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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在路上。他道:“替人申冤本是天道,過年算什么。”他為的是替鄰居作證、證明鄰居幼子被一紈绔打獵時縱惡犬咬死。今鄰居全家皆病亡,連個原告都沒有。倒是義軍請鄉(xiāng)老充作原告來審此案。 這日公審完畢,人群散去。有個穿緞襖的老婦領著個婆子立在知府衙門前躊躇不定。兩個儒生本在旁議論,見狀上前問道:“這位大娘可有事么?” 老婦道:“老身想問問,誰都能告么?” 儒生互視一眼未曾答話。倒是有個兵士聽了上前道:“但有冤情,誰都能告的。大娘你要告誰?” 老婦道:“老身想告我繼子和王爺?!?/br> 兵士道:“告狀到那里頭找臨時報案處,從這里頭進去向右拐,有指示牌。您老認得字么?” “老身認得?!?/br> “那就不會走錯。您老若不認得我領您進去?!?/br> 兩個儒生又互視一眼。年長的那個問道:“大娘,您告王爺作甚?” 老婦道:“告王爺與我繼子勾結,強納了我孫女入府。老身想要回孫女。” 這儒生皺眉才要說話,兵士先道:“這樣的完全可以告。我們會派人去鄂王府查問你孫女。但凡她不是自愿給鄂王做姬妾,便是鄂王強搶民女?!?/br> 老婦喜得拭淚道:“這孫女是我兒的骨血,不與他相干的?!?/br> 婆子也說:“二姑娘是三爺?shù)呐畠海皇悄呛谛母蔚那莴F所生?!?/br> 兵士道:“漫說不是他親身女兒,縱是他女兒他也做不得主。大娘跟我來吧?!蹦藪吡硕蝗迳谎?,領著老婦便走。 兩個儒生眼望著婆子攙扶老婦進了衙門,年幼些皺眉道:“這兵士絕非什么義軍?!?/br> 年長的道:“個個識文斷字、訓練有素,都是聯(lián)邦的官兵無疑?!倍送瑫r長嘆。 正月初十,義軍遣使者往十七國盟軍駐扎處傳信。因鄂國易主,現(xiàn)正式退出西楚盟。限別國官兵三日之內(nèi)離境。 老婦的案子將于正月十二日公審,鄂王第一回作為被告過堂。各國報社的記者也顧不得過年也顧不得過節(jié),趕著來了一大群。 公審當日,堂前十幾臺照相機咔嚓個不停。案子極簡單,不過是一位官員送亡弟之女入府而已。那官員也無奈的很。侄女讓鄂王不留神看上了,他還能不給么?然義軍的公審員只是請了那位女子上堂,問她自己可愿意給鄂王為姬妾。女子大大方方道:“不愿意。” 鄂王指著她哂笑道:“你在床上跟孤王說什么來著?不愿意?” 女子眼中連點子淚痕都沒有,冷笑道:“我人已被你強搶進去了,不說愿意、我等死么?我死事小,我祖母年歲大了、唯有我這一個孩子。我死了誰給她老人家送終?”原告席上老婦立時痛哭。女子接著說,“你都五十多歲的人了,我入府才十六!我怎么可能愿意做你的小老婆!” 鄂王拍案而起:“孤王是王爺!” “誰稀罕你一個綠豆大的王爺!”女子淡然道,“你不過是個階下囚罷了。”鄂王啞然。 公審員旋即斷了女子可自由回家,不與鄂王相干。堂下百姓議論紛紛。 一時散庭,有人立在衙門口大聲道:“此事不過是個開端,鄂王身負之罪豈止要了個女子為妾。” 當日的兩位儒生又來了。年長的那位道:“莫非鄂王還有別的官司么。” 那人笑道:“多了去了。橫征暴斂、無故打死人、強奪民產(chǎn)等應有盡有,這些才是大頭。各地報社記者早已住在鄂州了。從今往后,熱鬧只多不少。” 果不其然,數(shù)十樁鄂王為被告案子接踵而來,人命就有十幾樁。一日散庭,有人議論道:“瞧這意思,王爺怕是連命都保不住了?!?/br> 兩位儒生聞言驚愕,同時喊了一聲“不好?!贝硕苏敲喜εc楚王。乃急忙趕回楚國。 次日,楚王派了特使趕來與潘喜貴議事,欲以金錢替鄂王贖罪。潘喜貴擺手道:“若鄂王身上沒背著命案也就罷了。偏他害死了不少人,實在沒法子?!?/br> 特使道:“他是王爺,是一國之主。依著原先的律法,他是有生殺予奪之權的。” 潘喜貴道:“我們是造反的義軍,故此不依照原先的律法行事?!?/br> 當日黃昏,湘廬等國亦有特使前來。潘喜貴性子倒好,一律慢慢解釋:我們是逆賊。 三月初七,鄂王一眾案子審問完畢。義軍公審員判鄂王死罪,斬立決。 三月初八,鄂州義軍首領潘喜貴親自監(jiān)斬,將末代鄂王押解至鄂州知府衙門門口斬首示眾。舉國報社爭相報道。此為第一個被當街斬首的諸侯王。 三月初十,鄂國宣布加入聯(lián)邦。這是聯(lián)邦最小的一國,然簽署協(xié)議的卻是義軍而非王爺。西楚盟震驚之余已名存實亡,徐羅等小國皆開始與派人進京聯(lián)絡議和。 正文 1001.第一千零一章 陽春三月,萬物芳盛, 雜樹生花。賈環(huán)此時已任聯(lián)邦科技部長。這日開完會回到辦公室, 秘書送上一張?zhí)?。賈環(huán)一看, 竟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廬國重臣范誠。不禁有幾分唏噓:他倆初識時自己還沒追到媳婦, 如今孩子都不小了。忙命請進來。 不多時范誠走近賈環(huán)辦公室,身后赫然跟了一個人:正是賈環(huán)的小舅子廬王。賈環(huán)怔了三秒鐘, 微笑向秘書招手道:“去把賈琮喊來?!?/br> 秘書遲疑道:“部長,王爺昨兒說了,世女學校今天開運動會,他要去參加親子跑步。” “不管他?!辟Z環(huán)想了想道, “算了, 預備車子,我要出門一趟。” “部長去哪兒?” “看侄女跑步?!?/br> “世女參加的是跳高跳遠?!?/br> “隨便隨便。”賈環(huán)揮手打發(fā)秘書出去了。乃回身向兩位客人道,“俗話說,自己麻煩不如別人麻煩。范兄、小六,你們見過建安沒有。” 范誠道:“尚未求見公主?!?/br> 賈環(huán)點頭:“走,咱們換個地方說話?!表樖峙牧伺膹]王的肩膀。 三人走出辦公大樓,門口停著一輛新款汽車。范誠不禁贊道:“好漂亮!”廬王也睜大了眼。 賈環(huán)笑道:“男人果然天生愛車。”遂同了上車。 一路開到燕京市立第一小學, 賈環(huán)領著他二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