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鐺之父本為二甲進(jìn)士,官居瀘州縣令。她伯父在成都為官,錯投了蜀王之第四子。世子做事頗有耐性。當(dāng)年老四露出心思來,世子并未一氣兒全滅了他的人,而是慢慢的抓出錯兒、依律查處;沒錯的就設(shè)法誘他們犯錯。鈴鐺的伯父雖謹(jǐn)小慎微,終還是落入圈套。其父縱然清廉,也少不得連坐進(jìn)來。伯父斬首,其余男子送去做苦役,女眷悉數(shù)官買。 關(guān)在牢獄時,鈴鐺的堂姐教她如何將自己涂抹得難看些,免得被窯子買去;又教她如何應(yīng)答人牙子說話,好賣個大戶人家。鈴鐺不解道:“jiejie不是說大戶人家下人亂的緊、勾心斗角的么?”堂姐苦笑道:“你我的模樣兒,若是進(jìn)了小戶人家,我立時就得讓老爺看上,你也逃不過十三四歲。大戶人家橫豎人多,變數(shù)大?!币蛑髯优疟緛黻P(guān)在一處,她們姐妹糊弄過了管官賣的小吏,將她二人當(dāng)作伯父家的丫鬟送去人市,終讓裘三老爺家買了去。 父母親人皆不知所終,姐妹兩個相依為命。鈴鐺生性活潑可愛,她jiejie模樣出眾又不愛爭搶,起初兩年過得還算平順。直至去年??v然鈴鐺的堂姐入府時撒謊兒報小了兩歲、且一直在做粗使丫鬟,也到了配小子的年歲。瞄上她堂姐的男人極多,怕是躲不過去的。堂姐本也是錦心繡口之人,實在不愿意嫁給猥瑣粗俗之徒,苦求管事的婆子讓她自梳。那婆子口里答應(yīng)著,暗地里不知收了幾家的錢??汕捎袀€四十來歲的管事死了老婆、瞧上了她。婆子便喜滋滋的上堂姐跟前道喜去。堂姐聞聽便知在劫難逃。乃呆愣愣的睜著眼對鈴鐺說:“我本以為大戶人家能好些,卻是我錯了。奴才就是奴才,什么人家都一樣。” 半個月之后,裘家大爺忽然要收一個丫頭做妾,正是沈家堂姐。鈴鐺到現(xiàn)在都不知道堂姐做了什么。只是男人終究要忙外頭的事。裘大奶奶已查出堂姐是誰,轉(zhuǎn)頭告訴大爺“實在找不著”,還命人闔府的丫鬟站到他跟前來讓他找。裘大爺當(dāng)真把闔府的丫鬟一個個瞧過去,委實沒有鈴鐺的堂姐——前兒晚上,堂姐已配給了一個六十多歲、清理茅廁的啞巴,那會子算是媳婦子、不是丫鬟了。 鈴鐺早年在家中時也懵懂無知,經(jīng)過牢獄之難、又做了兩年奴才,早已明白事理許多。她不想步堂姐后塵,遂想法子在大姑娘跟前露了聰明,終讓裘氏挑中、收在身邊使喚。輾轉(zhuǎn)幾回,竟被送到了賈家。 陳瑞錦聽罷長出一口氣:“我知道了。我會命人去打聽你父親。他既無辜,又有實干之才,不當(dāng)埋沒了。如今哪里都缺人才?!?/br> 鈴鐺驚喜,趕忙跪下連磕了十幾個頭:“愿為奶奶做牛做馬!” 陳瑞錦擺手道:“你不必為我做牛做馬。你記性好、過耳不忘,我用得著。” 鈴鐺聞聽立時說:“我jiejie記性也好!她也過耳不忘的!” 陳瑞錦眉頭一動:“知道了。她若當(dāng)真有天賦,也用得著?!?/br> 鈴鐺喜得又掉下淚來,半晌才說:“奶奶,我jiejie本無意勾搭大爺?shù)摹?/br> “可以理解。”陳瑞錦搖搖頭,“橫豎我會查她的?!?/br> 賈琮將近晚飯的功夫才回來。小兩口吃了飯,陳瑞錦將鈴鐺姐倆之事說了。