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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得點子用處也罷了。”朱氏跟著一嘆。 一時臨安公主進來,二人見禮后落座。建安公主吃了口茶,含笑道:“我已猜著meimei是來打聽什么的。這些外頭男人的事兒,讓襄陽候爺去我們西府見榮國公更好些,戚家大爺也與攝政王認得。”朱氏忍俊不禁,背過身子偷笑。 臨安公主稍驚,胡亂應(yīng)了幾句“知道了”、“是我想皇姐了”之類的。過了會子才道:“皇姐,攝政王這是要做什么?不怕惹起眾怒么?” 建安公主微笑道:“比起年初收田稅,哪個更惹眾怒?” 臨安公主嘆道:“何苦來,半分不給人顏面?!?/br> “自古以來,顏面都不如利益重要?!苯ò补黝D了頓,正色道,“燕國缺人力,極缺?!?/br> “那些逃奴都逃去外洋了,又不在燕國?!?/br> 建安公主松下脊背來靠上椅背,慢條斯理道:“我還當meimei來問我們這幾家解放奴才之事呢,原來是問逃奴啊。逃奴這等小事乃是五城兵馬司在管著,政事堂并不知道。我家駙馬管的是學(xué)校,就更不知道了?!?/br> “罷了,皇姐莫裝?!迸R安公主驟然起了興頭,“誰不知道新任天津知府葛樵是攝政王派去的?誰不知道葛樵派了官兵幫著逃奴出海?” 建安公主悠然含笑道:“我不知道?!?/br> 臨安公主冷笑道:“皇姐分明是揣著明白裝糊涂?!?/br> “哦,是吧?!苯ò补骺羁疃似鸩璞K子吃了口茶。 臨安公主呆了片刻,登時明白自己方才在犯糊涂,臊紅了臉。半晌,硬著頭皮道:“皇姐,既是你們打發(fā)奴才出府,竟不怕賊寇么?” 建安公主放下茶道:“我們請了保鏢?;ú涣藥讉€錢,比家丁好使多了?!?/br> 臨安公主皺眉道:“外頭請的人哪里比得了自家調(diào)理的?!?/br> 建安公主含笑道:“外頭請的才好呢。自家的天知道懷了什么心思,且家丁護院武藝平平、打不過賊寇也是尋常事。職業(yè)保鏢只認錢又本事高強,更可靠些。meimei未必明白我這話,回去說與襄陽候聽他自然明白。”臨安公主讓她哄住了。 臨安公主走后朱氏悄悄問道:“襄陽候爺知道職業(yè)保鏢這個詞兒么?” “大概不知道吧?!?/br> “那公主方才說他自然明白?” “我只隨口一說,讓他想去。” 朱氏失笑:“公主何時學(xué)了這么個脾氣?!苯ò补魈袅颂裘碱^。 襄陽候卻是讓她隨口一說坑得一宿未眠,想了無數(shù)個念頭。一時疑心自家府里有旁人埋下的釘子、一時以為京里頭來了什么有本事的賊寇,想到天亮也沒個頭緒。次日,只得打發(fā)長子戚建輝去賢國府求見賈環(huán)。賈環(huán)不在府中,他便求見賈政。 賈政可巧是賈家反對放奴才出府的唯一一個,這幾日正不痛快呢。見戚建輝來了,又聽說是問那事兒,趕忙拉著他使勁兒罵了賈環(huán)賈琮哥倆一頓。說他們不知被什么人迷了,竟做出如此蠢事來。戚建輝口里應(yīng)和著,心中卻是明白了:賈政在家中半分做不得主。 好容易守到賈環(huán)回來,賈環(huán)滿臉的不高興。戚建輝笑道:“誰給國公爺不痛快了?” 賈環(huán)赧然,拱手道:“抱歉,讓學(xué)校那幫老頭氣著了?!蹦藝@道,“死活不許男女同班!我們哪有那么多先生分別教導(dǎo)男女兩校?!?/br> 戚建輝皺眉道:“男女同班委實有傷風(fēng)化?!?/br> “沒閑工夫管什么風(fēng)化。”賈環(huán)道,“人才要緊。”又擺手道,“不提這個。戚兄是來問廢奴之事的?” 戚建輝點頭道:“請教攝政王究竟是何用意。此舉于朝野皆損失太大?!?/br> 賈環(huán)搖頭道:“你們這些人就沒一個聰明的?!?/br> 戚建輝忙說:“求公國爺賜教。” 賈環(huán)吃了口茶潤潤嗓子,正色道:“須知,自古以來,朝廷想做之事就沒有做不成的,不論朝臣或百姓皆阻止不了?!逼萁ㄝx一愣。賈環(huán)等了會子才道,“你瞧殷商臣民答應(yīng)紂王修酒池rou林么?他還不是修了?” 戚建輝脫口而出:“故此他亡了國!” 賈環(huán)閑閑的道:“亡商者非商民,乃是周軍?!?/br> “若紂王得百姓擁戴,周軍如何攻得進朝歌?” “可不是嘛!”賈環(huán)微笑道,“林丞相與攝政王減田稅廢奴隸,燕國之百、姓、可會擁戴么?是富戶多是百姓多?是主子眾是奴才眾?政事堂何嘗觸過眾怒?” “這……”戚建輝一時語塞?!翱伤麄兌际菍こ2菝?,能有何用?” 賈環(huán)托腮幫子想了會子:“拿紂王來打比方委實不合適。倒是王莽更貼切些。戚兄,你說王莽要怎樣才不會輸?” 戚建輝冷冷的道:“人心向漢,莽賊怎么都會輸。” 賈環(huán)搖頭:“王莽是個不錯的首領(lǐng),但他沒弄明白當時局勢——漢朝多王多世家,民間武裝比比皆是,他自己的兵卒打仗并沒有優(yōu)勢。且他要做的是重大改革。人都有惰性,習(xí)慣依著從前的模式過日子。一口氣折騰整個大漢國,需要的力度太大了。王莽若是先低調(diào)點不稱帝,掌握朝政后訓(xùn)練出戰(zhàn)無不勝之軍,而后擇一省之地悄無聲息的試驗新國策。待那省富庶繁華之后便擴軍,然后仰仗軍隊多擴張一省推進新國策。如此穩(wěn)扎穩(wěn)打,他便不會輸?shù)媚敲磻K了。飯得一口一口的吃?!?/br> 戚建輝默然。賈家不就是如此? 賈環(huán)吃了口茶,再說一遍:“不論古今中外,沒有官府做不成的事?!彼D了頓,“臣民若想阻止唯有兵諫,此外別無他途。敢問燕國境內(nèi)誰還有兵?天下分封之前,諸王因奪嫡內(nèi)斗了數(shù)十年,又有義忠親王帶累死一大片冤魂,弄得司徒家兄弟早沒了手足之情。故此他們不會來多管燕王的閑事。再說,他們打得贏么?他們的軍隊都多少年沒打仗了,我?guī)熜仲Z維斯剛從北美戰(zhàn)場上下來,還沒打過敗仗。何況如今之戰(zhàn)非比從前,不拼兵卒數(shù)量、不拼將領(lǐng)武力,拼的是誰家火器更先進。這不是明擺著么?” 良久,戚建輝長嘆道:“攝政王放走自家奴才、縱然天津知府葛樵放走逃奴,究竟是為了什么緣故?!?/br> 賈環(huán)問道:“你們家統(tǒng)共幾口人?” 戚建輝一愣,略數(shù)了數(shù):“十九口?!?/br> “服侍十九個主子需要多少人?用得著一個主子十幾個人服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