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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妃知道榮國府富庶,以為陳瑞錦是南邊大海商之女,遂熱絡(luò)的緊。陳瑞錦吃了半盅茶、又說了些客套話,拿眼睛溜一眼左右。世子妃會意,趕忙將左右退下。 陳瑞錦道:“有句話叫‘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松谑溃笫滦∏槎伎赡茴櫜坏脙深^,只盡力而為罷了。” 世子妃端坐問道:“陳姑娘這是何意。” 陳瑞錦道:“賈琮欠了人家一個人情,不得不幫人家一個忙。偏生那事兒不是什么好事。好在賈琮做事素來不糾纏在一處,一碼歸一碼。既是欠了人家的情,人家托付他的事兒自然是要做的。做完了之后么……”她抬起頭看著世子妃微笑,“跟另外的人家打個招呼就是了。” 世子妃不禁屏息凝神:“陳姑娘這是來跟我打招呼的?” 陳瑞錦點(diǎn)頭:“前幾日賈琮被綁架了。若非事先有人暗示過他點(diǎn)子什么,他這會子八成已死得妥妥的。這個人情要還。世子妃知道你們曹側(cè)妃從前定親的那位姬先生么?” 世子妃皺了皺眉頭:“我知道她從前訂過親,并不清楚那戶人家姓什么。” “那姬先生對曹氏情根深種,今兒我便是受他之托來見曹氏。” 世子妃“騰”的站了起來:“大膽!” 陳瑞錦微笑道:“世子妃莫急。曹氏嚇得魂都飛了,臉兒也白了,使勁兒說她與那人毫無瓜葛、早忘了還有那么個人。我瞧著全是那個姬先生自作多情,或未必多情、只是不甘。曹氏模樣兒生的好。那漂亮女人本來是自己的,忽有一日被旁人奪了去,心里不痛快也尋常的緊?!?/br> 世子妃冷笑道:“如此說來,那位姬先生是怨我了?” “大略如此?!标惾疱\道,“姬先生說他明日會設(shè)法混入世子府中,晚上在湖上的聽雨堂等曹氏。曹氏方才使勁兒說決計不去,讓我?guī)г捊o姬先生萬萬莫要害她。偏姬先生并沒讓她答話,只說自己必來,若等不到曹氏他便一直等著。曹氏急的抹脖子上吊的不知如何是好。我想著,既是世子府上的事,來告訴世子妃一聲也好,你們也做個準(zhǔn)備?!蹦颂亢粗雷渝叭裟鼙W∈雷芋w面、又救了那曹氏一命,豈非善事?” 世子妃不曾經(jīng)過這等事,腦中思來想去拿不出個法子,半晌才道:“陳姑娘可有主意?” 陳瑞錦瞧她這模樣便知道此女不大有主見,乃道:“自然是莫要鬧出來的好。倘若那姬先生不死心,闖了世子府便是賊了?!庇挚戳怂谎郏罢撈饋聿苁喜o過錯?!?/br> 世子妃頓時想起來:曹氏縱然無錯,世子若是知道了豈能高興?這事兒倘若置之不理,無非是那個姬先生空等一宿;若把那人拿住,曹氏便如同捏了個把柄在自己手上似的。想通了這一節(jié),她乃款款的道:“曹氏委實無辜。她自打入了我們府里便規(guī)規(guī)矩矩的,又得我們世子寵愛,我也喜歡她的緊。”陳瑞錦望著她嫣然一笑,起身告辭。 這日世子回來宿在曹氏院中。次日,他忽然加派人手去花園子。世子妃問起緣故,他隨口道:“昨晚曹氏做了噩夢,說是夢見后花園子進(jìn)了賊、掐死了她,嚇得不輕。我們這府里周全的很,不過是為了安她的心罷了?!笔雷渝阒啦苁鲜切奶摿?,恐怕那個姬先生當(dāng)真不顧死活到世子府來。她也不告訴世子,只說了幾句閑話混過去。 晚上,世子府后花園的看守比往常多了些,并有世子妃暗暗在聽雨堂旁栓了兩艘畫舫,藏著她幾個得用的心腹。過了二更天,世子妃派去曹氏那頭的人來回說曹氏哄小郡主睡著之后自己也睡了,并無要出去之意。世子妃心想:這女人還算安分。又候了會子,有個媳婦子來傳信,并不曾見外人過去聽雨堂,只得一個巡夜的小子藏在那兒偷懶。 世子妃身邊一個嬤嬤想了會子,忽然道:“哎呀!那個小子會不會就是jian夫假扮的?” 世子妃忙說:“快去查清楚!那人是誰!” 那媳婦子道:“說是從前在西邊守庫房的,馬房李瘸子的小兒子?!?/br> 嬤嬤登時站了起來:“可了不得!李瘸子的小兒子才十三歲,這會子還沒派上差事呢!” 世子妃哪里知道什么張拐子李瘸子?聞言也站起來喊道:“斷乎就是那個姓姬的!拿下!快把那個人拿下!”來報信的媳婦子撒腿就跑。 過了老半日,嬤嬤又拍腦袋道:“哎呀~~不對。李瘸子的小兒子有二十六七歲呢,那個十三歲的是他侄子?!?/br> 世子妃跌足:“你也不想明白些!快些去把人喊回來!”那嬤嬤自己撒腿便跑。 世子妃在屋里急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老半日等不見人回來,趕忙又打發(fā)兩個去探探。又等了許久,她汗都濕透了,方才去的那嬤嬤跑了回來,喊道:“跑了!跑了!” 世子妃急問:“誰跑了?” 那嬤嬤又是喜又是愁,結(jié)巴著說不出句囫圇話來,費(fèi)了半日才說明白:“聽雨堂里頭那個巡邏的并非李瘸子的兒子,就是那個jian夫!” 世子妃大喜:“可抓到?jīng)]?” 嬤嬤哭喪著臉道:“好懸抓到,偏他急了,跳進(jìn)湖不見了!這會子已有好幾個擅水性的下去抓他,也不知道抓到了沒有?!?/br> 世子妃跌足不已:“廢物!多少人也抓不住一個書生!” 嬤嬤忙說:“世子派去巡邏的也驚動了,想必那人逃不走?!?/br> 世子妃長嘆一聲,坐下道:“若是落入世子手里,于我有何用!我要的是……”乃又搖頭,“罷了?!?/br> 只可惜花園子里頭折騰了小半個時辰,終是不曾抓到那人。后來世子妃與曹氏俱扮作無事人一般。世子妃看曹氏滿面慶幸,心道:縱然沒拿住那姓姬的,她的短處依然在呢。又舒坦了些。 第二天賈琮陳瑞錦又出去閑逛,買些西北的小玩意欲帶回南邊去送人。正逛著呢,忽有個人在他們跟前閃了閃。賈琮扭頭張望一眼,小聲問道:“你方才看見什么人沒有?” 陳瑞錦正挑花樣子呢,道:“沒留神?!?/br> 賈琮道:“好像是那個姬先生?!?/br> 陳瑞錦放下手里的帕子:“他沒讓世子打死?” 便聽有個人在耳邊低聲道:“莫非有誰以為我已讓人打死了?” 他二人扭頭一瞧,可不就是姬先生么?青衣小帽活像個小廝。賈琮笑道:“你真的還沒死?。×瞬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