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秘書想了想：“王爺要不要去看看這學校的圖書館？”

    前幾日同戴權閑逛時，他二人去看過大佳臘市圖書館，知道賈琮“使知之”這招當真是半分不藏私，長嘆一聲：“看看吧?！?/br>
    前頭幾個孩子笑鬧跑過，一溜煙似的。司徒磐忽然想到，今兒走的這三所學校，沒一個孩子或大人穿尋常衣裳，便問于秘書。于秘書笑道：“漢服穿著太麻煩，到處都是帶子和扣子。自打拉鏈量產(chǎn)以來，平素就少有人穿那個了。遇上要緊的日子，逢年過節(jié)、成親、孩子滿月之類的大事才穿呢?！?/br>
    司徒磐呆了半晌：“燕國若還在賈琮手里，莫非過個十幾年燕國也會如此？”

    于秘書啞然失笑：“十幾年？最多兩年?？斓脑捯荒昃蛪蛄??！?/br>
    司徒磐哼道：“你當民俗那般容易變的？老人家哪里肯穿這些古怪衣裳?！?/br>
    于秘書微笑道：“原本就沒預備讓老人家換。只要學生、兵卒、捕快等人上學、訓練、巡街穿就行。散了學下了工愛穿什么穿什么。我們這兒最初也是從校服工裝開始換的，漸漸的大伙知道新款衣裳的便宜之處，就都愛穿了?！?/br>
    司徒磐冷笑道：“若是捕快不愿換呢？”

    “燕國官吏多半有才。”于秘書道，“改投齊魯晉吳都不難?！?/br>
    司徒磐又噎著了。半晌道：“既如此，為何不干脆連官服一道換了?！?/br>
    “聽說官服得有民族性，暫不打算換?！庇诿貢?，“不論衣食住行，但凡有更便捷之物發(fā)明出來，更新?lián)Q代快得很。王爺只看馬車的橡膠輪胎就知道了?！彼就脚蛽u頭不語。

    遂又一同到了這學校之圖書館。雖說比市圖書館小了許多，依然是各色書籍都有。司徒磐隨意瞄了一眼，正看見有個少年去還書，大驚。那本書竟然是。瞧這書名就知道前頭還有一二了。于秘書忙低聲解釋道：“這套書都寫得頗為公正，不信王爺可以去市圖書館借來瞧瞧。額，買一套也成?！?/br>
    司徒磐盯了那封面半日，圖書管理員已登記好了，隨手將這本書摞在其余書上頭。過了會子，有個小姑娘過來捧起那一摞書走了。于秘書介紹道：“這孩子胳膊上套著志愿者臂章，幫著將這些書歸還原處?！?/br>
    司徒磐問道：“可有孤的傳記沒有？”

    “有?！庇诿貢?，“有諸王傳記，且時常發(fā)新版。畢竟諸位王爺都還在世，有新鮮經(jīng)歷出爐?！彼就脚湍悄槂阂押诔闪四珘K。于秘書想了想道，“先帝的前陣子剛發(fā)了新版?！?/br>
    司徒磐沒好氣道：“他老人家已駕崩多年，還有什么新版可發(fā)?！?/br>
    “前陣子剛剛得知，先帝殺史大將軍并非為jian人蠱惑，而是早有打算。”于秘書正色道，“涉及歷史事實問題，自然得快點修改，以免更多讀者看了誤會?！?/br>
    司徒磐今兒也不知讓他噎死幾回，氣得轉(zhuǎn)身便往里走。他已到過市圖書館了，知道該如何找書。不多時便從架子上尋到了諸王傳記系列，足有二十多本。他們兄弟九個，八個在列，連義忠親王都沒放過。乃繃著臉抽出自己的那本，封皮上寫著：諸侯王列傳之二，燕王司徒磐傳。再看別的書目，原來之一是義忠親王，之三是蜀王。諸王系列旁邊還有四王八公傳，尚書傳、名將傳。司徒磐捏著自己的傳記遲遲不肯翻開，杵著發(fā)了半日的愣。良久，長吐一口氣，將書放回原處。

    遂再無心思參觀什么學校了。出了圖書館，司徒磐有幾分頹然：“孤王倦了，回去吧?！庇诿貢饝谇邦^引路。

    二人乘馬車回到客棧，司徒磐進屋坐下，又望著窗外發(fā)愣。于秘書勸道：“歷史大潮非人力所能及，王爺已是極好的統(tǒng)治者了?！?/br>
    司徒磐依然發(fā)愣。過了足有一盞茶的功夫，他忽然問道：“那套書，何處有賣?！?/br>
    “大點子的書店都有?！庇诿貢?，“多數(shù)大書店晚上也營業(yè)的。王爺若想要，歇息會子吃過晚飯去買即可。”

    司徒磐站了起來：“這會子就買去?！?/br>
    于秘書遂又陪著他尋了家不遠的書店。司徒磐遲疑片刻，只買了他自己的。用過晚飯于秘書便告辭了。司徒磐自己關起門來，從頭細看自家傳記。

    次日早上，于秘書過來一瞧，嚇了一跳：“王爺該不會一宿沒合眼吧。”

    司徒磐抬目瞧了他片刻，又轉(zhuǎn)頭望窗戶：“已是早上了么？”

    “是?！庇诿貢?，“王爺還是歇歇吧，一本這么厚的書想要讀完少說得三四天。再說，您買都買了，它又不會長翅膀飛走。”

    司徒磐低頭看了看書道：“寫得還算公允。且通俗易懂。是寫來給百姓看的吧?！?/br>
    “不錯?！庇诿貢溃鞍傩蘸蛯W生許多不擅文言文，這般說評話似便好懂多了?！?/br>
    “這書是何人編纂？里頭有許多事，不論賈琮林海詹嶠戴權都不該知道?！?/br>
    “不對么？”

    “對?！?/br>
    于秘書想了想：“既然對，總有知情者。天下無不透風的墻?！?/br>
    司徒磐闔上書喃喃道：“竟知孤至此……孤輸?shù)貌辉??！蹦苏酒饋淼溃白甙?，去看傅科擺?！?/br>
    于秘書立時道：“請王爺歇息半日，下午再去。您這么大歲數(shù)，我可不敢讓您疲勞行動?；仡^我們部長知道了非削我不可?！?/br>
    司徒磐搖頭：“孤睡不著。”

    “您在床上躺會子養(yǎng)神也成。”

    “不必蝎蝎螫螫的?！彼就脚妥騼哼B衣裳都沒換，只整了整發(fā)髻，“走吧，看看地球如何自轉(zhuǎn)。”

    于秘書脫口而出道：“圍繞地軸自西向東而轉(zhuǎn)。”

    司徒磐假笑了下：“你們這科普當真普的很。”乃邁大步出了門。

    于秘書無奈，只得跟著。二人上了馬車直奔常春藤大學物理樓。這會子是上課時間，大廳中沒有學生。司徒磐一眼便望到屋頂高懸了根繩索，下頭垂著一個大銀球，銀球正來回擺動。廳中有講解員看守此球，見司徒磐上前觀看，立時同他解釋起來。

    如韓全所言，現(xiàn)場看完后再聽解釋便容易明白。司徒磐看著地上的刻度盤緩緩點頭。乃向于秘書道：“此物孤已明白了。地球果然在自轉(zhuǎn)?？芍懒诉@個有何用？”

    于秘書微笑道：“想要建造飛機導彈飛船等，這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