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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落發(fā),入了王府保不齊是好事?!?/br> 賈環(huán)撇嘴道:“誰搭理她好事壞事!橫豎我大jiejie叮囑讓我照看她的,她前腳離京那姑子后腳出事,還是我爹干的……這事兒辦得太沒臉見人了。哪怕她出來之后又自愿回去呢,橫豎我得先救她出來,算是圓了大jiejie的吩咐。再說,那姑子還不定是什么人呢。大jiejie說她日常用具皆是珍稀古玩,那些東西落到我大伯手里必是擺在多寶格上的。” 龔三亦這才應(yīng)了。又道:“忠順王爺與旁人不同。他府里本養(yǎng)著幾個綠林人物,單我一人只怕不足成事。” 賈環(huán)忙問:“可要等柳二哥一起來?” 龔三亦想了想:“他出京做買賣去了,一時半刻回不來。夜長夢多。你既要護(hù)著那姑子,忠順王爺是個色中惡鬼,萬一他挨不住下了手,咱們縱救了人出來也是無用,她保不齊要尋短見。此事你占著理兒,一為仗義、二為替父補過,去林尚書府上借了楊嵩出來最好?!?/br> 賈環(huán)聞之有理,果然去林家借人。林海聽他滿面通紅說明原委,忍不住罵了賈政一聲“斯文掃地!”賈環(huán)愈發(fā)垂了頭。林海撫了撫他的頭長嘆一聲:“環(huán)兒,你是個好孩子?!庇仲澷Z元春為人仗義、不畏權(quán)貴、是個巾幗英豪;便命楊嵩助他救人。 是夜三更,龔三亦與楊嵩皆換了夜行衣、臉上帶著黑巾子往忠順王府而去。龔三亦功夫強些,先去踩點兒。因妙玉是搶來的女子,又保不齊有旁的身份,不敢送入后院,只在客院鎖著。龔三亦只輕輕一把拽開門鎖,推門而入。妙玉一身淄衣佇立于月下,聞得開門聲回過頭來。龔三亦大驚,脫口而出:“王妃!” 只聽半空中有寒光閃動,兩條黑影齊撲向了龔三亦。龔三亦側(cè)身閃避,見他們手中皆握了兵刃,也忙從腰間拔出劍來,與他兩個戰(zhàn)在了一處。三人混戰(zhàn)了半日,眼見那兩個聯(lián)手毫不占上風(fēng),又有一人加入戰(zhàn)團(tuán)。龔三亦寶刀不老,全無弱勢。 妙玉在院中瞧了會子,見他們越打越熱鬧,便撤身往屋里去了。 又打了半日,從院子里打到院外,仍勢均力敵。忽聞遠(yuǎn)遠(yuǎn)的有哨音傳來,龔三亦虛晃一招跳出圈外便走。這會子忠順王爺已經(jīng)來了,身旁跟著一群人打了幾個燈籠,他自負(fù)手立在花架子下瞧著。他下頭的人見對手逃跑才要追,忠順王爺忙令“放他走!”原來方才龔三亦喊的那聲“王妃”已有人回給了他,把他驚著了,恐怕此女是哪家王府的人。若是如此,不清不楚的倒是更便宜些。龔三亦從容離去。 忠順王爺躊躇半日,細(xì)數(shù)過朝中各種王妃,皆沒有出家為尼或是曾遭休棄、和離的,便往院中欲問妙玉自己。不料到了里頭再尋妙玉已沒了蹤跡。他不禁松了一口氣:“也好?!?/br> 原來楊嵩一直悄然跟在龔三亦身后,見他與人打了起來便躲在一旁觀戰(zhàn)。后妙玉回了屋里,他便繞到后頭從窗戶進(jìn)了屋子,直一掌打暈了妙玉,將人抗走了。到了外頭方給龔三亦打暗號,也不等他,自己先帶著人跑回了太平鏢局。 不多時龔三亦也回來了。這會子賈環(huán)已經(jīng)喚醒了妙玉,她尚未回過神來,還有幾分渾渾噩噩。