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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內(nèi)鬼,或是娘娘處有內(nèi)鬼。那個經(jīng)手的管事竟好端端的死了。替世子背著王爺在下頭收稅的都還活著呢。奴才早已查過那管事,實在查不出線索。” 包氏思忖良久,道:“那些脂粉都是上好的,不過是從另一家鋪子采買罷了。那鋪子并不知道買家是誰。” “管采買的可是那死了的管事?” “不錯?!?/br> “哪家鋪子?” 包氏搖頭:“不曾過問?!?/br> 郭太監(jiān)問:“娘娘身邊必有知情者,可否告知名姓?”包氏閉了會子眼,又開始敲木魚。郭太監(jiān)道,“奴才已查明,那些東西不是各位王子所為。他們皆沒那個本事。”包氏依然敲木魚。郭太監(jiān)輕嘆一聲,“甄藏珠大人輔佐太孫在南邊立越國,娘娘可知道了?” 包氏停了手,面上略有一絲欣慰:“甄大人是個有良心的?!?/br> “娘娘大約想著,橫豎吳國國庫遲早是世子的,王爺何苦對親子下此狠手。娘娘,王爺改立世子,不是為了錢?!?/br> 包氏哼道:“哦?那是為了什么?” “王爺看完那些卷宗,頓時恍然:世子并非包家那二位爺?shù)膶κ?。”郭太監(jiān)道,“于娘娘而言,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兄弟;于王爺而言,一邊是兒子一邊是外人。于娘娘而言,天底下唯有世子是你兒子;于王爺而言,那些都是他兒子。既然這個兒子不是舅舅的對手,他便換一個兒子。偏其余年長些的兒子個個平平,遂立下尚未長成的幼子,并安排了本事尚可、膽量頗小之佐臣。另發(fā)配包家大爺二爺去南美衛(wèi)若蘅處,放置甄藏珠與包三爺在上海不管。一旦這個小世子不成器,或是陳瑞文沒法子穩(wěn)住朝局……” 包氏一驚,木魚錘從手中跌落:“王爺想讓他們斗!” 郭太監(jiān)點頭:“一頭是小世子、沈妃、陳瑞文,名正言順握著吳國傳承;一頭是太孫、甄藏珠、包三爺,通緝在逃。小世子年幼,沈妃乃女流且在吳國毫無根基,陳瑞文是一文人。甄藏珠出身綠林游俠,包三爺已非紈绔。誰贏了,吳國歸誰。娘娘,倘若世子府當(dāng)真有重兵圍困,甄大人豈能那般輕易救走太孫?” 包氏立時說:“我兒呢?” 郭太監(jiān)也立時垂頭:“平安?!?/br> 包氏眼中滾下兩行淚珠子:“只是個平安?” “只是個平安。”郭太監(jiān)微微闔目,“身為世子,壓不住臣子便如死了一般。世子落到如今地步,王妃也脫不了干息——王妃過于相信娘家兄弟,以至于世子不大防備那兩位,讓他們玩得團團轉(zhuǎn)還不自知。” 包氏先啜泣了會子,后放聲大哭。郭太監(jiān)只管眼觀鼻鼻觀心跪著。良久,包氏哭完了,拭淚道:“想知道那些東西是誰做的,容易的緊。只看最末誰得了好處?;蚴悄艿煤锰帯!?/br> 郭太監(jiān)懇切:“故此,奴才方來求娘娘。終究世子是因為那些東西才丟的金冠。趁著王爺還沒咽氣,若能查出來,也好對付他。不然,王爺駕鶴西歸,陳瑞文大人縱然知道了多半會拉攏?!?/br> 包氏眼中霎時放出兩道厲色。半晌,她道:“我院中有個周嬤嬤,平素只管掃院子,她知道脂粉是哪兒采買的。” 郭太監(jiān)點點頭:“多謝娘娘。”再磕了三個頭,起身退出去。 不多時,郭太監(jiān)找到周嬤嬤。一問,那胭脂鋪子名叫紅香閣,在夫子廟左近。郭太監(jiān)尋過去打探,這鋪子物美價廉、生意極好,還擱了個留聲機放曲子。東家吳福茂只三十多歲,和和氣氣的瞧著可親。郭太監(jiān)聽見吳福茂這個名字便覺耳熟,偏想了許久想不起在哪兒聽過,立著發(fā)了半日的怔。 回到吳王府,郭太監(jiān)死活想不起吳福茂是誰,急的在屋里轉(zhuǎn)圈兒。有個小太監(jiān)是他干兒子,默默給他送上一盞茶。郭太監(jiān)心急火燎,仰脖子將茶吃干凈了,隨口問道:“你可聽過一個叫吳福茂之人?” 干兒子想了想:“干爹可是記錯了?是吳壽茂?” “哎呀!”郭太監(jiān)拍案,“不錯。吳福茂不就是吳壽茂的哥哥?” 吳壽茂乃是先陳妃之心腹太監(jiān),早幾年陳妃去大佳臘時帶了他一道走。陳妃病逝,回來報信的便是此人。而后他向吳王求去。一個死去寵妃的心腹太監(jiān),在吳王府顯見不會再有出頭之日。吳王便許了。 郭太監(jiān)打了個激靈——莫非那些事皆陳瑞文所為?他拔腿便跑欲回給吳王。才剛跑了二十來步,郭太監(jiān)猛然停下。事情尚未查明。再說,倘若此事是陳瑞文做的,此人本事了不得。吳王怕是大大的低估了他,小世子就算是個天縱奇才也壓他不住。 思量再三,郭太監(jiān)起身出府,直奔應(yīng)天府。應(yīng)天府尹房大人親自接了出來。郭太監(jiān)手持吳王令牌道:“房大人,雜家奉王爺之命查一件要緊事。請大人這就領(lǐng)人同雜家一道去封一間鋪子。莫要多問?!?/br> 房大人是個乖覺的,不該問的從來不問。登時點起三十來個捕快,浩浩蕩蕩的撲向夫子廟紅香閣。到了那兒一瞧,青天白日的他們竟然關(guān)門了!街坊道,吳福茂說臨時有點子要緊事、提前打烊。細問時辰便是在郭太監(jiān)離開后不久。郭太監(jiān)跌足:“好狡猾!打草驚蛇了?!?/br> 遂撞開鋪子大門到里頭細細搜查,并未查到什么可疑之物。倒是有個捕快道:“脂粉鋪子如此賺錢么?這種留聲機可貴的很。” 另一個捕快道:“我媳婦愛這家鋪子的物件兒,說是又好又便宜,貨品還不多。賣光了便拉倒,也不急著補貨?!?/br> 再一個道道:“自古以來便宜無好貨、好貨不便宜?!?/br> 房大人聽罷思忖道:“既是貨品好還便宜,這東家哪里來那么多閑錢買什么留聲機做耍子?” 郭太監(jiān)想了想,命封了這鋪子,將留聲機取走,畫影圖形緝拿吳福茂。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有小太監(jiān)去找沈妃與陳瑞文,說是郭公公有請。沈妃人就在吳王府,故此先到。尚未入門,便聽見屋中有曲子傳出來。郭太監(jiān)忙迎出門外,恭敬請她進去坐在上首。 沈妃一眼便瞧見了擺在案頭的留聲機,含笑道:“公公還有這么個愛物兒。” 郭太監(jiān)道:“這是外頭一家脂粉鋪子?xùn)|家送的。我本不要,他非要給?!?/br> 沈妃道:“大約是想求公公疏通人情做生意罷。” 郭太監(jiān)道:“可不么?奴才哪里知道脂粉如何?!被厣砻蓛鹤铀蜕蟽珊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