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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路,于半道上聽聞老圣人駕鶴西歸,大驚,命隨行之下人與鏢師帶著行李護送元春慢行,自己要快馬趕去臺灣議事。元春不肯,非要與他一道去。 龔鯤道:“這一趟風餐露宿、極為辛苦?!?/br> 元春道:“我又不是沒吃過苦?!?/br> 龔鯤道:“宮廷王府之苦在心,比不得這般顛簸勞頓?!?/br> 元春道:“聽先生路上所言,林meimei逃出京城也是如此顛簸勞頓?!?/br> 龔鯤道:“那是逃命,迫不得已。如今我只是趕去議事,姑娘晚些到無礙的。” 元春挑了挑眉頭:“只怕林meimei三meimei四meimei也一起議事?” 龔鯤道:“她們早京中的時候便與琮三爺環(huán)三爺等一起議事了,林姑娘還曾出府過。我也不瞞著大姑娘了,當今天下如此局面,便是林姑娘開的頭?!北銓⒘主煊癞斈辍傲鹾峡v”之計說了出來。 元春稍稍驚愕,旋即嘆道:“難怪她連太子妃都不肯做。能以一計亂天下,何必困于后宮窄仄方寸之處?!蹦苏溃拔乙呀涄s不上從前的,唯愿莫要錯過今后的?!?/br> 龔鯤聞言毫不驚訝,撫掌而笑:“果然是賈家的女子。” 他二人便撇下一眾隨從,兩騎飛馳而去。 行了半日于路旁打尖,龔鯤方得空詫異道:“大姑娘騎術了得!我還當你不會騎馬的。你一個女子何以有這本事?” 元春大笑:“我五歲就會騎馬了,祖父領著我去過軍營的?!毙戴鋈?,“偏他老人家一走,我便再沒碰過馬鞍橋。這都多少年了,我自個兒都沒想到還能記得?!?/br> 龔鯤道:“大姑娘今后騎馬的日子只怕少不得,到了臺灣需挑匹好馬才行?!?/br> 元春璨然:“我是大姐,誰敢不讓我先挑?” 二人哈哈大笑,幸而野地無人,只嚇著了三五只鳥雀。 因元春騎術仍是稍弱,他二人起初幾日行得慢了些,后來倒是越跑越快。這一日進了廣州城,直奔兩廣總督府。 門子聽聞是賈璉大人的家眷從京中來,趕忙進去報信。不多時,王子騰親出來相迎。他與龔鯤是認得的,見面抱拳道:“龔先生來得好快……”目光掃至元春,怔了怔。 元春自打進宮便沒見過王子騰,乃做男子之姿笑抱了抱拳:“王家叔父,可還認得侄女兒?” 王子騰大喜:“是元丫頭不是?” 元春笑施一禮。王子騰連喊:“來的巧來的巧!太巧了!快些到里頭去!”拉著他兩個進去了。 二人不曾洗臉換衣裳,滿頭灰土的跟著王子騰走了半日,繞進花園走過九曲橋、橋頭有人守著,到了一座四面窗戶皆大開的水榭。水榭里面數張方桌拼成一張大長桌,齊刷刷坐滿了人。 他兩個進來的時候就聽有人脆生生的問:“叔父,這是誰?。俊痹禾恳磺?,說話的正是她家堂妹賈惜春,扮作個小子模樣坐著,手里還提著一支筆。 認識龔鯤的人多,立時有數人站起來喊“小龔先生”,龔鯤笑道:“果然巧,你們在議事么?” 賈琮道:“正是,才得了京里的八百里加急快報?!蹦思毝嗽斄嗽簬籽?,躊躇道,“旁邊這位……莫非是大jiejie么?這模樣簡直不敢認?!?/br> 他話音未落,探春也站了起來:“是大jiejie!” 龔鯤道:“因半道上聽說太上皇駕崩,我二人著急趕了過來,跟著的人都在后頭慢慢走。” 眾人忙紛紛過來相見,不認識的也一一介紹。賈琮在臺灣那頭要緊的人都過來了。 林黛玉掩口笑道:“大jiejie與小龔先生當先去洗漱一番才是?!?/br> 王子騰道:“是了,我著急帶他們過來,把這個忘了?!泵γ艘麅蓚€去客房梳洗,換身干凈的衣裳。 他兩個都走遠了,惜春仍望著背影道:“大jiejie怎么跟在家里全然不同了?我也不敢認了。” 賈琮隨口到:“快馬跑了一路,曬黑了許多?!?/br> 惜春與探春齊聲說:“不是?!?/br> 探春道:“精氣神兒變了?!?/br> 賈琮哼道:“這個才是真的賈元春,從前那個整日彈琴寫詩、不問世事的是裝的?!?/br> 探春瞥了他一眼:“倒也不是裝的。時勢變化、人也隨之而變罷了。” 賈琮擺手道:“不是隨之而變。她在宮中王府尼庵皆因整日烏云蓋頂、不得不裝罷了。不然,她大可跟著后頭那些丫鬟隨從坐著馬車慢慢來,著什么急?一個肯為了趕著同兄弟們一道商議大事而日曬雨淋的女子,胸中豈能沒有志向?早告訴過你們,咱們賈家的女人都是有出息的?!闭f的探惜二人抿嘴一笑。 那兩個知道今日有要事,不敢多耽誤,隨意收拾了會子便趕回來了。元春因見姐妹們都穿著男裝,也另換了一身男裝。早有人替他們搬了兩張椅子來坐下。 賈琮先將賈環(huán)的書信遞過去:“看看這個?!饼忲H賈元春傳閱完畢,他乃道,“方才我們都私下小議論了一番,二位已看完了,可以正式開始了。”言罷向林黛玉打了個手勢。 元春這才發(fā)現,林黛玉一襲青衫坐在首位,冷眼看過去有幾分像她小時候看見的林如海。 黛玉咳嗽一聲,端起茶盅子來飲了一口,道:“在座諸位皆有大智,也都看了京中來信。咱們今兒頭一件要弄明白的就是京里頭一串事兒究竟是哪些人弄出來的、有何目的、下一步他會如何?咱們下一步如何應對。為了省事兒,劉豐先說如何?” 劉豐慢條斯理的道:“我已猜了個八.九不離十,我先說了旁人必然無趣,你們先說。” 吳攸賈惜春齊齊送了他一枚大白眼子,王子騰笑道:“我知道自己老了,不及你們年輕人靈光。你們說,我聽著。” 惜春先道:“環(huán)兒信中所論的曹大通之事,大約是沒錯的。只是那李國培顯見也不是大皇子的人,不然他又豈能不順勢擁立?過了那個點兒指定沒大皇子的份了。二皇子曾得今上垂青、群臣多半會擁戴;若有權臣出來,必然擁立幼帝?!?/br> 探春道:“從皇陵回京也有十幾日的路程,保不齊有人提醒他或是大皇子,單憑些許人馬難成大事、圣人只是落在賊手并未駕崩,他們便冷靜了些?!?/br> 賈琮道:“都不在點子上。他若有魄力,先擁立了再說,圣人既單人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