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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全島都在修路呢。上回承天府到水泥作坊的路修得極快,璉二哥哥嘗到了甜頭,如今各處均以修路代稅。眼下最缺的還是人力,人太少了些?!?/br> 賈琮道:“人暫且不著急。等路修好了,再來個大減稅,開荒者可得地,不愁沒人涌過來。也不愁養(yǎng)不起人。西洋馬鈴薯已試種出來。此物有幾個好處。喜寒,秋冬能種;不擇地,薄地也能生;最好的是高產(chǎn)。本來在北邊種是好處最多的。北邊冷的日子多、每年只得一季糧食。橫豎南邊也無礙。再有,印度米的商路已通了,若有個萬一,買糧也成?!?/br> 王子騰忙問:“那個馬鈴薯已經(jīng)成了么?” 賈琮笑道:“已成了。過些日子我會命人寫出種植的大略法子來,送些去平安州,再送些去長安。他們那邊好種?!?/br> 王子騰微微皺眉,道:“你那么信的過高家?” 賈琮道:“天下還是司徒家的。單憑咱們一家想要拆散委實(shí)太難,除非大伙兒一起動手。但凡不姓司徒且手中有兵的,都是好朋友?!?/br> 王子騰道:“你喂飽了他們,來日就難以收服了。” 賈琮道:“收服的法子有許多種??梢钥炕鹌鳌⒖梢钥拷?jīng)濟(jì)、可以靠自由意志、甚至可以聯(lián)邦。想建一座新宅子,首先要打地基?!?/br> 王子騰不甚明白,擺手道:“罷了,我知道你與常人不同。只莫要供出白眼狼來便是?!?/br> 賈琮嘻嘻一笑:“叔父放心,我心中有數(shù)。白眼狼不是早讓叔父給宰了么?” 王子騰愣了片刻,忽然想起他說的是賈雨村,不禁有幾分感慨:“那會子竟不知道你有這等本事。” 要緊的說完,眾人便散了,留下林黛玉與龔鯤元春二人交代些日常事物。 王子騰在旁瞧了半日,向賈琮招了招手,將他拎到九曲橋上去道:“小龔先生與元丫頭這么一路孤男寡女的,好說不好聽。他雖身份低了些,也只得如此了。” 賈琮怔了怔:“什么只得如此?叔父的意思是想把他倆湊一對?” 王子騰道:“不然元丫頭還能嫁給誰?” 賈琮聳了聳肩:“這事兒看緣分吧,叔父別憂心這個。大jiejie想嫁人的時候自然會嫁,我恐怕她眼下未必有這個念頭。且他們雖一路跑過來,也就咱們這群人知道罷了,旁人誰還知道?叔父莫要心虛。再者說,有功夫扯旁人閑話的都是沒有正經(jīng)事兒干的人,搭理他們做什么?” 王子騰皺眉道:“世風(fēng)如此,流言可殺人,你縱想避開也難避的?!?/br> 賈琮道:“能被流言殺死的只有弱者。你瞧大jiejie那精神頭兒,是弱者么?且我特跟朝廷挑了這個島要,便是不想費(fèi)神去對付這些無用的事兒。島上人少、權(quán)貴少,百年前曾有荷蘭人占過一陣子,民風(fēng)沒那么死板。若是江南富庶地,單單對付那些不許女子出門干活的老古董都夠費(fèi)一陣子的力氣了。這會子但凡是個人皆有用,還分什么男人女人?!?/br> 王子騰哼道:“江南富庶地哪里用得著女子出門干活?!?/br> 賈琮笑嘻嘻道:“是是是!叔父說的對?!?/br> 王子騰正色道:“你莫不當(dāng)一回事!這是你jiejie一輩子的事。” 賈琮伸了個懶腰:“嗷嗷嗷~~”又笑道,“一輩子的事兒讓她自己決定便是。這年頭女人要嫁人不就是為了找個人供她吃飯穿衣?若能自己供自己吃飯穿衣,什么時候嫁人、嫁給誰皆不用著急了?!蹦俗Я送踝域v回去水榭,眾人又閑聊一陣便回里頭用晚飯去了。 王子騰只覺賈琮所言純屬胡鬧,特命王太太尋元春去嘀咕了好一陣子,說得元春面紅耳赤。 因諸事繁忙,眾人次日便辭行回了臺灣府。 到了承天府,見街市繁茂、商旅往來,龔鯤笑道:“比我原先以為的好的多?!?/br> 回到知府衙門,賈璉忙著處置公務(wù),只見了一面便匆匆跑了;賈赦拉著元春感慨了半日,又命福兒萌兒上來喊姑姑。元春見他兩個比在京中黑了好幾圈,有幾分好笑。才要說兩個少爺小姐曬成了黑皮猴,忽想起來自己也一般曬黑成這樣,又不好意思說了。 賈赦早將京中諸事丟去了九霄云外,或是陪著孫兒孫女玩兒,或是擺弄那些從京中運(yùn)過來的古玩,沒事的時候溜去外頭聽兩耳朵百姓稱頌他兒子是個清官。 賈璉自然是個清官。他從不加收苛捐雜稅不說,還使出各色法子來免稅!架橋修路、去水泥作坊做工、幫著碼頭蓋房子俱可抵稅。偏水泥作坊做出來的水泥是拿來修路與建碼頭的;道路碼頭終歸還是尋常百姓使,又不收過路錢!能有這等好官簡直是大伙兒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元春聽說了問道:“璉二哥哥若不交稅,朝廷縱然這會子亂些,豈能不管?” 賈琮道:“朝廷縱以為他貪了這幾個稅錢,又能有多少?地方太小人口太少,朝廷顧不上。他們司徒家自己已經(jīng)夠亂的了。再說,還有‘天災(zāi)’呢?!?/br> 元春聽了才罷了。 因林黛玉這會子身兼數(shù)職、日日忙的不可開交;龔鯤既來了,趕緊將手中許多事物交代給他。賈琮便領(lǐng)著元春策馬出去,到了東郊外的一片空地。元春看了會子,問道:“琮兒領(lǐng)我來這里做什么?” 賈琮微笑道:“這里歸jiejie了。建房子、做學(xué)堂?!?/br> 元春不禁張圓了嘴。 賈琮道:“我不懂得營造,林jiejie知道些,她手下還有許多廣東那邊請來的大匠。萬丈高樓平地起,你二人商議吧。只是這里的學(xué)堂自然與京中的賈氏族學(xué)截然不同?!闭f著,就在地下隨意尋了塊平整之處席地而坐。元春見了也在他對面坐下。 賈琮道:“這些日子已經(jīng)說過許多回了,咱們?nèi)缃褡钊钡谋闶菚r間,因?yàn)槠鸩奖戎T王晚。故此人力極為要緊。此島上的男女皆須為我所用,且用智比用力更要緊。故此,學(xué)堂當(dāng)中男童女童皆得有。一所學(xué)堂自然教不下全島的孩童,只是一個意思,為了告訴百姓,賈大人手下,男女皆可念書、為官。好將那些聰慧能干的女子挑出來做事、莫要埋沒了?!?/br> 元春呆了會子,淡然道:“還有么?” “除了教他們識文斷字之外,我另請了幾位西洋先生,學(xué)西洋的自然科學(xué)。這些看起來不要緊,實(shí)則極為要緊。人的邏輯思維多半能從學(xué)理工科來鍛煉……額,那個……我的意思是……”他一時也不知道怎么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