乃慨然道:“果然還是你們后世好?!?/br> 賈琮抿了下嘴唇:“文明多半是向前發(fā)展的嘛。后世的性別歧視依然不小,但奴才這種職業(yè)基本消滅了。而且后世女子有不成親的權(quán)力,這才是她們比眼下的女子最幸福之處。”他想了想,道,“后世……林jiejie挺有名的。雖然她死的早?!标惾疱\抬目瞧著他。賈琮想了會子,道,“后世人時常惋惜她早死。殊不知,早死與她而言也是運(yùn)氣。若沒死,不論……嫁給誰,賈史王薛這四家一倒,她也逃不脫一個官賣。不論是賣入娼門、做小妾、做丫鬟,要配什么男人都不由她,那才是最慘的?!?/br> 陳瑞錦托著腮幫子發(fā)了半日的愣,忽然說:“我在猶豫要不要幫鈴鐺那個堂姐?!?/br> “不敢用嗎?怕心性不穩(wěn)?” “嗯。牢獄中堂姐教鈴鐺的那些事……可知是學(xué)過許多手段的。她在裘家會落敗,一則身處奴位、實在太弱,二則裘大奶奶膽子足夠大——尋常婦人多半不敢忤逆丈夫?!?/br> 賈琮點頭:“她的計策理論上不應(yīng)該落敗?!?/br> “鈴鐺還小,她堂姐的心思未必都會告訴她。裘氏愛才且心細(xì)。既收了鈴鐺,少不得會查查。縱然查不出她是沈家的小姐——這一節(jié)在她們姐倆賣入裘府前便被改掉了,裘氏一個后宅小姐并沒有本事查到外頭的事;也必知道那位堂姐之所為。堂姐若是如鈴鐺所言那般無辜,她為何不連堂姐一道救了?也有過耳不忘之才,弄到身邊來做個管事的媳婦子不是很好用么?”陳瑞錦悠悠的說,“我若沒猜錯,那位沈家堂姐打的是裘氏胞弟、裘家二爺?shù)闹饕?。尋常大戶人家,主子身邊服侍得好的貼身大丫鬟、外頭的粗使丫鬟,配人都會晚幾年。那堂姐根本沒想到自己那么快就要配人。自己做不得主不說,可供選擇的都是些歪瓜裂棗。事出突然,迫不得已方找上了大爺?!?/br> 賈琮想了想:“發(fā)電報問問五叔吧。你看,聰明、美貌、有手段、有往上爬的心思、還過耳不忘。送入牛家的那個劉云溪姑姑不也是如此?五叔說過,這種女細(xì)作最難得,一百個里頭難訓(xùn)出一個來。橫豎我覺得,她比梅姬更合適當(dāng)細(xì)作——梅姬實在太小了,阿彌陀佛我有罪惡感。要不送她入?yún)峭醺?,把梅姬換出來?” 陳瑞錦啞然失笑:“十五歲當(dāng)真不小了!不要隨便拿個姑娘就同你們家賈桂比。罷了罷了,既這么著,我先弄她出來看看是個什么德行。” 正文 654.第六百五十四章 話說賈琮恐怕司徒岑玩懶惰玩過了頭, 遂打發(fā)了個人去見世子。那小子口齒伶俐, 說話跟倒豆子似的:“我們爺說,他想替三殿下求個情。尋常人剛成親都該有個婚假、受了驚嚇回來也該歇息一陣子。三殿下不是懶,乃是心里頭實在想跟新媳婦好生度個蜜月。世子不如成全他,下個月再命他出來做事不遲?!?/br> 世子笑道:“原來是這個緣故。罷了,是我思慮不周。既這么著, 再放他半個月的假?!蹦速p了他五兩銀子, 那孩子歡天喜地走了。 晚上, 世子與世子妃用晚飯時提起此事來,道:“老三太看重那個媳婦了些。這會子新婚燕爾還罷了,惟愿日后莫要耽誤他做正經(jīng)事。你得空上見見老三家的,稍稍提點下。我有許多事得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