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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娘家,她兄長噓寒問暖自不必說,安排她在從前的閨房住下。乃打發(fā)了旁人出去,馬管事沉著臉道:“香珠,不是哥哥多事。你身為劉大人的女人,竟惦記陳王算怎么回事?”馬氏一驚。馬管事頓了頓,接著說,“你哥哥做了多年的人伢子,又專門替劉大人搜羅女人多年,你那點(diǎn)子心思哪里瞞得過我去?”馬氏臉色大變。他又說,“你我兄妹榮辱相干,哥哥不過是提醒你,千萬莫起不挨邊的心思。陳王與咱們風(fēng)馬牛不相及,你與他連面都沒見過,究竟怎么惦記上他的?莫不是著了什么人的道?”馬氏連連搖頭。馬管事嘆了口氣,撤身走了幾步,立在門口默然片刻,忽添上幾句,“我知道劉大人歲數(shù)太大,你青春年少。故此你與小趙大人之事一直幫著你們。如今劉大人在東瀛,你們反倒愈發(fā)需得留神些。妒忌你的和妒忌他的都多了去了?!蹦闷鹉_來走了。馬氏在屋中忐忑不定,驚恐了許久。 馬管事卻一徑出了府,提著雀兒籠子溜達(dá)去一處茶館喝茶。有個伙計與他熟絡(luò),會說話奉承人,每回都是此人招呼他。今日亦如此。 那伙計道:“馬爺今兒倒是高興。” 馬管事笑道:“我瞧你今兒也挺高興?!?/br> 伙計道:“橫豎今兒客人少、活計不忙,我與馬爺唱兩句戲開開心可好?” 馬管事眉頭一動,忙說:“你小子倒是唱的還行,快些唱來,唱的好馬爺給你賞錢?!?/br> 那伙計忙打了個千兒,清了清嗓子,唱起來:“溫侯嚇!你只圖虎牢關(guān)上功績高,頓忘了鳳頭簪恩愛好。同心帶,急嚷嚷被他扯斷了。玉連環(huán),矻碀碀想你捶碎了……” 馬管事耳中聽得分明,正是一出,一壁打拍子一壁點(diǎn)頭。 一時馬管事喝罷茶賞了那伙計兩百銅錢,出去在街面上逛了一圈兒,又溜達(dá)到一處飯館吃午飯。到了那兒張望會子,大刺吧啦走向窗戶邊上一張桌子,指著上頭坐著的客人道:“你,到那邊桌子吃去!” 那人是個書生,淡然問道:“我為何要到那邊桌子吃去?” 馬管事道:“因?yàn)轳R爺我瞧上了這張桌子!你知道你馬爺是誰么?馬爺?shù)拿米泳褪莿④姟ミ蟸~~”他猛然看清楚了那人是誰,臉上趾高氣昂之氣頓時消散,諂笑著打躬作揖,“哎呦,這不是柳大爺么?小人眼拙,方才沒認(rèn)出您老來,恕罪恕罪!柳大爺大人不計小人過,萬萬莫要放在心上!” 那書生抬目瞧了他兩眼:“馬管事過譽(yù)了,我算哪個名牌上的人物?” 馬管事拱手道:“柳大爺消消氣,小人瞎了眼,您老別跟我一個瞎子一般見識。您瞧,我妹子是啞巴,故此我是個瞎子?!?/br> 那柳大爺忍俊不禁,道:“區(qū)區(qū)小事,馬管事何須再三啰嗦?!?/br> 馬管事忙說:“我就知道柳大爺是讀書人、又是高門大戶出身,慣常寬宏大量,不會與我這個俗人計較。”乃毫不客氣就在人家對面坐了,喊道,“伙計——柳大爺這桌算我的——”伙計忙不迭答應(yīng)了。 柳大爺乃拱了拱手:“晚生平素慣于坐在此處,日日如此,在別處不甚自在,故此就暫不給馬管事讓座了,還望馬管事莫要計較?!?