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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被搶的斷乎不會只有姑娘家,少不得也有媳婦子。唯有使出霹靂手段救回被搶女子、震懾住慣于搶親之百姓,方能得到女勞力。大人,還要治水呢,民夫當(dāng)真不夠。” 蘇韜又想了半日,委實沒有別的法子,嘆道:“罷了,此事就托楊將軍辦吧?!碧K澄與楊國泰是忘年交。既托了楊國泰,便是默許蘇澄摻合了。他乃看著長女厲聲道,“只此一回,下不為例!”蘇澄脆生生應(yīng)了。楊李二人偷笑。蘇韜又瞪了她一眼,“還不快回去見你母親!” 蘇澄答應(yīng)著,蹬蹬跑了幾步又回來:“爹,那個梅大夫!” “本官這就去查。但凡屬實,立赦其罪?!?/br> “蘇大人威武~~民女告退——” 蘇澄回到蘇府,門子見了她便笑:“大小姐這么快就回來了?” 蘇澄跳下馬來笑問:“我祖父可是把府中全部的鎖都換過了?” 門子答道:“大小姐走的那日就換了?!碧K澄哼了一聲,心中暗想:換了我不會再配么…… 她乃徑直去見了母親張氏,安撫一番又撒了會子嬌,撤身出來往蘇錚院中而去。 老爺子倒是沒想到她回來得這么快,端詳了幾眼:“怎么就回來了?” 蘇澄苦笑:“讓人家告了,不得不回來。” 蘇錚哼了一聲:“在外頭如何?” “如今方知從前乃是井底之蛙,管窺蠡測?!碧K澄嘆道,“坐著大馬車行萬里路,并非真的行萬里路。” 蘇錚奇道:“區(qū)區(qū)三日,你連這個也明白了?這三日想必精彩。” 蘇澄稍稍回想了片刻,似悲似嘆:“一點(diǎn)都不精彩。很是難受?!蹦藢⒔?jīng)過從頭說予她祖父聽。 蘇錚聽罷亦大驚:“已至如此地步?” 蘇澄道:“今兒下午我就去見梅大夫?!?/br> 蘇錚捋著胡須想了片刻:“也好。你若勸說不動,我老人家去?!?/br> 蘇澄沉聲道:“我能勸動他?!卑肷危嘈α讼?,“今日方知道肩上挑著擔(dān)子是個什么滋味。我爹太不容易了。”蘇錚點(diǎn)點(diǎn)頭,命人出去打探梅大夫家住何處。 殊不知這會子賈氏馬行的那個伙計正在梅大夫家呢。他望著梅大夫歉然道:“梅先生,我對不住你。只怕你走不了了。” 梅大夫正在收拾家中物什等著發(fā)配,隨口問:“你又去見蘇知府的女兒去了?” 伙計道:“早上剛見的。她說她老子不會放你走。你是好人,且難得是不是醫(yī)術(shù)是清醒。只要留在這兒,少不得替百姓做點(diǎn)好事?!?/br> 梅大夫啞然。停下手中的活計,半晌才說:“這個蘇韜倒是與聽來的不同?!?/br> 伙計嘆道:“早知道我就不引著她過去了?!?/br> “不怪你。你也是好心?!泵反蠓蚋纱喾瞪碜谥駬u椅上,左腳一下下蹬著地上的青磚,搖椅便吱呀吱呀搖起來。思忖半日,他道,“蘇韜若不肯放我走,我怕是真的走不了。”伙計又賠不是。梅大夫擺擺手,又想了會子,“至少能留下近親?!?/br> “蘇大小姐說你防治瘟疫功勞不小,將功折過不成問題?!?/br> 梅大夫嘆道:“北美萬里迢迢,船上最易染病的。”他乃扶著椅子扶手坐正了,望著伙計,“你平素總勸我加入你們革命黨,我答應(yīng)?!?/br> 伙計驚喜:“你答應(yīng)了?!” 梅大夫定定的說:“如你和周掌柜所言,掀翻他們。”又擊了下扶手,“讓他們再沒法子做主‘我’要去哪兒?!?/br> 伙計也拍案:“不錯!咱們自己的命運(yùn),自己做主!”兩步上前向梅大夫伸出右手。梅大夫含笑伸出自己的來?;镉嬘昧ξ樟?,又將左手也握上去,“同志,歡迎你投身革命!” 這日下午,蘇澄果然找上了梅大夫的門。這回她干脆穿著官袍。 橫豎錦衣衛(wèi)早已不值錢,蘇澄命丫鬟照著陳瑞錦的錦衣衛(wèi)飛魚服做了一套。陳瑞錦見她穿的不錯,便給她打了塊百戶的腰牌。蘇澄還嫌官兒太小,抱怨只有“正六品”。陳瑞錦道:“賈敘大人是千戶?!币痪湓挾伦∷淖臁S肿尪嘞磶谆?,免得明晃晃就是簇新的,穿出去也哄不了人。蘇澄的丫鬟記得明白,遂將這衣裳晾了洗洗了晾,硬生生做成了半新的。 梅大夫哪里猜得到這些底細(xì)?還當(dāng)來者真是個錦衣衛(wèi)。驚了片刻才拱手:“這位大人,敢問?” 蘇澄含笑拱手:“下官姓蘇。蘇韜大人正是家父?!?/br> 梅大夫吸了口氣,躬身作揖,請她進(jìn)了書房。乃指著案頭一張單子道:“那是我要留的親眷?!?/br> “看來已經(jīng)有人來告訴過梅大夫了?!碧K澄命身旁跟著的大丫鬟取了單子過來略瞧了瞧。還好,不多,且都是梅大夫要緊的親眷?!氨泵缆吠具b遠(yuǎn),每艘船上都配置了船醫(yī)的,梅大夫放心?!?/br> 梅大夫驚道:“有船醫(yī)?” “恐怕老幼及體弱者暈船或水土不服,每艘移民船都有船醫(yī)的。”蘇澄微笑道,“畢竟咱們要的是活人過去、占據(jù)那邊的土地。而且加州那邊金礦真的很多,你的族人生存不是問題?!?/br> 梅大夫忙問:“金礦?是北美西邊么?” “是啊?!?/br> “不是往東邊送?” “不是。土匪和綠林人才往東邊送。”蘇澄道,“東邊歐洲人多,送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過去、萬一被他們軍隊和百姓打死呢?不白送了么?” “原來如此。”梅大夫點(diǎn)頭,“若非背井離鄉(xiāng)的是自家族人,我當(dāng)會夸贊兩聲英明。” 蘇澄瞧了他一眼:“他們要背井離鄉(xiāng),難道不是因為你們梅氏的姑奶奶勾搭土匪、險些血洗南昌城?” “故此,我并未喊冤。” “得了得了?!碧K澄抿了抿嘴,“你怕是從未見過梅氏,她做的事與你毫不相干。有罪的都?xì)⒘耍l(fā)配的都無辜。然國家律法便是如此,我爹是清官又能怎樣?” 梅大夫苦笑:“我沒抱怨令尊?!碧K澄滿臉寫著不相信。梅大夫道,“我雖不認(rèn)得那位姑奶奶、也不曾摻合土匪攻城之事,少年時卻念了族學(xué)、這些年來也沒少從族里得好處。既得了好處,便算不上無辜?!?/br> “梅大夫是個明白人?!碧K澄拱了拱手,正色道,“如今已知今年春夏之際怕有水災(zāi),我父親須得忙治水;市井之中搶親搶得厲害,我要去解救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