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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孤島等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2

分卷閱讀32

    開來。

各大電影院近兩天掙得盆滿缽滿,連著加映了好幾場,仍舊抵不住洶涌的熱度,連帶著影院門口賣瓜子花生的小攤販也忙得很,數(shù)錢的精力都欠乏,夜晚收攤回家,連夜炒了兩大鍋瓜子,清晨天剛擦亮便挑出來,等待著今天的觀眾來光顧。

影院墻上貼著巨幅海報,“肖美人”三個字描得很粗,哄騙了不少人以為肖美人又復出影壇。

興沖沖趕到電影院想看場電影,又被包場通知擋住,只得悻悻離開。

放映廳里坐著穆尚松一人,沉默地盯著熒幕,直到影片結尾表情也沒有松動過。光線將他的臉在黑暗中勾出輪廓,不管怎樣看,總是孤單。

影片放完,穆尚松在位置上發(fā)了會兒呆,身邊一個人也沒有,興許是在跟自己說話。

他說:“不是他?!?/br>
門簾被人掀開,進來的是許懷棠,走到穆尚松身邊問道:“怎么樣,好看嗎?”

他本想一起看的,這兩天街頭巷尾都在討論這部電影,許懷棠很感興趣,穆尚松卻不讓,吩咐所有人在外頭等他,就如同他第一次包場看肖美人的電影一樣。

穆尚松抬眼看了看許懷棠,道:“寫文章做廣告的人都是在放狗屁,哪里像他,沒有一處是像的。”

許懷棠嘆了口氣,回道:“這世界上本就沒有一模一樣的人,肖先生也只有一個,自然不會有什么‘翻版肖美人’?!?/br>
穆尚松聽得胸口發(fā)堵,不想再同許懷棠討論這個問題,只是很不滿地說了一句“浪費時間”。

許懷棠遞給他一份報紙,道:“你看一看,這是今天的頭版?!?/br>
穆尚松起身,同許懷棠一起出了放映廳,外頭光線充足,沒留神地刺得他瞇了眼,低頭看看手中的報紙,只見上面寫著“獨家!本報專訪新人影星袁惜淳”,還附帶了一張單人照片。

袁惜淳便是被稱作“翻版肖美人”的那位演員,是中的男主角。

穆尚松剛剛看過電影,心頭中還籠罩著一層“被欺騙”的煩躁,此時看見這篇專訪,更是沒有什么耐心,皺眉道:“你叫我看這個做什么?!?/br>
許懷棠知道他的脾氣,也不兜圈子,用手指了指其中一部分,道:“你仔細看看這一段?!?/br>
穆尚松定眼一看,果真發(fā)現(xiàn)了肖美人的名字。

上頭是這樣寫的:對于被稱為“翻版肖美人”,袁先生不但不在意,還表現(xiàn)得很是欣喜。他告訴本報記者,這是對他演員生涯最大的鼓勵,從三年前決意要當電影演員開始,自己便拜肖美人為師,受到了悉心指導,如今取得這樣的成績,正是對肖美人的回報。

許懷棠看了一眼身旁已經(jīng)呆滯了的穆尚松,清了清嗓子,道:“松哥,你的手在發(fā)抖?!?/br>
穆尚松回過神來,嗓音也不自覺大了幾分:“這個小白臉有什么好的,他要收他為徒,還他媽學三年!”

