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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有心儀人選?”席中不少人立時心下一肅。太子妃更是悄悄握緊了手指,緊張地等待著太子的回答。是師如,還是夜清?她細致地斟酌,師如雖也有才女之名,但其在儒士中的名聲,到底是沒有夜清的高。太子微微頷首:“回父皇的話,兒臣心中已有人選?!?/br>天子問:“是誰?”太子剛要回話,旁邊靖王卻是突地起身,繼而單膝跪地,上稟道:“父皇,兒臣有個不情之請?!?/br>被搶了話的太子眉頭一皺,沒有說話。天子也沒繼續(xù)問太子,只對靖王道:“你且說來聽聽?!?/br>靖王道:“父皇圣明,近來我朝河清海晏,國泰民安,天下太平,兒臣竊以為,未來數(shù)十年間將不會再有戰(zhàn)事發(fā)生。兒臣無能,只會領(lǐng)兵打仗,如今邊疆已無兒臣用武之地,兒臣懇請父皇,準許兒臣請位夫子,教導(dǎo)兒臣讀書,兒臣想更多地了解民間疾苦,從別的方面繼續(xù)為父皇分憂?!?/br>此番話說完,眾人皆齊刷刷地抬頭看向靖王,以見鬼了的目光久久凝視著她。不少人心想,靖王這是到了年紀,終于要轉(zhuǎn)變性子了嗎?前幾年邊疆也是沒有任何動亂,她堂堂靖王,女子之身,卻偏要駐守邊疆,一去就是三年。如今春闈將開,正是她該離京北上的時候,她卻對陛下說,她想當個讀書人?一介馳騁沙場的女殺神,突然轉(zhuǎn)性,說要當個小家碧玉、大家閨秀?這天,莫不是要下紅雨了?太子卻是眼神一沉。請夫子教讀書?她想請的,除了夜清,還能有何人?果然,天子朗笑一聲,問靖王:“你有這個想法,也是難得了。你想請誰?”靖王道:“兒臣不才,聽聞夜先生大才,聞名天下,兒臣想請她來兒臣府上教書。”天子沒回話,只多看了她兩眼。就在眾人以為,陛下這是要駁回靖王的請求了,便聽天子緩慢道:“你知道夜先生向書院請辭了?”包括太子在內(nèi),眾人皆是一怔。靖王垂首道:“是,兒臣也是進宮前才聽到的這個消息。”靖王是皇子里唯一一個封王的。封王者,自是要在宮城外另有府邸,不能再如以前那般久居宮中。恰巧,今日這場宮宴,靖王在準備進宮赴宴之時,就聽下屬說,今日早些時候,夜先生向書院院長請辭了。——這對她而言,不可謂不是一個天賜良機。天子笑了笑:“你消息倒是夠快?!?/br>靖王道:“兒臣想讀書,便對夜先生多關(guān)注了些?!?/br>這句話,天子也不知信還是不信,只轉(zhuǎn)而問向太子:“太子還沒說,你心儀的人選是何人?”太子道:“也是巧了,兒臣心儀的人選,也是夜先生?!?/br>天子道:“確實很巧?!?/br>他目光在太子和靖王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要說當今天子子嗣單薄,除皇后所出太子、貴妃所出靖王外,另兩位皇子還小,一個才八.九歲的小霸王,一個剛開始啟蒙,最小的公主則正在牙牙學語,此三者,對太子構(gòu)不成任何威脅。所以現(xiàn)下太子唯一需要警惕的,就是靖王。靖王雖是女子,但她已開了本朝公主封將封王的先例,無人知曉她心中可也是也有著宏圖待展,可是對那帝座有著覬覦,可是也要繼續(xù)開個先例,當本朝百年以來第一位女帝。不知道,不清楚,所以太子一直以來都將手握重兵的靖王當作心腹大患,即便她已將兵權(quán)盡數(shù)歸還給帝王,但她今日的舉動,還是讓太子不敢小覷。她請誰當夫子不好,為何偏要請夜清?難不成她以為她還能娶了夜清,借著夜清好被父皇立為儲君嗎?太子這樣想著,就聽天子慢慢道:“你們兩個,一個想請夜先生當夫子,一個想讓夜先生進東宮??梢瓜壬挥幸粋€,難道要分成兩半,你們一人一半?”太子道:“夜先生有大才,她若愿給靖王當夫子,不嫌每日進出宮麻煩,那也是無妨的。”先進東宮當側(cè)妃,再去靖王府當夫子——完美。孰料靖王道:“夜先生不能進東宮。”天子道:“這是何意?”靖王道:“夜先生那樣的人物,豈能淪為和其他女人爭寵的側(cè)妃?”最后的“側(cè)妃”二字,她特意加重了語氣,聽在眾人耳里便很是有些嘲諷的意味。太子神情一變。太子妃也是呼吸一滯。確實,夜清那樣的人,即便是個女人,也合該要成為一代名士,如何能進了深宮,成為一個毫不起眼的太子側(cè)妃?一面是繼續(xù)當桃李滿天下的夫子,一面是當個毫無前途的側(cè)妃,這怎么看,都是靖王更占便宜。就連天子也是搖了搖頭,道:“靖王說得有理。”這是默認靖王的說法了。自知納夜清為側(cè)妃是沒什么可能了,但太子還是道:“靖王又怎知,夜先生就會心甘情愿地給你當夫子?你可別忘了,方才父皇說,她已經(jīng)向書院請辭,不當夫子了?!?/br>夜清教書的那家書院,便如江衍先前對師如說的,春闈將近,即便他已經(jīng)向院長請辭,但院長也還是不愿放他走。在座的各位公子小姐基本都是在家中讀書,抑或是陪太子陪公主讀書,在此書院里讀書的沒幾個,更無人是夜清的學生,也就無從知曉夜清對書院是有著怎樣的重要性,以及夜清是出于什么緣故,才會在這個時候遞出辭呈。而夜清都已經(jīng)向書院提出請辭了,又何來會專門給靖王一人當夫子?天子道:“這是個問題。不如聽聽夜先生怎么說?”眾人轉(zhuǎn)頭看向當事人。被無數(shù)道目光牢牢盯著,江衍仍不驕不躁,不急不緩,一身氣度令人心生贊嘆。他朝高位上的帝王頷首,道:“望陛下恕罪,臣女已有婚約了?!?/br>這話一說,饒是天子也不由得訝異:“哦?婚約?”江衍道:“臣女之所以請辭,便是要為婚嫁做準備?!?/br>天子問:“對方是何人?”江衍答:“回陛下的話,是三皇子殿下。”席間陡的一靜。江衍接著道:“陛下曾許諾宛妃娘娘,若宛妃娘娘能說服人嫁給三皇子殿下做皇子妃,那么不管是誰家的女兒,陛下都須得給三皇子殿下賜婚?!彼麖男渲腥〕鲆环绞峙?,遞給旁邊的宮女,讓宮女呈上去,“這是當年陛下給宛妃娘娘的信物,還請陛下過目。”手帕是素白的,繡著朵紅梅,邊緣泛著點黃,可見已有些年頭。天子垂眸打量著,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須臾問道:“你被宛妃說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