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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得緊。可秦非川沒有半點(diǎn)放松。臉上的淚在這時忽的落地,輕微的“啪嗒”聲響起,仿佛那小公子的足尖猛地踩在他心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教人呼吸都要屏住。原本還坐在床上的小公子似是為了能看清他現(xiàn)在的表情,在這時蹲了下來,歪頭望著他:“我沒有以為,我是認(rèn)定,你就是在誆騙靖王?!辈坏惹胤谴ǔ雎曓q駁,繼續(xù)道,“畢竟,你一直是廢太子的人,一直都在為廢太子做事——我說的對嗎?”聽到“廢太子的人”五字,秦非川強(qiáng)撐著的那口氣一散,整個人險些當(dāng)場昏死過去。而那小公子的話還沒完。“你還在西南的時候,宛妃的人就已經(jīng)找上你,把你秘密引薦給廢太子的心腹,你從此,就成了廢太子手里的一枚暗棋?!?/br>暗棋——不得暴露,更不得輕舉妄動。于是在宛妃將秦非川舉薦給靖王時,除了極少數(shù)的幾人外,連靖王都沒查出他其實是太子的人。之后就是聲名大噪,他以淵博的學(xué)識、聰慧的頭腦,一躍成為靖王府的象征,最后更成了靖王最倚重的幕僚,凡事不論大小,皆是先要問一問他的意見才好。直到靖王再不駐守邊疆,回京久居,意欲請位夫子來給自己教書,疑心甚重的太子接連下了密令,這才有了秦非川多次辦事不利,靖王宮宴上當(dāng)眾請求夜家嫡長女給自己當(dāng)夫子之事。至于后來,秦不山南風(fēng)館中爭風(fēng)吃醋失手推人致死,引發(fā)這場血案的相公扶柳更是離奇死亡的案子,也根本是秦非川受了太子的指使,與秦不山一同出演的好戲,為的就是降低江衍的戒心,不料反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得江衍更加懷疑他。這一懷疑,又有靖王相助,江衍很快就把秦非川查了個底朝天,這便發(fā)現(xiàn)果然和自己猜測的一樣,禍起蕭墻,家有內(nèi)賊,秦非川當(dāng)真是東宮的人。然而大局未定,還沒到揭穿的時候,江衍便引而不發(fā),等秦非川主動露出馬腳。果不其然,太子這前腳才剛鬧出件丑事,他秦非川后腳就以秦不山被綁去東宮為借口,親身上陣暗殺靖王。江衍想,看來太子是真的亂了陣腳。否則,叫誰來刺殺靖王不好,怎的偏偏就叫了秦非川?他就不怕秦非川不僅沒刺殺成功,反倒還把自己給捅了個對穿嗎?見靖王和夜小公子早已看穿自己的真實身份,秦非川劇烈地喘著氣,好似要借此來平復(fù)心中過于激蕩的情緒。不料片刻后,卻還是白眼一翻,昏了過去。江衍:“……”不愧是兄弟倆,弟弟上回嚇得直接暈過去,這哥哥也嚇得昏迷不醒。看來靖王的氣場真的是非常強(qiáng)大,隔空都能把人震暈。秦非川一昏,靖王也懶得管人到底是真昏還是假昏,只著人把他拖出去嚴(yán)加看管,然后起身來,從衣柜里取出套新裁的素白棉服,讓江衍換上。江衍說:“換衣服干什么?”靖王道:“跟我一起去見父皇。”江衍稍微想了一想,隨即笑開來:“你要去找陛下告狀?”靖王說是。既然廢太子這般好心好意、勞心勞力地將把柄送到他手上來,他不拿著這把柄做些事,豈不辜負(fù)了廢太子的心意?很快,江衍換好衣服,正讓千香給他束發(fā),轉(zhuǎn)眼就見靖王也換了身衣服。五爪為龍,四爪為蟒。也不知他是如何吩咐尚衣監(jiān)的,這回新做的儲君袍服,赫然不再是女裙樣式,而是切切實實的男裝。穿在他身上,霸氣十足,英挺十足,已是有些一代帝王的雛形和風(fēng)采了。江衍若有所思道:“你這是要……”丟開女子身份,以真正的男子身份執(zhí)掌大權(quán)?果然,靖王理了理領(lǐng)口,慢慢說道:“廢太子已經(jīng)徹底不成氣候了。”江衍“嗯”了一聲:“也是?!?/br>廢太子已徹底廢掉,再無用處。他身后的宛妃更是早被他們秘密監(jiān)視,她的一切舉動都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她即使想再為廢太子做些什么,現(xiàn)下這個局面,也是無能為力。廢太子這一派系,如今已經(jīng)可以說是全面潰散了。只是……靖王沉吟道:“我總覺得,還是有哪里不對?!?/br>江衍問:“哪里?”靖王道:“你發(fā)現(xiàn)沒有,廢太子這兩次出事,剛好都是和女人有關(guān)。”上次的側(cè)妃之事是宛妃策劃的。那么這次,御花園中與宮妃茍合,還那么恰恰好地被天子撞見——會不會也是什么人設(shè)計陷害廢太子?如果是的話,又會是誰呢?靖王皺眉思索著,腦海中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名字。他抬眼看向江衍。正好江衍也從鏡子里望向他。兩人在鏡中對視一眼,繼而異口同聲道:“宛妃?!?/br>見江衍和自己想的一樣,靖王抬手掐了掐眉心,沉聲道:“廢太子是她兒子。她這樣陷害他,到底有何居心?”江衍沉默片刻,等千香給他束完發(fā),才搖頭道:“我也想不通?!?/br>上次的事,還能說是為了不讓靖王起疑,才不惜犧牲掉自己的兒媳之一。那這次,太子因此而被廢黜,甚至還被逐出京城,永永遠(yuǎn)遠(yuǎn)地離開朝堂,卻又是為了什么?難不成,這能給她和太子帶來什么隱秘的好處?又或者是,在京城之外的某個地方,還留有他們兩人另外的能夠擊敗靖王的暗棋?江衍越想下去,越覺得宛妃此人的心思還當(dāng)真是女人心海底針,連他這個親爹都想不透這2.0版本的宛妃究竟是長了個怎樣的腦回路。嗯,他設(shè)定的那個宛妃是最初的1.0版本,根本沒這個嚇人。如果說1.0版本的宛妃只是朵長著美艷外表實則心狠手辣的食人花,那這2.0版本就是朵名副其實的霸王花,纖纖素手輕輕撥弄間翻云覆雨,誰都不敢小瞧了她。宛妃到底是何用意,兩人思索良久,無果,便沒再糾結(jié),轉(zhuǎn)而出了萬春宮,乘轎朝天子寢宮而去。這一去,因為除萬春宮的人外,宮里人鮮少有見過江衍的,更無人見過靖王的真正面目,故而乍見兩個氣度非凡的人被從軟轎里迎出來,一個穿著素淡的文士儒衫,一個穿著華貴的儲君蟒袍,守在天子寢宮外的宮人們齊齊一愣,不知是攔還是不攔。還是早早聽從天子吩咐,跟在靖王身后用以指點(diǎn)輔佐的史官一整袍袖,上前兩步,揚(yáng)聲唱道:“大皇子求見陛下——”大……皇子?大皇子?大皇子?!宮人們不由自主地后背發(fā)冷。他們張大了眼,將那身穿蟒袍的人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