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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笑嘻嘻走了。 賈琮等人都好奇,讓沈之默就請那媳婦子進(jìn)堂屋,他們都避于屏風(fēng)后頭。不多時婆子領(lǐng)了那媳婦子進(jìn)來。眾人一瞧,這女人長了副好模樣,身上穿著紅綾襖子,只是憔悴的很。沈之默掃了眼她的手,白白嫩嫩顯見不是做活的。 打發(fā)走了婆子,沈之默尚未發(fā)話,那媳婦子“撲通”跪下了:“姨奶奶,我知道我冒昧!求姨奶奶讓我見見周先生!” 沈之默怔了半晌,羞了個大紅臉:這媳婦子顯見是誤會了。忙說:“我不是什么姨奶奶。你有話先起來說吧。你是什么人?怎么稱呼?” 媳婦子不起來,抹淚道:“姑娘,我是和春班班主之妻,姓尤?!?/br> “尤嫂子,你先起來吧?!鄙蛑仡^張望一眼。柳莊拉了賈琮一下。 賈琮無奈,只得咳嗽兩聲走了出去,裝模做樣道:“鈴鐺,怎么回事?” 那尤氏抬頭一看,登時愣了:“琮三爺?!” 賈琮也愣了:“你認(rèn)得我?”再看那媳婦子已淚流滿面。雖不認(rèn)得此女面容,“尤”是個不怎么常見的姓氏。賈琮按圖索驥,不多時便想起一個古老的名字來:尤三姐。 正文 第850章 多年前賈琮還是個孩子, 曾建議蔣玉菡尤三姐買假路引子私奔。事情過去太久,賈琮早把這兩個人忘了個干凈。因?qū)嵲谟洸坏糜热汩L什么模樣,賈琮試探問道:“你可是珍大嫂子娘家的那個小姨娘?” 那媳婦子哭著點(diǎn)頭:“正是?!?/br> “哦?!奔热缓痛喊嘀髦奘怯热? 不用問,蔣白蕖便是蔣玉菡了?!澳阍趺凑J(rèn)得我?我記得我們只見過一回,那時候我還小呢?!?/br> 尤三姐道:“琮三爺模樣兒不曾變化, 還與當(dāng)年一樣?!?/br> ……記性真好。賈琮慨然。原著配角里頭,曹老先生對這位還算墨頗多。烈性潑辣、不懼賈珍那個混蛋,如今竟也被生活磨得哭哭啼啼啼?!澳阆茸掳伞S惺裁丛捖f?!泵魅蘸痛喊嗦?wèi)虮2积R是場鴻門宴, 今兒班主太太找上門來,真真運(yùn)氣。“鈴鐺給她倒盞茶來?!?/br> 沈之默忙攙扶了尤三姐起來坐下, 倒了茶:“嫂子莫急,慢慢說?!?/br> 尤三姐吃了兩口茶, 反倒愈發(fā)哭得搖山振岳死去活來。沈之默正欲相勸,賈琮擺擺手:“你莫管, 讓她狠狠灑兩缸眼淚, 先哭痛快了再說。”沈之默便不吭聲了。 足哭了有小半個時辰,尤三姐漸漸收淚, 沈之默替她添茶。又吃了會子茶,尤三姐心緒平穩(wěn)些, 方說起這些年經(jīng)過。 當(dāng)年她與蔣玉菡逃離京城,前頭走得順當(dāng)。本欲往江南而去,誰知半道上失了盜,錢財(cái)空空。沒奈何, 蔣玉菡只得投了個戲班子跟著唱戲。他委實(shí)唱得好,不多時便被成了角。名聲既起,錢財(cái)上松快許多。只是少不得牽扯上貴人,再難脫身。 尤三姐性子烈。不知多少回忍不得想一死了之,偏已生了個兒子。蔣玉菡替孩子取名凈哥,指望他干干凈凈的做個尋常百姓。終究事與愿違。他們兩口子一再拖延兒子登臺之日,竟是再拖不下去了。那孩子今年十四歲,明日就要登臺。戲子登臺,與粉頭開.苞相類。