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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露了,才惹得他塞了個無厭來當擋箭牌,匆忙跑路。不過好在他從無厭那兒知道貔貅和王府是真有感情,人家一家三口和諧美滿其樂融融。他自問還是有點了解貔貅的,這家伙打小造人嫌棄打壓,誰對他好一點,他都是要死命抓住不愿松手的。大約也就是自己這樣的太容易攻克了,才讓他沒了抓牢的興致。他一時不知道要去哪里追,便時常在滇王府附近轉(zhuǎn)悠。聽聞滇王魯鈺被帶走,他便有預感:跑出去的和尚馬上要回廟里了……鯤鵬其實早就不需要無厭用嗅覺來核實貔貅的身份了,只是召喚出來問一下求個心安。他聽完攪事精篤定的回答,不置可否,淡然地曲起兩指把無厭彈到了深深淺淺的珊瑚叢中。無厭:……怎么還不放我走,這老鳥到底還要留著我做什么壞壞的事?!他把屢次三番避而不見的家伙逮回老巢,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從貔貅柔軟的翅膀上滑過。他暢想這一天多年,乍然真讓他得了手,表情拿不準是要猙獰可怖還是溫情脈脈,語氣里倒是得償所愿的柔情更多一些:“跑什么跑,你這不是……又回到我身邊了么……”貔貅臥在五彩斑斕的碩大貝殼中絲毫沒有回應,而且他的翅膀似乎能感應到主人消極的意愿,鯤鵬只摸了沒兩下,它就恍如鏡花水月,倏忽一下沒影了。這雙闊而有力的翅膀一收,眼前的年輕人便從頭到腳沒了一點貔貅舊日的模樣,全乎一個陌生人了。鯤鵬不悅,賤兮兮拿手指頭戳了下他的臉。年輕人感受到外界的刺激,皺著眉頭嗚咽兩聲,顯得頗為弱勢。鯤鵬心都化了,想好的霸道強權(quán)臺詞拋到九霄云外,甚至有點害羞。他又點了下年輕人的臉頰,半哄半求:“貔貅,你醒來看看我?!?/br>“嗯?”被戳臉的人果然幽幽轉(zhuǎn)醒,眼睛都沒睜開就哭唧唧撒嬌,并且語氣比鯤鵬想象的軟得多:“娘親,我肩膀好疼?!?/br>鯤鵬:???鯤鵬似有所感,又勾勾手指頭把無厭吸過來:“甜的還是貔貅?”無厭被霸權(quán)壓倒,與還沒搞清楚狀況的小王爺對視一眼,老實巴交臉:“甜的?!?/br>原先在“溫情模式”和“狂暴模式”中徘徊掙扎不定的老男人這回不用糾結(jié)了,他對著小王爺拉出一張棺材臉。他剛才的心境是“糟糠夫喜吃回頭草”,現(xiàn)在整個人都是暴躁的,因為小王爺?shù)你卤颇樃嬖V他一個道理:回頭草還會長腿跑。鰥夫兩百多年的老人家把小王爺抓起來前后翻面,搞不清貔貅是怎么藏到這具身體里的。他半根獅子毛都沒能抓住,登時猶如湯圓爆了陷?!鞍阉怀鰜怼!宾H鵬面露不善,寬厚的手掌伸在小王爺面前,行動間周圍的海水都開始震蕩,氣勢宏大猶如百獸奔騰而過:“把貔貅還給我!”小王爺所在的一方氣泡內(nèi)平靜無比,但聽外邊動靜他還以為自己遭遇了海嘯!他害怕地揉揉酸痛不已的肩膀,內(nèi)心土撥鼠尖叫:貔貔你快出來,你前夫打上門來了!他叫了半天,沒能像往常一樣把貔貅叫出來和他共擔現(xiàn)實。再在連綿的海水澎湃聲中聯(lián)想風雨飄搖的魯家和前途未卜的父親,頓時陷入絕望之中。“我不會把他給你的,”小王爺孤立無援也不愿示弱,他不去看鯤鵬也不去聽海中的動靜,竭力克服心中的恐懼,“他不愿意再和你碰面,你抓我也于事無補?!?