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礙?！闭绮刂槲⑽⒁恍Φ?，“下官這趟來, 只欲借福建之名頭和陣勢。”

    甄茴大驚：“你們有兵？”

    甄藏珠點頭：“精兵。”

    甄茴瞇了瞇眼：“吳先世子不是個有本事在他老子眼皮子底下藏兵的主兒?！?/br>
    甄藏珠撇脫道：“上海港原本就不止是吳國在建，南洋馬來國主周冀乃大股東。兵是他的。但他身為外洋國主，不便直接出兵插手我國?！?/br>
    鄭潮兒忍不住道：“那甄大人還來找我們作甚？只說是吳先世子藏下的私兵不就得了？”甄藏珠微笑看了看甄茴。

    甄茴思忖片刻道：“背父藏兵乃是大罪, 這名頭太容易被人抓把柄，會使吳先世子失了正統(tǒng)招牌。兵只能是借的，打完仗就得還回去。俗話說, 有借有還再借不難。想趁吳國內(nèi)亂對吳國下手的，便得掂量下這支軍隊?！?/br>
    甄藏珠道：“馬來國送來的乃精兵, 數(shù)量不大。雖悄然拿下金陵足矣，也須弄些大陣仗去撐門面。人多才能嚇著人?！彼畿畹? “馬來國周國主保住了上海港的話語權(quán)，福建兵馬辛苦一趟只需出工不需出力、還賺個精兵名頭, 我們太孫可得吳國半壁江山……”

    他話還沒說完, 福建三人齊聲喊：“什么？半壁江山？”

    甄藏珠點頭：“半壁江山即可?！?/br>
    甄茴道：“既可拿下金陵，為何只要半壁？”

    甄藏珠道：“他們手里拿著人質(zhì), 世子不知被關(guān)在何處?！?/br>
    鄭潮兒大聲道：“既兵圍金陵，自然能救他出來！”

    “咳咳咳……”章師爺咳嗽好幾聲, 給甄茴鄭潮兒使眼色。甄茴立時道：“也罷。這是你們吳國之事，我們福建不管。”甄藏珠微笑點點頭。甄茴吃了兩口茶道，“甄大人是想，福建出兵馬拉陣勢擺樣子, 馬來國精兵打仗?！?/br>
    “不錯。就依著甄大人方才畫的那條線極好。”

    “走這么一趟還挺辛苦的。還得替人擔(dān)個干涉別國內(nèi)政之罪。”

    “請甄大人開價?！?/br>
    甄茴想了想：“我們福建也沒那么缺錢?！?/br>
    甄藏珠道：“福建商船?？可虾８圩饨饻p半三年?！?/br>
    甄茴搖頭：“那與收錢何異？”

    “甄巡撫的意思？”

    “我知道上海港是個大港，建了這么四五年還只建了個雛形，各色泊位都有?！闭畿疃ǘǖ目粗溃拔乙＝ù坏膬?yōu)先停泊裝卸出港權(quán)。”

    甄藏珠脫口而出：“甄大人好大的胃口。這個只怕不成?！?/br>
    甄茴淡然道：“甄大人磨蹭到現(xiàn)在還沒找到肯幫你們打掩護的主兒?！彼旖菕炝艘唤z極淺的笑意，“帶了‘國’字的都有王爺，你們太孫不愿意讓同宗手里捏著自己的把柄。其余平安州只醉心商業(yè)，不會也沒閑心管這般閑事。江西蘇韜是個儒生，不會答應(yīng)的。滇黔太遠。兩廣王子騰和臺灣賈璉，你們怕請神容易送神難。除去福建，還能找誰？”

    甄藏珠怔了片刻，贊道：“難怪甄大人能把持住偌大一省，非尋常人可比?！?/br>
    甄茴輕輕一笑：“甄大人只說答不答應(yīng)?！?/br>
    甄藏珠苦笑道：“這個要求太過了。馬來國的船方有此特權(quán)?！?/br>
    “他們國主出了錢是吧。”

    “是，他們占了股份的。”

    “福建也出。”甄茴含笑道，“我們也是富庶之處?！?/br>
    甄藏珠詫然。半晌，他拍案道：“甄大人想跟王子騰較勁兒。”

    甄茴并不否認(rèn)：“他已占了陸路先機?！?/br>
    甄藏珠思忖片刻，點頭道：“好。下官答應(yīng)?！?/br>
    甄茴揚起眉頭，奇道：“這么快就答應(yīng)了？”

    甄藏珠正色道：“馬來周國主曾說，看一件事能否做成，只看其首領(lǐng)便好。若是福建先頭那兩位巡撫，下官不會答應(yīng)——他二人一個思想陳舊不知變通，一個只惦記自家那一畝三分地。甄大人與他二位不同，乃是真心想替福建做事的?！彼酒饋淼?，“下官看好甄大人，愿意與福建合作。”

    甄茴也站起來道：“多謝甄大人瞧得上本官。本官自不會讓甄大人看走眼?！倍藢χ髁藗€揖。

    章師爺在旁撫掌：“真真多贏。二位甄大人都是爽利之人?！?/br>
    鄭潮兒尚未明白這些利害，聽得云里霧里。偏顯見旁人都明白，不敢露愜，遂只陪笑了幾下不吭聲。二甄與章師爺遂一道商議起細則來。

    到了中午，甄茴在衙門設(shè)宴款待甄藏珠，章鄭二人作陪。散席后，就請甄藏珠在巡撫衙門一處客房歇午覺，下頭再議論。福建三位官吏聚在甄茴書房。

    章師爺率先笑拱手道：“恭喜大人！”

    甄茴亦笑，意氣風(fēng)發(fā)：“同喜?！?/br>
    鄭潮兒已憋了大半日，可算能問了：“大人，你要出錢幫著他們修上海港？有那份閑錢為何不重修福州港？”

    章師爺搶先拍巴掌說：“那是長江入?？?！咱們這會子投點子錢進去，日后還不定滾出多少錢來。鄭大人，你能挑最好最貴的火器買了！”

    鄭潮兒起先聽說為了出兵相助吳國，甄巡撫預(yù)買新火器，歡喜了一場。不料甄藏珠又說只須他們?nèi)パb個樣子、擺個名頭，又恐怕甄茴可會不想買了。這會子聽章師爺所言，內(nèi)里一塊石頭落地，道：“但凡有我的火器，旁的我也不管了！”乃大笑。

    回頭想想此事，章師爺愈發(fā)覺得便宜占大了，喜滋滋道：“豈止火器，咱們也該新修道路了。”

    甄茴道：“不止。我看臺灣府許多好東西，咱們都可以學(xué)來。他們學(xué)校就比我們好得多?！?/br>
    章師爺搖頭晃腦：“有了錢萬事好辦?！彼麅蓚€又對著笑了半日。

    鄭潮兒這才想起來問：“這個甄藏珠為何只要半壁江山？”

    章師爺反問道：“宋高宗為何不愿意岳飛救出二圣還朝？”

    鄭潮兒恍然。半晌，罵道：“好狠的心思！王八羔子！”又問，“大人不要錢、只要什么離港權(quán)，那是極大的好處？”

    章師爺笑道：“鄭大人是武將，不明白這個無可厚非。上海港還在建，泊位不多。優(yōu)先停泊裝卸出港權(quán)，與商賈而言可得搶占極大商機。”他站起來道，“在下今日才知，甄大人為官比戴大人強出去許多。不說旁的，單論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