昨兒晚上,尤三姐悄悄捏了把刀在手,想先殺了凈哥再自盡。跪在炕頭看親兒熟睡的小臉兒看了小半個時辰,沒舍得下手。 從兒子屋中出來已近四更天,尤三姐失了魂般胡亂走著,不留神聽到有人說話,其中一個正是丈夫蔣玉菡,忙停步偷聽。聽罷又怒又悲。 說話的正是貴人心腹。明日蔣凈哥登臺,崔家大爺請了位周相公同往捧場。這周大爺乃燕國重臣,來齊國暗訪一樁要案,身邊帶著一個通房丫頭和一個清俊小廝。不想有位齊國大人物瞧上了他那小廝,千思萬念輾轉(zhuǎn)反側(cè)。貴人為著討好這大人物,便想拿凈哥同周先生換那小廝。因恐怕周先生瞧凈哥不上,明兒安排了一回驚險。那心腹還說,“倘若亂中能得手自然是最好的?!庇热愦Ф人麄冊捴械囊馑?,仿佛有些懼怕這周先生。她便想著,不若干脆將底細(xì)告訴給周先生知道,讓他有所防備,以換兒子平安。 今兒歇過午覺,她假扮出門買東西,依著偷聽來的消息尋到盧家,給了守后門的婆子五錢銀子,謊稱是“周先生身邊那鈴鐺姑娘的老鄉(xiāng)”。不曾想遇上賈琮。 賈琮聽罷滿腦子都成了漿糊。尤三姐所言將自己原先推測的悉數(shù)攪亂了。和春班這事兒應(yīng)是崔家嫡支安排的,當(dāng)日崔琚面色失望可知他并不愿意。那爺倆已知道沈之默自稱“大小姐”,也知道柳莊武藝高強(qiáng)斷乎不會是什么“清俊小廝”,竟故意給了貴人錯誤信息。這么看,崔勉并沒告訴崔氏嫡支賈琮的真實(shí)身份,畢竟燕攝政王怕老婆這事兒舉國皆知。 賈琮乃問道:“尤嫂子,你說的貴人,是誰?”尤三姐伸出三根手指頭。賈琮了然。思忖良久,他道,“既然不愿意孩子唱戲,設(shè)法到燕國來吧。燕國普及義務(wù)教育,所有的孩子都必須去學(xué)校念書?!?/br> 尤三姐哭道:“貴人盯上他了,哪里走得了。琮三爺,求你借口瞧上他、帶他離了這地獄,我們兩口子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三爺。” 賈琮搖頭:“我要牛馬作甚。我要人口和投資。救你兒子倒是容易。既然蔣玉菡如今是個有影響力的戲班班主,可以幫我勸說齊國富貴之人來燕國辦工廠開商鋪,作為交換我安排你們兒子去燕國讀書?!?/br> 尤三姐立時道:“我答應(yīng)我答應(yīng)!但凡救得凈哥離開這虎xue,我們什么都做得!” “那好?!辟Z琮道,“就這么定了。至于明日的什么驚險——你放心,能弄出驚來我都佩服他們,遑論險?!?/br> 尤三姐眼中亮起光來,旋即跪下叩頭:“謝謝琮三爺?!辟Z琮想起自刎的那位尤三姐,心中不知是個什么滋味。 尤三姐一走,賈琮轉(zhuǎn)身招手:“莊兒你出來?!?/br> 柳家叔侄都走了出來。柳小七笑嘻嘻瞧著侄子:“你還見過什么大人物?” 他們來齊國前后也就半個多月,且不大出門,何嘗見過什么大人物?還不算崔家和盧家這兩戶知道底細(xì)的。柳莊細(xì)想了許久,搖頭道:“沒念頭?!?/br> 他在想,旁人也在想,都找不出一個嫌疑人來。最末沈之默道:“會不會是被哪個郡主偷窺了?” 賈琮道:“郡主不是大人物。玩政治游戲的沒誰會費(fèi)大力氣討好郡主。文不能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