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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樗麄內(nèi)⑾眿D的時(shí)候多半看的是老丈人。命薄女子若有個(gè)好老子,也就不會命薄了。” 四周的粉頭聽了立時(shí)有垂淚的。高英有二子,高華卻一子一女,聞言笑道:“為了我那小閨女,我也得出息些了?!?/br> 賈琮接著道:“男人卻不一樣。男人有沒有出息,家境是一條,聰慧是一條,先生教導(dǎo)是一條,最要緊的卻是性子。云,有志者事竟成。有志的很多,事竟成的卻沒幾個(gè)。你們瞧我大師兄賈維斯家境平平,環(huán)哥哥天賦平平,都出息了。寶玉哥哥家境天賦都極難得,性子卻是那般模樣。俗話說,三歲看大,七歲看老。因?yàn)橐粋€(gè)男人的性子多半是三歲到七歲這幾年間養(yǎng)成的。這幾年,父親忙著公務(wù),乳母早已用不上了,先生還沒請,教養(yǎng)兒子的多半是母親?!彼嘈Φ?,“是大老婆教養(yǎng)還是小老婆有教養(yǎng),還用說么?我親娘雖去的早,倒是見過我爹的那一院子姨娘。再有,看環(huán)哥哥那姨娘實(shí)在上不得臺面。愚昧無知、粗俗不堪,心眼子比針尖還小、眼皮子比皇帝家的情分還淺。”說的眾人都笑了起來。 賈琮也撐不住笑了,道:“再說長成之后。有沒有個(gè)好外祖、好舅舅,對男人而言還是挺要緊的。例如,兩個(gè)人都想謀同一個(gè)職位,各自的家族、能耐、功名相差無幾,一個(gè)舅舅有本事,一個(gè)舅舅是個(gè)奴才;后頭這位保不齊能耐還大些,這職位卻九成會落到前頭那個(gè)身上。故此,庶子想要出頭比嫡子難十倍。” 下頭有個(gè)跟著的人問道:“怎么你們家卻不同呢?” 賈琮道:“我比尋常孩子聰明,從三歲便得了高人教導(dǎo);環(huán)哥哥是我為了在家里拉個(gè)同盟拉來的,我先生教導(dǎo)我什么我便教他什么。至于寶玉哥哥,純粹是被溺愛得離譜了些,慣得那樣。我若沒這么聰明,環(huán)哥哥若沒遇上我,必然是拍馬也趕不上寶玉哥哥的。我們這樣的極少見?!?/br> 高華皺眉道:“難怪許多大戶人家將庶子交由大婦養(yǎng)著?!?/br> 賈琮連連擺手:“大婦無子還罷了,無非是借那小妾之腹生個(gè)兒子。大婦若有子,那庶子基本就廢了?!?/br> 高華立時(shí)想起他昨晚的話,愈發(fā)將眉頭擰的緊了。 “翻回頭來說,若是大婦唯有女兒,庶子長成后也難得照應(yīng)嫡母所生姊妹。因?yàn)槟信邭q就不同席了,難得相見的人之間情分必少,血脈又比同母的要淡。瞧環(huán)哥哥如何待我家大jiejie與三jiejie就知道了?!币槐谡f,他忽然從下頭捏了高芒的手一把。 高芒知道他還有話,便順著說:“琮兒最不尋常的便是能看清楚世間許多事之根由來。你說的這些事兒我們大都或聽過或見過,只沒想過根由罷了?!?/br> 賈琮嘆道:“人總說,怎么事情竟是這樣的、怎么是那樣的、怎么與本應(yīng)當(dāng)?shù)牟灰粯?。?shí)則多半‘本應(yīng)當(dāng)’是不對的。德意志國有位大賢名叫黑格爾,此人曾云,‘存世者即有理,無理者不存世?!@個(gè)‘理’非是咱們平日說言‘講理’,乃是‘理性、因果’之意。而當(dāng)世許多規(guī)矩皆‘無理’。