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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日便能清醒。” 曾櫝道:“可會令趙先生自覺屈辱?” 曾老太爺?shù)溃骸疤桥耍^發(fā)長見識短,他也不好跟女人計(jì)較。讓范誠多與他賠不是即可。雖沒認(rèn)識多久,他已信任范誠了。故此先前那些日子多少有幾分藏才,后來卻不再藏了。雖有醉酒之故,這些在外頭行走之人誰會隨意在外人跟前醉酒呢?” 曾櫝道:“可會因此棄了我們王爺另投別家?” 曾老太爺?shù)溃骸坝杏掠兄\、亦穩(wěn)亦動。如此好的主公,豈能因一個后院女子便拋了?再說,他既出身低,別家未必肯重用。”曾櫝聽了有理,答應(yīng)著去了。 遂將此話告訴范誠,范誠還以為當(dāng)真是太妃不肯,急道:“曾大人,太冒犯了!” 曾櫝含笑道:“你只管說去。哪里會當(dāng)真讓他改名字?不過試探試探他如何應(yīng)對罷了?!?/br> 范誠連諫不妥,曾櫝執(zhí)意讓他去。范誠遂求廬王。廬王也不知如何是好。雖他jiejie說了有意這個趙三,廬王心里仍是不喜歡他的。愁了會子,只說心情不好到院子里走走,過會子再說;實(shí)則一溜煙兒跑到里頭告訴建安公主去了。 建安公主兵行險招,廬王在外頭不便每時每刻來與她通風(fēng)報信,焦心得一夜不曾合眼。聽了廬王所言,知道外頭那位“趙三先生”已有靈犀,頓時將一夜的忐忑悉數(shù)丟到九霄云外去了。又聽他說“改名字”,不禁掩口而笑。后來忍不住了,竟伏在貴妃榻上笑了半日。乃擦了擦眼淚向廬王道:“你讓范誠去!就依著舅舅的話說。”話音未落,又笑起來。 廬王莫名不已,只是他瞧出來他jiejie原本心神不寧的,這會子已鎮(zhèn)定了。乃撇嘴道:“那個人哪兒好了?!睗M心不痛快走了。 廬王回到前頭向范誠道:“橫豎他要見我,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就去吧。” 曾櫝心知這趙三年歲不大、見識不小。廬王這會子雖答應(yīng)了,心里顯見不大樂意。萬一被他說服,只怕此事要定下來,遂含笑攔著道:“人家已經(jīng)約了是‘明兒’,何必早去?沒的失了身份。此事不過是個試探,看看他如何對付。廬國極小,這等事來日有的是?!睆]王無奈,只得命范誠快去快回。 范誠萬般無奈,硬著頭皮轉(zhuǎn)回賈環(huán)的客棧。 賈環(huán)聽他閉了眼漲紅著臉硬生生說完了太妃之意,拍案而笑:“原來是這個條件?除了這個還有么?” 范誠道:“沒了?!?/br> “除了太妃,旁人都應(yīng)了?老曾大人也應(yīng)了?” 范誠道:“都應(yīng)了,唯有太妃是個內(nèi)院女子,留意這些不要緊之事。趙先生,我主失禮了,晚生替他母親給先生陪個不是?!?/br> 賈環(huán)擺手道:“你不用替老曾大人向我陪不是。”范誠一怔。他接著說,“太妃又不是這兩日才知道我的名字,若在意這個,上回就不會答應(yīng)了。無非是老曾大人想惹惱我、甩黑鍋給我丈……給太妃背罷了。你告訴他們,改名之事極容易。想來不會有什么新的借口了?” 范誠又愣了:“容易?先生不惱么?” 賈環(huán)道:“明知道人家是故意惹惱我的、我還惱,我傻么?