/br>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害怕得過了,他背上的酸痛感成指數(shù)式增長,而今已經(jīng)化成了尖銳的刺痛。他堅持著才說完一句話,便面色發(fā)白,額頭直冒冷汗地滾倒在珊瑚堆上。他頃刻間汗?jié)褚律?,抽搐了兩下,沒動靜了。鯤鵬站在脆弱的仿佛一碰就會壞掉的人類軀體身邊,難堪地止了周圍的風波。“噫,侵占欲……”遠處的無厭幸災樂禍地小聲嘀咕,笑了。第73章甜言無厭遠遠地黏在珊瑚的分叉角落里,灰暗的氣泡沒有隔絕他的五感,他聽不到骨rou生長撐開包裹其上的他人骨血的聲音,但能自這廝殺中聞到生機與死氣。仿佛黃蜂自它寄生的蜘蛛體內(nèi)劃了一刀,破開寄主的軟殼,迫不及待要出來了。一物生,則一物死,是侵奪,是虐殺。小王爺已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高熱得幾乎要熟過去。鯤鵬把他從坑坑洼洼的珊瑚盤成的海底撈起來放貝殼里,他對這具陌生的軀殼不上心,搬動的動作跟搬塊豬rou沒差。人一翻面,他發(fā)現(xiàn)小王爺不知道什么時候把衣襟扯開了。他不知什么時候開始自戕,人雖意識不清,力道可大得很,蜷縮在地的片刻功夫就自己把左胸口的位置撓了個鮮血淋漓,兩只手都是血糊糊的可怖德行。鯤鵬無時無刻不在等著貔貅再從這年輕的身體里蘇醒,此時便不悅地擒住年輕人自戕的手。寬厚有力的手掌一握上去,雙眸緊閉的人便倏然睜開眼睛:“救我。”濕漉漉的雙眸沒有焦點地望著前方,汗?jié)竦聂W發(fā)全數(shù)黏在額角,小王爺無意識地換手給自己心口來了一下,本能地呼救:“貔貔,救我?!?/br>鯤莫名其妙地把他兩只手都抓牢,就見得他血透衣襟。從這蜿蜒的鮮血中,生出一只奶白色的螺旋狀獨角來,潔白,生嫩,卻又有著鉆山開石的堅固與蠻橫。再一眨眼,屬于神獸的獨角又消失在他眼前。“小混蛋在搞什么?”鯤鵬胸膛內(nèi)跳動不止,仿佛燃起了一堆熊熊烈火,炙烤得他震顫不已。他看著角消失的地方,意識到自己于無盡迷霧中,摸到了名為貔貅的神明的衣衫一角。他顧不得臟污,掀開了虛虛掩住胸膛的血衣……小混蛋在做美夢,他夢見自己初出生的時光。最開始幾天只是小小的一團,別說翅膀了,連頭上的獨角都只有一個小包包。那幾天他還不知道饑餓是什么滋味,純乎一只傻乎乎的小獅子,只知道自己得了生命,快活得不得了。他長角,頭上癢得厲害,每時每刻都想找個地方蹭一蹭,好把阻礙長角的皮rou蹭開。他隱約聽到有人呼痛讓他不要再蹭,還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喊救命,這聲音叫他揪心得厲害,敦促他他停下挨蹭的動作去聆聽??煽桃饬羯袢ヱ雎犃耍瑓s又不再能聽到那人的呼喊。小貔貅歪頭聽了片刻,以為自己方才聽錯了,便又開始痛快淋漓地蹭啊蹭。好不容易感覺角要出來了,后腦勺突然一陣鈍痛。“嗷嗚。”貔貅迷迷糊糊呼痛,不情不愿地從夢中醒來。雙眼一睜開,就見得一張熟悉到稀爛的面孔。他大驚失色連連后退,后腳絆在一根珊瑚上把摔成一個球。真的是一個球,他現(xiàn)在不過一顆西瓜大小,隨便一絆就尾巴——后腰——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