依著規(guī)矩,先不提我,我家太太至少當(dāng)視璉二哥哥如己出的,可她怎么可能做的到!依著規(guī)矩,國與國之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偏總有一國會先打起仗來。依著規(guī)矩,君要臣死不得不死,臣說,臣就是不死就是不死有本事你來咬我啊!”眾人又笑了。賈琮也含笑道,“莫去憤怒那個(gè)誰誰怎么反了呢?朝廷待他不薄他怎么會反的?他既然反了必有緣故。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沒有活人肯被死規(guī)矩困死?!彼ゎ^看著一個(gè)早已沒了笑容的粉頭,“這位姑娘,您看呢?” 立時(shí)有旁的粉頭喊:“你是誰?不是我們樓里的!” 那粉頭怔了片刻,苦笑道:“賈三爺怎么瞧出我來的?” 賈琮道:“才說過,我家是開窯子的,我打小便見過各式各樣的粉頭。有賣了死契的、有掛在我們樓里掛單的。凡粉頭不論什么性情、來歷、本事,皆要賺錢。你衣裳妝容甚至動作神情都與尋常粉頭一般無二,只是眼神不對,沒有那種‘大爺快把錢給奴家’的勁兒,顯見不是粉頭?!?/br> 那粉頭道:“縱然不是粉頭,又怎見得是……?”她沒說出來。 賈琮道:“因你不是粉頭,我恐怕是你什么綁匪歹人,特多多的留神了你。你方才給二表兄斟酒的動作與我大jiejie是一樣的。她曾在宮中做了多年的女官,其實(shí)就是給貴人端茶倒水打扇子的宮女?!?/br> 此言一出,高家三兄弟皆倒吸了一口涼氣!殺氣迸出,皆圓睜虎目盯著那粉頭。 “我只猜不出你是當(dāng)今小天子的人還是太上皇的人。” 那粉頭默然片刻,上前來向他行了一個(gè)極端正的宮禮:“奴婢想請賈三爺借一步說話。” 賈琮望了望眾人道:“人家大老遠(yuǎn)的來了,我且聽聽去。大伙兒吃好喝好,橫豎賬都算在我頭上?!?/br> 高英瞧那粉頭不過十六七歲,想來也沒多大本事,便喊老鴇子來替他二人安置一間好說話的屋子。 他們進(jìn)了一間小小的雅間坐下,賈琮先開口道:“我性子急,姑娘,你有話快些說吧,莫要兜圈子?!?/br> 那粉頭輕嘆一聲,道:“奴婢陳氏,本是圣人身邊的女衛(wèi),平日扮作宮娥。圣人失蹤,司徒磐作亂,忠良難求?!?/br> 賈琮道:“你們找到他了么?” 陳氏搖頭:“奴婢們已將天津城的每一寸地方都踏過了?!?/br> 賈琮道:“那他顯見不在天津了?!?/br> 陳氏道:“當(dāng)日御林軍兵困天津四門,另有水軍壓港,連只狗都跑不出去?!?/br> 賈琮道:“既然沒人跑出去,城里頭又沒有,說明他老人家根本沒進(jìn)過天津,直接讓曹大通送去別處了?!?/br> 陳氏“哎呀”一聲,花容失色:“竟沒想到這一節(jié)!” 賈琮嘆道:“你們還是先找到人再說吧?!?/br> 陳氏問道:“依著賈三爺看,圣人被藏在何處?” 賈琮撇嘴道:“我又不是神仙,不會掐指一算,實(shí)在猜不出他能去哪兒。橫豎曹大通知道。他人多,人多則線索多,細(xì)查總能查出點(diǎn)什么來?!?/br> 陳氏咬了咬嘴唇,輕聲問道:“是司徒磐所為么?” 賈琮道:“不知道、不排除??赡苁撬部赡苁莿e的王爺,或是如曹大通一般犯下了許多大罪、圣人八成不會饒過的文臣武將。不是有句俗話么,惹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