再說,一個名字能換來一個好媳婦兒,何等便宜,我得多傻才不答應(yīng)?” 范誠見他說得大方,慨然道:“趙先生這般性子實(shí)在難得?!?/br> 賈環(huán)笑道:“虛名傲骨何用?縱然想用,也不當(dāng)對著岳母大人使的不是?” 范誠不禁有幾分感動:“先生放心,我這就去回給王爺。想來老曾大人已沒詞兒了。”立時站起來告辭。 果然,他一說趙三先生愿意改名字,曾櫝都傻眼了,“這這這”了半日才說,“他怎么會肯的?” 范誠便知道趙先生又猜對了,此事果然是曾家的主意,誠心欲惹惱他的。不禁慍道:“曾大人,廬州終究是廬王治下,大人豈能越俎代庖?” 曾櫝跌足道:“我們家里之事你不明白!王爺也不愿意的,況堂堂公主豈能隨意許給一個來歷不明之人?” 范誠道:“既這么著,怎么曾大人肯將女兒許給此來歷不明之人?” 曾櫝便噎住了。乃嘆了一聲,轉(zhuǎn)身出去尋老曾大人去了。 廬王便知道此事八成要定下了,心中焦急:他jiejie都要許人了,他連那人什么模樣都沒見過。立時命范誠:“帶我去見那個趙三!”范誠巴不得王爺早些與趙先生相見,立時領(lǐng)命。 不多時他二人到了賈環(huán)住的客棧,賈環(huán)下頭的人一見范誠就笑:“范先生果然領(lǐng)了個小孩兒回來?!?/br> 范誠道:“你們?nèi)隣敳轮??”頗有幾分與有榮焉。 那小子道:“方才范先生前腳才剛出門,我們?nèi)隣斄r讓人去外頭買了糖蒸酥酪、核桃酥和菱粉糕。還說,范先生過不了多久便會領(lǐng)著個八.九歲的小公子過來,他讓范先生屈尊在院中稍候片刻,請這位小公子一個人先進(jìn)屋去,他在里頭等著?!?/br> 廬王一聽那三樣點(diǎn)心皆是他平素愛吃的便覺得有幾分古怪。聞言要他自己獨(dú)自進(jìn)去,愈發(fā)好奇了。偏范誠以為他有個什么隆中策要說,歡喜的替廬王整了整衣襟,親送他到門口。廬王推門才進(jìn)去,只聽里頭傳來“噓——”的一聲,門便掩上了。不過片刻功夫,屋中傳來一陣爆笑,正是廬王的聲音。范誠雖心下奇怪,既是他主公在笑,便不憂心了。 屋里頭廬王癱在賈環(huán)炕上笑得腸子都打結(jié),好久好久才歇下來,過一時又笑。賈環(huán)干脆在旁等著他慢慢笑,廬王實(shí)在笑足了才指著炕頭小幾上的點(diǎn)心盤子說:“喏,松穰鵝油卷外頭買不著?!?/br> 廬王在他跟前極自在,干脆的爬過去捻起一塊核桃酥放在口里,忍不住又笑起來。賈環(huán)忙說:“吃東西的時候別笑,容易噎著?!?/br> 廬王費(fèi)勁憋著笑把口里的核桃酥咽下去,又笑了半日才說:“趙三先生是你哈哈哈……”乃細(xì)想了想他jiejie的話,瞥著他道,“我jiejie該不會知道是你吧?!?/br> “顯見知道啊?!辟Z環(huán)道,“雖不知她怎么猜出來的。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愛吃點(diǎn)心,而且有件事只怕沒人告訴你。早年你舅舅家曾開了一家極好的點(diǎn)心鋪?zhàn)樱易類鄢阅抢镱^的點(diǎn)心了。你jiejie那天晚上送來的幾樣皆是我在那鋪?zhàn)永镔I得最多的,我開了點(diǎn)心盒子一瞧便知她猜出來了。喂,小王爺,她是怎么猜出來的?” “我哪兒知道。”廬王撅嘴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