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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的還不樣吃的香噴噴。既來了就好生玩兒是正經。人家姑娘們也是做差事呢,真當人家樂意看你們那兩張撲克臉么?!庇置垲^取骰子來擲,“對點的吃酒,不吃就唱曲兒。琮哥兒不許唱!” 賈琮本沒想到唱曲兒,他一提反倒來精神了,拍著案頭唱了起來:“大河向東流哇~~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哇~~嘿嘿呦生死之交一碗酒哇~~” 柳小七還覺得挺好聽的,在旁仔細聽著。施黎哇哇直喊:“快堵住他的嘴——” 他不讓唱,賈琮偏要唱,二人鬧了半日。粉頭已取了骰子來,眾人擲骰子吃酒取樂,遇上賈琮對了點子就命他說笑話,鬧哄哄玩了一宿。三人都醉了,悉數(shù)在此過夜。 次日三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洗漱了吃罷粥點正欲走,外頭有人跑進來哭道:“蔓蔓讓她們族里拿下了要沉塘!” 施黎忙問:“蔓蔓可是前兒那個唱曲兒的?” “可不是!”老鴇子道,“她男人年前沒了,她一個人又沒的生計,沒奈何才來我們這兒的?!?/br> 賈琮皺眉道:“若是年前才沒的,熱孝還沒滿呢。要做生意總得熬過今年去??v然與她男人沒情分,顏面上也得過得去才是?!?/br> 老鴇子嘆道:“但凡她家里還有一斗米,又哪里會來做這個?她男人病了四五年,錢早花盡了,后頭兩年瞧病的錢本就是她做皮rou生意得的。她還有個兒子要養(yǎng)活呢?!?/br> 賈琮道:“既這么著,她男人的族里沒接濟些子?” 老鴇子道:“大爺,人家又不是開善堂的,憑什么接濟她?” 賈琮扯了扯嘴角:“如此就怨不得她了……阿黑,這閑事管么?” 施黎道:“我聽過她的曲子,自然得管。”乃問道,“蔓蔓在哪兒?” 那報信的女子道:“昨晚上在祠堂關了一宿,今兒午時沉塘?!?/br> 施黎伸了個懶腰:“午時也快了。走吧,趕熱鬧去?!蹦嗣菆笮诺膸?。賈琮柳小七自然而然跟著走了。 到了地方一瞧,才知道這事兒還真說不上誰有理。那個叫蔓蔓的女子之父本是個打更的,素愛吃酒賭錢;她婆家卻是京郊村子上的,家中有屋有田還算殷實。因她老子欠下賭債,便欲將女兒許給人做媳婦換錢;她男人一心想娶個城里的美貌媳婦,出的聘金最多,她老子便許了。這蔓蔓容貌俏麗,早先是想著進個富貴人家做小的,不想竟嫁了鄉(xiāng)下人!心中極為不忿,不大瞧得上她丈夫。村里旁的閑漢也時常撩她,她一般兒瞧不上,卻趁著進城采買東西的功夫與人私通;她丈夫全然不知,還當她不過性子冷淡些罷了。 偏她丈夫前些年得了癆病,為了治病,家底子便掏空了。這蔓蔓雖不大瞧得上男人,兒子卻看得重。為了養(yǎng)兒子,前年起便溜到城中尋暗窯子悄悄做了些皮rou生意。她男人暗暗猜出來,還當是為了替自己瞧病,生生咽下多少淚去。此事她們村子里早知道了,皆是她男人哭著求族里才沒將她打死。年前她男人沒了,臨去時那拉著她的手說:“是我對不住你?!?/br> 旁人以為她男人沒了不用再買藥治病,她便會安分下來。不想前幾日村中有人進城逛窯子,看見她了?;氐酱逯袑にX,不給便去族長那兒告發(fā)。這蔓蔓心道,她做此事又不是沒人知道,誰管的了誰呢?便沒搭理那人。那人遂當真告發(fā)了她。族長得知大怒,命人將她捆在祠堂丟了一夜,預備今兒沉塘。 施黎聽罷村中長舌婦一番話,摸了摸后腦勺:“如此說來,咱們今兒倒也算不上是行俠仗義啊?!?/br> “委實算不上?!辟Z琮道。 施黎問道:“要去耍嘴皮子不?” “當然要!”賈琮道,“不然人家怎么知道粉頭也是有人罩著的?”扭頭看了看柳小七滿面的事不關已,問道,“小七覺得幫一個yin.婦不妥么?” 柳小七道:“不干我事,我不過是跟著來瞧閑熱鬧的。要說沒天理,還有哪兒比宮中更沒天理?” “可不是!”賈琮拍了拍手。 三人遂往祠堂走去。只見族長正指著那婦人言辭厲色數(shù)盡她的種種不是,族人盡皆唾罵不已,還有上前打幾下踢幾腳的。賈琮問道:“是這個么?”施黎瞧了瞧:“是她?!?/br> 那蔓蔓本來跪著一動不動的等死,聞言扭過頭來喊道:“黑大爺!” 施黎微笑道:“有人說你遭了難,我來救你?!彼緛黹L得好,又穿著羅衫,大大方方立在堂上。蔓蔓登時如活了一般,嘩的垂下淚來。 四周一片轟然!那老族長喝到:“何人擅闖我族祠堂!” 施黎瞧了賈琮一眼:“耍嘴皮子你上。” 賈琮正經作了個團揖道:“各位好,我們是多管閑事的。因我們這位大哥前幾日聽過這位蔓蔓姑娘唱曲兒,不忍心她青春早死,特來相救?!?/br> 族長罵道:“竟來相救此yin.婦,莫非是jian.夫么?” “那倒不是?!辟Z琮道,“尋常的客官罷了?!闭l見過這么無恥的?族長竟一時啞然。賈琮趁機說,“論理此事也不止是蔓蔓姑娘一個人有錯。許多人都有錯。你瞧,她丈夫當年娶她的時候只管容貌沒管性子,哪有這樣娶媳婦的。若是早早打聽到此女是個不安于室的就不用娶嘛。俗話說,強扭的瓜不甜。蔓蔓姑娘說不得也可以與富貴人家做個外室,哪怕還干如今這一行也沒什么,豈不兩下里都好?” 眾人嘩然。族長罵道:“不知廉恥!” 賈琮道:“先溫飽,后廉恥。連溫飽都沒有還談什么廉恥?既是知道她們家道艱難,你們族中就該接濟她們母子度日;看著孤兒寡母沒米下鍋只管站干岸兒,人家不論使什么手段謀生你們都無權指手畫腳?!?/br> 下頭出來一個老婦道:“二柱子他媳婦不也是一個人帶孩子?替人洗衣裳、拾稻穗、倒夜香什么沒干過!不也拉扯孩子到這么大?” 賈琮道:“天下路有十萬條,誰走哪條憑自便。老人家,一樣米養(yǎng)百養(yǎng)人,縱是神仙也只能管自己?!?/br> 老婦拿拐杖敲了敲地上的青磚道:“世上終究還有公道!” 賈琮冷笑道:“您老都這么大歲數(shù)了,還開玩笑?公道是什么,可以吃嗎?這位蔓蔓姑娘本不愿意嫁給她如今的男人,不過是被她老子賣的,難道公道?” 老婦道:“她若沒嫁過來,只怕是要讓她老子賣進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