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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有人送糧過來將軍不收。他家里哪里吃得了這么多糧食?我遂折價買了下來。倒是一筆好買賣?!?/br> 何大默大喜,抱拳道:“多謝郡馬!” 兵士們遠遠的瞧著他們將軍與糧車一道過來,歡喜不已,愛熱鬧的皆跑去前頭圍觀。何大默陪著詹麒進了大營,大聲道:“郡馬給咱們送糧來了!”兵士齊聲嗷嗷叫。 詹麒在馬上抱拳道:“白將軍托兵來得太急,早先不曾與詹某打過招呼,故此詹某毫無準(zhǔn)備。這些日子詹某拉了個贊助,雖不多,總不致餓著了兄弟們。” 何大默不禁問道:“什么是贊助?” 詹麒紅了紅臉:“小侄家境平平,遂去尋了族兄詹鯤。族兄在臺灣府頗有些產(chǎn)業(yè),為人極好,愿意資助我軍。他說心甘情愿出錢給旁人做事的,叫做贊助?!蹦丝人砸宦暎虮娢槐康?,“只是,他有兩個條件。” 何大默臉色一沉:“什么條件?” “其一,嚴(yán)明軍紀(jì)?!闭谗璧溃鞍讓④娷娂o(jì)本來就嚴(yán)的,然終究還是有欺凌百姓之徒。”他乃從袖中取了張紙出來遞給何大默。 何大默一瞧,上頭寫著不許偷盜jian.yin之類的,與原本白令恩的軍規(guī)相差不大,有些還略寬松些,道:“我軍軍規(guī)原本也是如此?!?/br> 詹麒道:“然而執(zhí)法不嚴(yán),不時有四周百姓受擾。我族兄道,他愿意贊助保家衛(wèi)國的將士,不愿意花錢養(yǎng)著地痞流氓。但凡我軍軍紀(jì)嚴(yán)明了,錢不是事兒?!?/br> 何大默想了想:“好說。還有呢?” “其二,他希望兄弟們平素得空的時候也去幫老百姓做些善事,例如幫人修修屋子、打打水。咱們都是壯漢,人又多。有些事兒人丁少的百姓家極為頭疼,兵士們輕輕松松幾個人就可解決。只當(dāng)是回報他平白的資助咱們錢糧火器,以善酬善?!?/br> 何大默聽到“火器”二字眉頭都跳起來了!自打白家那幾位爺們不肯給錢之后,他還以為自己再拿不到火器了。忙說:“這事兒愈發(fā)容易了?!?/br> 詹麒點點頭:“小侄也說不難?!彼煺泻糁鴮⒘嚸紫壤チ藥旆俊?/br> 何大默忙請他到大營坐著,乃細(xì)問他這族兄能給多少錢。詹麒道:“他在臺灣府生意極大,養(yǎng)些人不難。橫豎白將軍既將兄弟們托了郡主,小侄是郡主的丈夫,她的事自然是我的事。” 何大默喜道:“將軍果然托對了人!” “只是小侄也知道這軍中兵匪子極多?!?/br> 何大默哼道:“不過是沒空收拾罷了,待我略一整治便好?!?/br> “好?!闭谗璧溃暗曹娂o(jì)嚴(yán)明了,錢糧皆好辦?!?/br> 何大默說到做到,立時著手起收拾下頭那幫兔崽子,軍法比從前嚴(yán)肅了許多。十日后,詹麒袖了一張單子過來,上頭細(xì)細(xì)錄了最近十日白家的兵卒在外頭為非作歹的事兒。雖不知名姓,受害者列得清清楚楚。 何大默頓時出了一身的冷汗:“有這么多!” 詹麒道:“將軍莫怪。小侄知道,像吃酒不給錢這種事在兵營里頭算不得什么。韓非子曰,千里之堤、潰于蟻xue。漢昭烈皇帝云,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 他乃嘀嘀咕咕掉了半日的書袋子,說得何大默腦袋都疼了,忙說:“末將明白郡馬之意了!只是軍中的糧食吃得快,眼看也快要發(fā)兵餉了?!?/br> 詹麒指著那單子微笑道:“這上頭的事兒沒了,諸事好辦?!?/br> 何大默便明白,但凡他們下頭的人還干了一件有違軍紀(jì)之事,那位詹鯤財主便不會給錢的。只得說:“末將必查明這些都是誰,軍法處置!” 這回他當(dāng)真是下功夫了,不然沒飯吃么。再過十日,詹麒又來了,又取了張單子出來。較之十日前少了許多,仍然有。何大默火了,依著單子細(xì)查,查出來的統(tǒng)統(tǒng)踢出兵營。并告訴眾將士:誰還在外頭干壞事,全軍都沒有兵餉得!大伙兒都知道如今白家已不管他們了,這個姓詹的郡馬有個富庶的族兄愿意給他們出錢糧,只是軍規(guī)極嚴(yán)。為了全軍的能養(yǎng)家糊口,都不敢亂來了。一則恐怕餓肚子,二則怕被兄弟們打死。 再過十日,詹麒再來時,單子上仍舊有了一長串。何大默瞧著眼珠子都掉出來了:“這都是打老婆孩子的!又不是欺負(fù)百姓!” “還有一個是打老子的。”詹麒道,“我族兄那軍規(guī)上說得分明,不可欺負(fù)老弱婦孺。他們自己的老子難道不是老人?他們自己的媳婦孩子不是婦孺?” 何大默搖頭道:“這些事皆是人家家事,我們哪里管得。” 詹麒思忖片刻道:“何將軍可能召集眾位兄弟聽小侄一言?” 何大默哼道:“郡馬如今是我軍之主,隨郡馬便?!蹦苏屑R全營兵士,讓詹麒登上高臺說話。 詹麒乃負(fù)手而立:“諸位兄弟,我姓詹的想問問,兵是做什么用的?!?/br> 兵士們面面相覷。 他接著說:“我與諸位兄弟一樣,出生時是幼兒,漸漸長成了是男人,來日總會老的。而我的妻子雅芝郡主,出生時亦是幼兒,漸漸長成女子,來日亦會與我同老成一個滿臉疙瘩的老太婆?!毕骂^便有人在笑。 “如今世道并不太平。內(nèi)有盜匪、外有洋兵。遇上這些,有些壯年的男子是能對付的,有些則不能。例如我詹麒本一書生,大約就打山匪不過?!庇钟腥诵?。他乃肅然道,“而孩童、老人、女子,皆少有能打得過盜匪洋兵的。這些孩童、老人、女子,可能是你我的兒女、父母、妻子姐妹。他們?nèi)粲錾狭吮I匪洋兵可如何是好?難道干等著被殺被搶被jian么?” 兵士們喊:“不——” 詹麒大聲道:“故此才有了你們!”他右手用力一揮,“兵,是用來保家衛(wèi)國的!” “哄——”下頭一陣歡呼。 待歡呼聲平息了,詹麒乃道:“軍規(guī)上說,不可欺凌老弱婦孺,蓋因這些皆為弱者。誰才會欺負(fù)弱者?當(dāng)是弱者才會欺負(fù)弱者。因為他們打不過更強的嘛,只能欺負(fù)弱的撒氣。軍人倘若皆是弱者,還能打得贏盜匪洋兵么?這等軍隊要來何用?故此,”他沉著臉說,“不可欺凌老弱婦孺是鐵律。打老婆孩子甚至打老子娘的,都在違反軍規(guī)之列!誰在營中打不過兄弟、就打回家老婆孩子老子娘撒氣的,現(xiàn)在就可以走了!我軍不養(yǎng)這等無能的懦夫!” “嘩啦~~”兵士們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