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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她的手也不知道拿回去,便替她老人家把胳膊擱回案前道:“老祖宗是明理之人。大jiejie如今的種種,真的,能有個清白可靠有前途的人娶她,已經(jīng)很不錯了。孫兒可做夢都沒想到小龔先生頭上,他娶什么人娶不到?!?/br> 賈母如泥雕木塑似的,呆坐著一動不動。 賈環(huán)只覺奇怪,實在不知道她老人家哪里來的念頭。又陪坐了半日,問道:“老祖宗,誰將大jiejie與賢王扯到一處去的?莫非有人給您老吹風(fēng)說閑話么?” 賈母依然不動彈。 賈環(huán)無奈,又等了會子,命鴛鴦琥珀上前來服侍,自己撤身去找賈政。 賈政那兩個新鮮姨娘正服侍他寫詩呢,可謂紅.袖添香。賈環(huán)便上前行禮,又閉著眼睛將賈政的詩頌揚了一番,方說:“才老祖宗接到南邊大老爺?shù)男牛f是替大jiejie說了門親事,男方乃是嶺南人氏……” 話還沒說完,賈政“啪”的摔了手中的毛筆:“你說什么?!他給大丫頭說親事?嶺南人?” 賈環(huán)點頭,心想,小龔先生是嶺南人也算湊巧,乃道:“年歲比大jiejie大幾歲,模樣也周正……” 賈政喝到:“不成!” 賈環(huán)一瞧他這架勢,跟賈母簡直一模一樣,便問道:“既這么著,老爺心中可有極其好的人選么?” 賈政道:“你大jiejie是有大造化的,豈能配給庸夫俗子?!?/br> 賈環(huán)道:“那老爺覺得大jiejie當(dāng)嫁給誰呢?” 賈政道:“早先琮兒曾隱約暗示過……”他忽然住了口,咳嗽一聲,命兩個姨娘下去。那白金釧是個機(jī)靈的,出去的時候順手將門闔了,還在外頭守著。賈政方接著說,“早年琮兒曾隱約暗示過,你大jiejie能得貴婿?!?/br> 賈環(huán)一聽便知道有誤會。賈琮天生反骨,“貴”在他眼中并不算什么,便問:“他真的說了‘貴婿’這兩個字?” 賈政捋著胡須道:“雖不是這兩個字,卻是這個意思。他道,姓皇姓的我們家還得慢慢挑呢。” 賈環(huán)翻了個大白眼子:“老爺,他什么時候說的這話?可是在頑笑?” 賈政道:“便是當(dāng)年南安老太妃來咱們府里的時候他說的?!?/br> 賈環(huán)吐了一口氣:“那話顯見是信口胡扯來壓南安老太妃氣勢的,該不會您老就信了吧?” 賈政道:“依著你們兄弟幾個如今的名聲,你jiejie想進(jìn)王爺府里委實還能挑挑?!?/br> 賈環(huán)道:“老爺,jiejie不想給人做小。” 賈政道:“古往今來換個皇后并不稀奇?!?/br> 賈環(huán)咧嘴想笑又笑不出來,滿面尷尬道:“如今且不說哪家王爺真能得了天下;縱然得了,人家的妻族皆不是省油的燈,憑什么換?要換自然也會挑有兵權(quán)的換。咱們家最多給人家出幾個謀士,怎么可能換咱們家的人?” 賈政愣了。 賈環(huán)接著說:“再說,這會子從賢王到吳王蜀王皆看不出必能成事之相,隨便下注萬一輸了呢?那可就是滿門抄斬的?!?/br> 賈政忙說:“不如且等幾年再看?!?/br> 賈環(huán)道:“幾年是看不出來的,少說也得十幾年。大jiejie二十多了,再等十幾年便是三四十歲??v然咱們家當(dāng)真運氣好輔佐了真龍登位,天家要送咱們家一個皇后,大約也不是大jiejie,是福兒?!?/br> 賈政急的張口結(jié)舌“這這這”了數(shù)聲,忽然臉色刷白:“這么說,元兒這皇后是當(dāng)不成了?” 賈環(huán)道:“你們怎么會想到皇后頭上去?顯見諸位王爺老的都有老婆、小的比她還小?!?/br> 賈政又怔了片刻,忽然頹然癱在椅子上,面如土色,仿佛被抽了筋一般 。 賈環(huán)接著說:“小龔先生實在是個人物,真不知道大老爺使了什么法子、許了什么好處逼人家答應(yīng)的。這門親若能成,實在是咱們家占了便宜?!?/br> 賈政不動彈。 賈環(huán)只得在旁拿“小龔先生才學(xué)驚人”來寬慰幾句,不想半分無用。賈政依然失了魂似的。 這日晚上,賈母、賈政、王夫人都病了,賈政尤甚。賈環(huán)一面命人去請御醫(yī),一面蒙燈轉(zhuǎn)向的想不明白。他不知道,賈政雖有幾分沉迷酒色,心里終究盼著有朝一日仍能握回大權(quán)。如今寶玉顯見是成不了大器的,賈環(huán)又不聽他的話,唯有指望元春母儀天下、好當(dāng)個國丈。今一朝夢破,整個人連盼頭都沒了。 榮國府一氣兒病了三個要緊的主子,眾人請醫(yī)問藥忙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偏這會子薛蟠回京了,打發(fā)了個有體面的下人來見賈環(huán),說是務(wù)必去吃酒。 賈環(huán)無奈,吩咐下人好生照看賈母賈政,自己換了身衣裳去了薛家。只見薛蟠與劉靄云兩個親接了出來,皆是歡歡喜喜的。 一時到里頭坐下開了席面才聽說,原來薛寶釵要成親了。賈環(huán)一問,寶釵那女婿名叫蔣子容,便覺得這名兒熟悉。薛蟠喜滋滋的說:“要論起來,倒是南安王爺做的中人,也有你們家一份功勞。運道這東西本是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的。我這妹夫乃是平原侯府嫡親的孫兒,分家自立。早年也是京中數(shù)得上號的紈绔,后有一日忽然改了,自此專心正道,就如我一般!” 賈環(huán)猛然憶起舊事,“撲哧”一笑。這個蔣子容不就是當(dāng)日雇他們“復(fù)仇者聯(lián)盟”替弟弟報仇的那個?聽聞仇人死后便不再混跡花樓賭坊,一心打理家中產(chǎn)業(yè),不想繞了個彎子竟是與薛寶釵連上了。當(dāng)日還是賈琮他們因恐他被五城兵馬司查出行跡來,特?zé)┝嘶絷膳c他相識、假意一見如故裝靠山的。遂忙恭喜了薛蟠,又問:“怎么是霍晟與我們家做的中人?” 薛蟠點了點他道:“你莫打岔。子容自打浪子回頭了,運道也好起來。有一回于街頭偶遇南安王爺,一見投緣,互成契友。后王爺往南邊去打仗了,家中沒有男子,特托了子容照應(yīng)。他們家的產(chǎn)業(yè),明面上的還罷了,早都掏空留下些空殼子糊弄太上皇;要緊的是私下與咱們有往來的那些。因看子容是個仗義的好漢子才托的他。故此子容時常替霍晟出面與我們家往來。京中大亂那陣子,靄云與我母親妹子都住在你們鏢局。有回子容過來尋靄云辦事,與我妹子撞上了?!?/br> 賈環(huán)大樂!擊掌道:“好緣分!”想想薛寶釵那容貌,加之后來掌管薛家產(chǎn)業(yè)的氣度,還有她本身的才學(xué),隨意一個男子撞見了大約都會驚為天人。 薛蟠喜道:“可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