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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爹爹與白將軍是個什么意思。爹爹說,吳攸已經(jīng)跟我家四丫頭定親了。白將軍打個哈哈,回去告訴郡主,吳攸跟賈家四姑娘已經(jīng)定親了,你死心吧。可對?” 白令恩肅然道:“事關女眷清名,三爺不可妄語。” 賈琮翻了個大白眼子:“清名?敢問他們二人幾乎沒見過面、縱見過也是郡主年幼時扮作男裝與吳攸哥哥在碼頭偶遇過兩回、吳攸哥哥還不知道她是誰,就有損清名了?白將軍,咱們當著真人、別說假話。世間男盜女娼者多了去了,白大人那般年歲還留宿青樓才有損清名呢?!闭f得白令恩面色一沉,賈赦咳嗽了兩聲。 賈琮只做沒聽見,飲了口茶道:“人心不是石頭,拿錘子砸一砸就能隨意雕刻。不把郡主心里這個疙瘩徹底解開,她來日嫁給旁人也難舒心度日。她若過得不好,你縱幫她找了個天下最好郡馬又有何用?哪里對得起當年義忠親王知遇之恩呢?” 白令恩聞言思忖半日道:“三爺放心,吳將軍既有婚約,郡主自然會死心。兒女私情本不應當?!?/br> 賈琮扯了扯嘴角:“這是自然生理現(xiàn)象!到了年齡的少年少女天生就會鐘情。若不會的,要么是裝的,要么會憋成變態(tài),沒有什么應當不應當。你總不能說太陽不應當從東邊升起來吧?!彼D了頓,拱手道,“小侄別的本事沒有,天生了三寸不爛之舌,白將軍當有所耳聞。古人云,不結(jié)束過去就無法迎接未來。情之一事,終究得有個了結(jié),哪怕是單相思。白將軍也年輕過?!?/br> 白令恩又想了半日,問道:“三爺不是不愛惹事么?怎么竟熱心起來……” “熱心個頭!”賈琮打斷他所言,指著龔鯤道,“要不是當年他硬逼著我答應認這個郡主當jiejie,我才懶得管!” 龔鯤苦笑道:“那會子我哪里能料到如今?!?/br> 賈琮道:“還有我家龔先生,他對義忠親王一片忠心。我雖不稀罕什么公主郡主,難免替龔先生著想、幫他做些事?!?/br> 白令恩這才抱拳道:“是老夫多慮了。既這么著,就當作郡主是三爺?shù)膉iejie。姐弟相見,不礙禮法。” 賈琮聳肩道:“隨你怎么說。我二人談話的地方必須空曠通風,不能在什么密室、小院。本來海邊是最好,想來也不大可能。你們家有水榭么?四面可以開窗的那種。” 白令恩奇道:“這是為何?” 賈琮道:“能使人心胸開闊、想事兒容易想明白。替一個人解開心結(jié)不是那么容易的?!卑琢疃鼽c了點頭。龔鯤與吳攸互視了一眼,都微微帶笑——他分明是怕有人偷聽。他又道,“要有兩把椅子一張桌子、有茶水點心。茶壺茶盞要多備一套,保不齊我那干jiejie要砸來泄憤?!卑琢疃鲬?。 次日,白令恩打發(fā)人來客棧,說是安排好了他與他義姐下午在水榭會面。賈琮吃飽了飯還吃了一個椰子,摸著肚皮去了。 到了水榭,見那郡主脊背筆直坐在椅子上,臉上跟白板似的沒點表情。賈琮行了個禮,道:“小弟先給義姐道個歉,待會兒我會瞎說些大實話,不給義姐顏面。” 郡主凄然一笑:“但說無妨,事到如今我還有什么顏面?!?/br> 賈琮皺眉看了她半日,終于看得郡主有了點子表情,嘆道:“本來我對義姐之心乃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甚至因為龔老頭兒有那個念頭且多年不曾棄——實不相瞞,他到現(xiàn)在只怕都還沒棄了念頭,故此我想離義姐有多遠躲多遠。直到來替白大人吊唁的前一天,我偶然知道了一件事,對義姐很失望?!笨ぶ鲃恿藙用碱^。“我的失望與義姐無干,只是心里堵得慌?!彼噶酥感目冢肿哉辶吮K茶,捏在手里沒喝,道,“從前的世界……就不提了。眼下的這個世界,我最欽佩的人——是我最欽佩的人,不是我最欽佩的男人或女人。這個世界,我最欽佩的人,是龔三亦先生的妻子辜氏。聽聞義姐在被她收服的蠻部住過幾年,可曾聽過其人?” 郡主點頭:“聽過,是位奇女子?!?/br> 賈琮擊案道:“豈止是位奇女子,她是位奇人!我朝之人,最受禁錮的就是思想。各種天羅地網(wǎng)般的禁錮,讓人扭曲、讓人無法做成自我。一個人想得大成就,靠鐵杵磨成針委實是種法子;只是能吃下這么多苦改變自己的實在少。而一個國家想得大成就則不能靠這個。一個國家想得大成就,須得讓每個人都能做到最好的個人成就。每一個,而不是極少數(shù)能吃苦、有耐心磨把鐵杵磨成針的人。為什么不拿鐵杵的材料去做鐵杵、拿繡花針的材料來做繡花針?就拿我老子來說。他天生就是個武將,若一直在軍營中沖殺,這會子保不齊也是一方大將了;偏生我祖母非逼著他念書——他根本念不進去!反過來,有些武將家中也有天生就適合念書的子弟,偏他老子又逼著他習武,還日日嫌棄他武功太差、丟了他老子的人!做自己最適合做的事,就是自我?!?/br> 郡主眼中終于有了動靜,思忖片刻道:“跟我說這個做什么?!?/br> 賈琮舉起茶盞一飲而盡:“辜氏,天生是鐵杵,四周所有人都逼著她把自己磨成繡花針,她偏不!鐵杵不好么?鐵杵雖不能穿針引線,但能將巨石砸一個坑!你拿繡花針去砸石頭試試?準??囊幌戮蛿唷D憧待忲H,因自小是辜氏教養(yǎng)的,就比尋常人靈光、開闊許多。而義姐你也在辜氏的蠻部養(yǎng)過數(shù)年,竟全然沒得她的氣度!小弟真的很失望。你知道你為何會瞧上吳攸哥哥?吳攸哥哥又為何會瞧上四jiejie?” 郡主才聽他說“失望”,露出半個苦笑;又聽見兩個“為何”,不禁渾身一動。 賈琮道:“真實,從來都是我們?nèi)祟愖顒尤说谋砬?。吳攸哥哥在做他自己最擅長的事,心里有底,故此他的神采會特別真實、特別吸引人。而義姐從不曾見過那般神采,故此你會瞧上他。同理,吳攸哥哥瞧上四jiejie也是一樣的。這年頭的女子幾乎全都被禁錮于后院,難得有神采飛揚的動人神態(tài)。我四jiejie做過什么義姐也是聽說過的。吳攸哥哥認得這樣的四jiejie,哪里還能看得上旁人?”他又斟了盞茶,“義姐,你甘心么?” 郡主怔了怔:“不甘心又如何?難道你請你jiejie將夫婿讓給我不成?” 賈琮搖頭道:“吳攸哥哥是人,又不是東西,哪里能讓!你以為是小李飛刀讓媳婦么?小弟的意思是,義姐你甘心做一根繡花針么?” 郡主吸了口氣。 “鐵杵與繡花針不同,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