/br> 馬管事忙說:“柳大爺果然有眼光!這個座兒又僻靜、風(fēng)景又好!”他豎起大拇指來,“好眼光!”乃忽然低下聲來問道,“不知小趙大人近日可好?” 柳大爺?shù)溃骸摆w先生每日忙碌,替劉將軍守著后頭的輜重糧草,忙的緊?!?/br> 馬管事嘿嘿笑道:“怪道呢。小妹回來了這些日子,也不見他來瞧瞧?!?/br> 柳大爺臉色一沉:“馬管事,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令妹乃是劉大人的愛姬,與趙兄何干?” 馬管事忙抬手打了自己兩個耳刮子:“瞧我這張嘴!凈信口胡說!”乃笑道,“我方才大約是被人下了降頭,柳大爺,您什么也沒聽見、沒聽見!”遂拱了拱手,也不吃飯,忙不迭的跑了。柳大爺在后頭瞧了他半日。 這位柳大爺姓柳名騫,長安人氏,祖上乃京中理國府的一支,正是朱桐的同窗好友。他二人皆為義忠親王舊部之子,當(dāng)年賈琮他們?nèi)ラL安給高家老太君賀壽時,他曾替白家養(yǎng)的那位義忠親王郡主試探賈琮。香港碼頭的生意漸漸火起來,白家缺人手,將朱桐與他都調(diào)了過去幫忙。后朱桐得了仇人的消息,去平安州查探,陰差陽錯跟賈琮去了京城,幫著龔三亦處置義忠親王舊部在京中的事物;那會子柳騫仍在香港。又有先京營節(jié)度使丁成武之子丁滁化名為趙涂,借愛上一個女探子為名到了劉侗手下,漸漸得其信任、手中權(quán)柄越來越大,特去信給白令儀,讓他給自己送個讀書人過來幫忙。白令儀本來在好幾個人當(dāng)中猶豫不決,偶然聽得賈赦那粗人的一番粗話,便定了柳騫。 吃罷午飯,柳騫回到府中思忖再三,尋趙涂說了些含沙射影的話,聽得趙涂莫名不已。實(shí)在不知道他想說什么,乃問道:“柳兄究竟何意?我委實(shí)不明白。” 柳騫瞧了他半日,道:“方才我吃飯時偶遇馬氏的哥哥馬管事,他說他妹子回來這些日子小趙先生竟沒去瞧她?!壁w涂眼角一動。柳騫輕嘆一聲,“我知道溫柔鄉(xiāng)英雄冢,馬氏終究是劉侗的女人。趙兄,紅顏禍水啊!萬勿因小失大、誤了白將軍的大事?!蹦讼蛩还降?,轉(zhuǎn)身就走。 趙涂直愣愣立著發(fā)了許久的怔,忽然笑道:“胡言亂語?!?/br> 他口里說是胡言亂語,那馬氏委實(shí)有勾人之處。趙涂前些日子不去惦記她還罷了,這會子得了人提醒,愈發(fā)想念的緊,便有幾分坐不住。又忍了兩日,終是沒忍住,趁夜拍了拍馬家后花園子的后門。因馬管事不知輕重,需得叮囑些,他遂先去馬管事之處走一遭。 他二人也是老相識了,馬管事聽見他在外頭打唿哨便將屋里的人都打發(fā)了出去。趙涂推門而入,問道:“你對柳騫說了什么?” 馬管事笑道:“小趙先生來了?快請坐。”趙涂哼了一聲。馬管事親替他捧茶,乃坐在對面低聲道,“小人有件事同先生說。”趙涂瞧了他一眼,他又道,“那日我妹子身邊的丫鬟悄悄告訴我,她平白無故的不知寫了些什么,一壁哭一壁寫,寫完了又命人拿火盆來燒了,心中怪異,恐怕她是讓什么東西撞了。遂偷偷藏了一張。我一瞧,寫的竟是什么‘家母瞿門李氏’什么什么的?!?/br> 趙涂心中一驚。馬氏在東瀛鬧著劉侗查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