦恰磕在青磚上,竟是沒了! 饒是如此,霍煊死于賈寶玉之手卻是沒法子改變的。 霍煊之妹霍郡主立時命人去后頭將賈氏拿了打死出氣。 王妃早對霍煊死了念頭,雖見他死了也頗傷心,倒比旁人清醒些,含淚攔道:“諸事不明,莫要亂來,且等官府查清楚再說。況榮國府如今也愈發(fā)起來了,不可無故開罪他們。” 霍郡主怒道:“一個姬妾罷了,死了便死了,咱們乃是堂堂王府,還怕了他們不成?” 太妃忽然抬手道:“不可動那賈氏!” 王妃忙說:“太妃說的是,莫要輕舉妄動?!?/br> 太妃冷冷的道:“橫豎是榮國府欠了我兒一條命,若賈氏死了便嘗了。我要拿賈寶玉那條命來嘗!” 王妃聞言張了張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