許懷棠:“……現(xiàn)在不是吃醋的時候,我讓幾個弟兄去找了這個袁惜淳,想約來吃個茶,見見面,他拒絕了,說是這兩天要回去看師傅。”

穆尚松將報紙遞給許懷棠,道:“我這樣貿(mào)然去找他……”

話講到一半,剩下的內(nèi)容壓在喉嚨里,始終沒說。

許懷棠道:“松哥,你是土匪出身。”

穆尚松不回話。

許懷棠又道:“你很想他,或許他也想你。”

穆尚松笑得有些苦:“他當年招呼不打,就走了,也不讓我找到,是鐵了心不愿意再見我?!?/br>
這幾年穆尚松脾氣軟了許多。

從前臉面好似一塊硬鐵,不是面無表情,就是兇煞不已,肖美人在他身邊時,倒是柔了不少,不過這副樣子也只讓肖美人一人看了去,在外頭仍舊是沉著臉,讓人不敢接近;肖美人離開以后,穆尚松有時會發(fā)呆,某些時候不設防,便會顯出無邊的寂寞同孤獨。他是粗人,不代表心也是硬的,好些時候,想他想得要緊了,就吩咐廚娘熬一鍋肖美人愛喝的湯,一個人坐在餐桌前,喝罷,從頭到尾沒做什么別的事,也不同誰說話,靜靜呆著,叫人看了有些心酸。

他找了肖美人許久,剛發(fā)現(xiàn)他消失的時候,完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不眠不休帶著手底下的兄弟找了三天,生意也不管了,腦子里只有一個要把他帶回來的念頭。

穆尚松擔心他,穆尚康心中對他們這樣恨,指不定要想出什么惡毒的招子來對付肖美人;又怕他身上錢沒帶夠,餓了怎么辦,住的地方床鋪不軟怎么辦……一顆心系在這人身上,他卻講走就走,連紙條也沒有留給他一張——他把肖美人當成心里頭的寶,付出與獲得不平衡,自然要刺得胸口發(fā)痛,困在執(zhí)拗中,不知道怎么消解。

只差將地皮掀起來看個究竟,穆尚松雙眼通紅,好多天沒睡了,身上失了力氣,人也變得恍惚,他不曉得自己究竟哪里錯了,使肖美人去意如此決絕,也不懂究竟還要怎么做,才能讓肖美人放下過去,陪在自己身邊。

憂心層層堆疊起來,尋不到一個出口,便衍生出了恨。

恨肖美人的不告而別,恨肖美人當真忍心,也恨自己無能為力。

回到家里瞇了一會兒,穆尚松實在難坐住,便起身又想走。外頭飄著雨,冬天的雨,每一顆水珠子都像長了爪子似的,往地上落的時候也順帶著把溫度也往下拽,冰冷嚴寒,將所有物事都洗掉了半分顏色。

許懷棠叫住他,臉上還帶著紅腫未消,這兩日他們都沒有說話,再開口時,猶如鐵鍬破冰,生硬又疼痛,到底是不太自在。

可許懷棠沒辦法不開口,穆尚松臉色太差,這樣壯的一個人,好像沒了主心骨,隨時都會倒下,許懷棠很害怕。

“松哥,你,你別出門了?!?/br>
穆尚松扭頭看著他,許懷棠覺得好像是被深潭凝視著似的,渾身不自在。

“我沒有逼肖先生走,也沒有同肖先生說什么不該說的話,我沒有做這樣的事情,請你不要這么看著我。”

穆尚松不愿多說,轉身繼續(xù)往門外去。

許懷棠心里酸得不成樣子,快要呼吸不過來,大聲道:“你有沒有想過,找了這么多天,仍舊一點消息也沒有,肖先生是聰明人,或許他根本就不想讓你找到他!”

穆尚松停住腳步,好似被什么子彈擊中了似的,當下沒有更多的反應,卻也沒有了向前走的力氣。

他看不清現(xiàn)實,便有人替他看清現(xiàn)實,伸出長滿細刺的藤蔓,要他抓住,把他拉出吃人的泥潭。雖然痛些,卻能少掉迷障,給他些光亮和方向。

肖美人執(zhí)意要走,穆尚松懂了,便沒有再找。只是偶爾會發(fā)呆,也不曉得心中是不是仍盼著某一天,肖美人會拎著箱子回來。

穆尚松惦記著自己的諢話,當真給許懷棠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