龔三亦細(xì)看了她幾眼,轉(zhuǎn)身笑道:“今兒打的并不過癮?!?/br> 楊嵩也笑:“我都沒打呢,老爺子還嫌棄不過癮?!?/br> 龔三亦飲了會子茶又歇了一陣,道:“勞動楊先生一回,竟沒輪上出手,委實可惜。咱們爺倆去外頭再過幾招如何?” 楊嵩本欲早些回林府去。偏他們今兒出去的路上龔三亦隨口說了幾句閑話,他才知道當(dāng)年便是這位老英雄從五城兵馬司的大牢救出了他弟弟楊衡。楊嵩跟隨林海多年,深知越是小衙門越是沒有天理。若非此老,楊衡八成還等不到官司打起來,早已畏罪自盡。故此他再三謝過了龔三亦,龔三亦只說“舉手之勞,那些個牢子俱是死人一般,無趣的緊”。這會子龔三亦想同他過幾招,他不好意思就走,便應(yīng)了。他兩個遂往院中切磋武藝去了。 這頭妙玉明白過來,看眼前坐著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年,便默默的瞧著他。 賈環(huán)道:“我乃賈元春之弟賈環(huán),早年與師父曾在水月庵見過一回。前幾日家父因誤信了旁人的謠言,致使師父遭了此難,實在抱歉的緊?!?/br> 妙玉靜了片刻,冷笑道:“不過是趨炎附勢罷了。” 賈環(huán)點頭道:“不錯,外人看來確實是趨炎附勢。只是師父須知,不論是我大jiejie、我父親與我皆不是你的什么人。你讓王爺盯上了是你運氣不好、我大jiejie幫你是她心善。我父親一個小小的從五品小官、不敢惹人家堂堂王爺也是尋常事,怨不得他。今日我救你出來,并非是我心善,不過得了大jiejie的叮囑罷了,與你無干的,不用謝我。” 妙玉聽了竟說:“有理。來日我只謝大姑娘去?!?/br> 賈環(huán)假笑道:“大jiejie看得上的人也是不俗。”便引著她往客房歇息去了。 楊嵩與龔三亦打了半宿,直至賈四被他二人吵醒,出來罵了幾句,他們方收手。賈環(huán)問楊嵩可要也去客房歇會子,楊嵩掛念林海,連夜趕回尚書府去了。 賈環(huán)才向龔三亦行了個禮預(yù)備回屋睡覺去,龔三亦將他喊住,直領(lǐng)去了書房。賈環(huán)不禁揉眼睛嘟囔道:“先生,我困的緊,有什么要緊的事明兒再說不成么?” 龔三亦乃問:“那位妙玉師父是何人?” 賈環(huán)道:“不知道,大jiejie也不知道。怎么先生知道么?” 龔三亦道:“適才在忠順王府,我乍一眼望過去,她的容貌身形頗似先義忠王妃年輕的時候。只是氣度不像罷了?!?/br> 賈環(huán)眨眨眼:“哈?她莫非也是義忠親王之遺孤?” 龔三亦搖頭:“不可能。” 賈環(huán)道:“那會不會是王妃的什么親眷?她一個尼姑還帶發(fā)修行,聽我大jiejie說此女極有學(xué)問。王妃有什么兄弟姐妹么?” 龔三亦思忖道:“王妃乃是無錫陸家的女兒。” 賈環(huán)“咦”了一聲:“大jiejie說這個妙玉是姑蘇人氏,離無錫很近哦~~” 龔三亦又想了會子,問:“你說她平素的用具皆不尋常?” 賈環(huán)道:“這個也是大jiejie說的。只是前兒有人打聽了消息回來,那些東西讓義忠親王派人搶走了。先生若想看看,我大約能蒙回來?!?/br> 龔三亦點了點頭,放他走了。 次日賈環(huá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