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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琮本來穿著尋常儒生的衣裳,司徒岑也換了身紈绔打扮。二人這幾日委實累,遂出門放飛自我去了。 他兩個并沒有想去之處,只在街頭閑逛了會子,累了便隨意坐在小茶鋪吃茶。賈琮想起后世的成都以閑適生活著稱,再看三百年前之百姓,一般兒也悠閑的很。乃嘆道:“成都百姓當真會過日子?!?/br> 司徒岑也嘆道:“我素來以為蜀國百姓皆如此。不想還有福平縣那般地方?!?/br> 賈琮安慰道:“你老子本是個兵家出身,你哥哥畢竟年輕,又有裘良大人等重臣維系,成都自然平靜。別處天高皇帝遠,管不到也是沒法子的事?!?/br> 司徒岑搖搖頭,慢慢吃了一盅茶,道:“實話告訴你。直至這回幫著我哥整頓吏治之前,我都沒把握自己不是另一個九叔?!辟Z琮挑起眉頭。司徒岑耷拉著嘴角道,“整頓吏治,四個字,說起來當真容易……做起來實在太難了!分明事兒都是我哥哥派來的人在做,我沒多少差事;依然累得要死要活的。當年做紈绔王子鬼混著多愜意!在西洋那幾年雖人生地不熟,也有趣的緊。下頭那些官吏,明面上堆著諂笑,實在硬得跟石頭似的!煩躁得我想一個個掐死!” 賈琮怔了片刻,拍案而笑!乃豎起大拇指:“阿岑我佩服你!”乃頓了頓,“更佩服你哥。做庸主昏主都容易,做明主實在太難了。人皆有私心,對付單個的福平縣令好辦,派兵過去滅了就好;對付大片大片的田縣令談何容易。再有,滅掉一個田縣令容易,補上一個施縣令就難了。” 司徒岑苦笑道:“實不相瞞。當時我雖惋惜那施縣令,又想著橫豎再挑一個好的便是了。這些日子我見了多少人、看了多少卷宗……”他忽有幾分頹然,“愣是沒見著第二個施縣令。合著他竟是我蜀國獨一份!” 賈琮在旁火上澆油:“還讓你哥給趕跑了?!彼就结瘷M了他一眼。賈琮勤快的替他添上一杯茶,“俗話說,物以類聚。換而言之,人有排他的天性。當官場上下皆是貪官污吏,清官是很難得有容身之處的。阿岑,王爺和世子還有你,都有心好生經(jīng)營蜀國。偏蜀國的底子乃是先帝留下來的。王爺初到蜀國時根基不穩(wěn),又有劍南節(jié)度使方雄這只地頭蛇在,不便大動。而后方雄雖倒了,整個蜀國官場依然沒大動。再有就是,王爺這些年,心思終究在去外洋撈錢搶地盤上了,沒留意國內(nèi)。說起來都有情可原?!?/br> 司徒岑搖搖頭:“狗屁有情可原!我都能讓土匪抓了!” “你們哥倆若要清明吏治,得下狠手才行。這里頭還不定牽扯到多少王爺?shù)男【俗印⑹雷拥拇笸馍?、八竿子打不著的權貴?!辟Z琮道,“還有什么清客啊、大管事啊。我們家當年就吃過豪奴的大虧。家底都讓他們搬空了,還在外頭放印子錢、包辦官司,強買強賣之類的就不用提了。這些人,你們舍得剁了么?” 司徒岑奇道:“賈琮你怎么回事?這些人不剁了,留著過年么?” 賈琮道:“我說一件事。聲明,當真是我偶然知道的。人家不認得我,我也不認得人家?!?/br> “你說?!?/br> “前幾日我都跟著裘良大人查那個地下牢獄。裘大人提起骨灰壇子做得精細、卻沒有落款,怕是定制的。我遂想著,好東西難道就非得有落款么?遂四處逛陶器鋪子,發(fā)覺連粗制濫造的陶器都有落款。便是逛著的時候,聽一家鋪子里的伙計閑聊——”他頓了頓,“有家做蜀繡的作坊,因繡工做得好、一般兒的物件比旁的作坊價錢高?!彼粗就结]了嘴。 司徒岑等了半日,催道:“那家作坊怎么了?” 賈琮攤手:“這幾日賤賣了。東家欲收拾家當?shù)綆X南去?!?/br> 司徒岑拍案:“誰在強買他們家的作坊!” 賈琮閑閑的說:“你?!彼就结汇?。賈琮又說一遍,“你家。要不是我知道這些日子你忙得灰頭土臉,我大概就信了。為什么不信?尋常百姓又不認得你,天曉得你是個什么人。然后我就使人打聽了一下,你猜幫你買作坊的是誰?” 司徒岑瞇起眼來:“誰?” “蜀王妃的弟弟,你舅舅。這回不是什么田縣令土縣令冒充的,是真的?!?/br> 正文 第六百六十五章 . 司徒岑賈琮二人將差事丟給兩個媳婦,自己溜出去歇工。賈琮想起數(shù)日前聽說的閑話,告訴司徒岑他舅舅強買強賣。司徒岑大驚:“不可能!” 賈琮聳肩:“就知道你是這個反應。橫豎我告訴你了,自己查去。” 司徒岑道:“我舅舅并不缺錢,且他也沒那么愛錢。我是他外甥我知道?!?/br> 賈琮道:“若不是認得你哥,我會疑心他借你的名頭替世子斂財。如今你哥哥和吳國世子顯見不是一路人。且茶樓酒肆走一遭,市井百姓提起你母家來也還不錯。再有,我瞧你和你哥哥平素的氣場,都不像是有不靠譜母家拖后腿的意思。阿岑,”他正色道,“此事,你仔細查著,先別鬧大。” 司徒岑瞇起眼來:“說明白些。” 賈琮吐了口氣,托著腮幫子道:“你有沒有覺得,你從前并沒如此忙過?” 司徒岑瞪了他一眼:“廢話。我才剛抱怨什么來著?” 賈琮抿嘴:“我也沒有。我到各國晃蕩,不論是多管閑事或有正經(jīng)事,從沒遇上一件接一件、每件都不簡單、每件都不能放下的。你看?!彼岁种割^,“我來蜀國原本是為著幫你逃婚。你倆成親了,我也就沒事了。你若安生度蜜月去,我也同媳婦兒到成都偷得浮生數(shù)日閑。王爺世子都不見,更不在裘良老頭跟前晃悠。誰知你才出門幾日就落入土匪之手?!?/br> 司徒岑哼了一聲:“若沒那事,我也不知道福平縣成了土匪巢xue?!?/br> “你很快就回來了,土匪也打發(fā)兵馬圍剿去了,本該萬事平順才是。結果剿匪又不順利,土匪讓天師道的人救走。裘良老頭遂扯上我跟著他查剿天師道。還沒正經(jīng)做幾日的差事,你哥哥后院出事、偷龍轉鳳。樊美人的穩(wěn)婆還沒來得及查,梅先生哄騙我去狴犴大宅,在門口唱了小半個時辰小曲兒沒見著主人。當天晚上就有人往世子家后門縫里塞密信。天還沒亮裘良領兵攻打大宅,又翻出地下那兩百多個骨灰壇子。那事兒還沒查出個影子,你舅舅強占民產(chǎn)的事又鬧出來了。阿岑,我覺得呢,要么是有人誠心不讓裘老頭查天師道,要么就是有人誠心不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