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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凈齊整,顯見他們已駐扎此處多日。賈政已經(jīng)被弄來了,見了兒子才回過神來,嚇得直流淚,賈環(huán)在旁寬慰他。一時三個老家伙相見。蘇錚林海平素雖瞧不上賈政,歷盡這番困境重逢,也瞧他順眼許多。賈環(huán)又拉著兩位先生問長問短,知道他們身子尚可、沒餓著便罷了。 蘇太太張望了一陣,問道:“賈大人的太太沒上山來么?” 賈政道:“我方才是被那位老鏢師忽然擄走的,旁人并不知道?!?/br> 賈環(huán)道:“大太太二太太珍哥兒珍哥媳婦等都在一堆,暫時沒法子弄那么多人走。” 蘇太太一聽便知道他是誠心不愿救嫡母,心下頗為不贊成,瞧了他一眼。 賈環(huán)接著道:“再說,人多嘴雜。那幾位太太奶奶都是養(yǎng)尊處優(yōu)的,與師母全然不同。讓她們下這等山路,萬一大驚小怪的叫起來就不好了。橫豎如今叛軍已走了,他們身旁又有那么多丫鬟婆子服侍著,必不能有事。” 林海忙問:“你們聽見的奇怪的話是什么?” 賈環(huán)道:“不是奇怪的話,是不奇怪的話?!蹦说?,“我們聽來救駕的兵士說悄悄話,‘將軍道,太子既然沒立,那就誰都可以,憑什么就是老二的?’顯見這位將軍并非忠于圣上,不知道是哪位皇子的人。圣人既仍在賊手,我恐這幾位皇子不老實,弄出什么事端來,方偷偷接了兩位先生到此處來。旁人不敢多驚動?!?/br> 林海大驚:“此事須得先設(shè)法告知賢王!” 賈環(huán)撇嘴道:“先生暫饒過賢王吧!他最難做,隨便幫哪個侄兒都不對,幫錯了來日他頭一個被修理——保不齊還不如旁的王爺日子過的好?!?/br> 蘇錚瞪了他一眼道:“平日我都怎么教你的?忠君乃人臣本分,既知道恐怕有皇子會誤入歧途,豈能置之不理?” 林海卻搖頭:“賢王素來不沾兵權(quán)。倘或皇子手中有人馬,他也不能奈何。只是他素來多智,保不齊能有什么法子罷了?!?/br> 賈環(huán)笑道:“橫豎明兒再看,咱們累了這么些日子,好生歇會子。說起來我比先生們可累的多,你們來日可得給我少些功課?!?/br> 說得老頭兒們一齊笑起來,賈政罵道:“不識抬舉的小孽畜……” 他話還沒說完,蘇錚先不答應(yīng)了:“沒這個小孽畜賈大人你還在山上高一腳底一腳的爬呢!” 林海哈哈大笑。 賈環(huán)也笑起來,去外頭幫著搬了幾個棉卷子過來,道:“這個是睡袋,是琮兒依著西洋人的法子做的。廟后頭有個水井,水還不錯,外頭已經(jīng)砍了柴火在燒開水。我替老爺先生打水來,早些歇息吧。” 林海一瞧那睡袋,乃是將棉被縫成大口袋將人套在里頭,頗為有趣,贊了幾聲。這么些日子,老頭兒實在是嚇得不安寧。這會子見了弟子,又有那么些年輕的鏢師在外頭護著,頓覺泰然,伸了伸胳膊腿兒,舒心的讓賈環(huán)打了水過來服侍,洗漱一番鉆進睡袋去了。 次日一早,有年輕人打探來的消息,諸位王爺大人昨晚便從皇陵下到了孝慈縣,皆在縣城住了一宿。這會子孝慈縣已經(jīng)讓河北來的李國培將軍圍住了,說是要護送回京,卻不許人隨意進出。不用問,各位王爺大人才出虎xue又入狼窟。 正文 第171章 卻說葛樵等人幫著賈環(huán)連夜從山上撈出了他先生老子,次日便聽說諸位王爺大人又讓人圍住了。賈環(huán)忍不住嗤道:“圣人不在,這個李將軍連造反都不用了,人家說的是護送!” 林海蘇錚齊齊立著眉毛喝到:“無禮!” 賈環(huán)灰溜溜縮到后頭去了。 林蘇二人趕忙商議如何是好。偏他倆皆是文官,所謂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商議了半日也沒個結(jié)果。賈環(huán)忍不住插嘴:“沒有兵馬說什么都沒用,去別處調(diào)兵唄?;蚴窃O(shè)法將里頭的將軍弄倆出來。馮紫英大哥的爹不是很厲害的么?” 蘇錚道:“只是諸位皇子娘娘皆在李國培手中,縱然有兵也不好辦?!?/br> 賈環(huán)道:“從前是曹將軍拿住了圣人,故此眾人唯恐投鼠忌器。如今圣人已經(jīng)不在此處了。弟子說句不好聽的真話,娘娘皇子王爺加在一處也不如圣人一個要緊??v然忌器,也不如前些日子那么忌了。再者,曹大通是名正言順的叛軍,保不齊會弒君的,救駕的各位不敢亂來。李國培這次來的兵還不如曹大通多,實力有限,他又有心擁立,擁立之后必想把持朝政,犯不上胡亂殺人給自己樹敵——他縱有董卓之心,并沒有那個本事,萬事好商量?!?/br> 林海罵道:“你懂什么?仗著點小聰明一知半解。天子才剛離京便有人行擁立之事,偏他也只得那么點子兵力,待各處兵馬趕過來,他那點子人哪里夠看。” 賈環(huán)奇道:“既然如此,他不過一跳梁小丑罷了,先生何故著急?” 林海道:“太上皇才剛走,江山不穩(wěn)。一旦他得行擁立之事,哪怕只區(qū)區(qū)數(shù)日,也會引得后來人爭相效仿;天子威儀掃地,后患無窮?!?/br> 賈環(huán)“哎呀”了一聲。 他這會子才明白曹大通造反之用。 當(dāng)日他在曹大通營帳聽他說他是如何被人攛掇著來劫持皇帝百官的,雖知道他說的未必真實詳盡,大略也差不多。那人大約是琮兒說的那種“單開關(guān)”,只在打仗一事上聰明,哄幾句話便被人引著跑了,他身邊也只怕還有旁人跟著攛掇。那頭一個給他信兒說老圣人將要龍馭歸西的大約是六王中的哪一位;后頭告訴他圣人要滅他滿門的八成是賢王司徒磐,旁人只怕沒法子隨手拿出那么多實實在在的罪證來。 在離京城近的將領(lǐng)當(dāng)中挑一個愣頭青,連哄帶騙加嚇唬,引誘他造反。曹大通能不聲不響的繞過御林軍、兵困皇陵,保不齊乃有人傳遞情報或是指引。那時候滿朝文武并皇子王爺都在,圣人若是給他寫了赦罪圣旨,不論來日反悔與否,皆將威儀掃地。故此圣人必然不肯。縱有一時猶豫,司徒磐也必會設(shè)法攔著他。時日一長,自有旁的兵馬來救駕。曹大通兵力有限,必陷入進退兩難。到時候即使沒有趙公子出計,也必有旁人替他出計,劫走圣人當(dāng)盾牌好逃跑。 賈環(huán)甚至有幾分猜疑這個李國培是否也是司徒磐攛掇來的。他與曹大通一樣,行事不周全、人馬不多,并無實力行董卓之事卻有野心,只是個冒失的馬前卒,乃是替后來者鋪路的。為的是立即引起皇子奪位混戰(zhàn),先將諸爺之野心暫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