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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繁繁至今不過兩百多歲。這樣的年齡在他們狐族里,還沒有真正的長大,還是個小狐貍。可就是這樣的小狐貍,過不多久,便要走了。家長嘆口氣,說:“最后的時間,繁繁想做什么,就讓他做什么,他想去哪里,就讓他去哪里。行嗎?”白景垂下頭,沒應(yīng)聲,沉默地點了點頭。隱約看到他容色凄楚,整個人再沒了以前的精神氣兒,家長原還想說些什么,最終卻只道:“你好好陪繁繁。”白景這才啞聲道:“您放心吧,我會的。”說到這里,兩人便沒再說了,只一同轉(zhuǎn)頭,看向在厚厚的落葉中,嬉戲玩鬧著的狐貍們。果真還是小狐貍。別的和它同一窩,或者同一年出生的,早都長成了大狐貍。大狐貍們尾巴一卷,給人當(dāng)圍脖的時候還能多出一截來,唯獨它自己還是那么小小的一點,連著尾巴也只有巴掌大,被一群大狐貍圍著,小得幾乎要看不見了。大狐貍一個接一個地給小狐貍舔毛抓癢,帶它在落葉里和桃林間跑來跑去捉迷藏,還不知道從哪兒發(fā)現(xiàn)了一群尚未冬眠的靈蝶,帶它各種撲蝴蝶,玩得很是開心。玩到最后,家長也化作獸形,雪白的小狐貍轉(zhuǎn)眼望見了,立即跑過來,小小的粉嫩的舌頭伸出來,舔了舔家長略顯渾濁的眼睛。“繁繁,好好玩啊?!奔议L似乎笑了,“要玩得開心啊?!?/br>“唧唧嗚嗚。”家長笑道:“去玩吧,我看著你?!?/br>“唧唧嗚。”小狐貍又叫了聲,再舔了舔家長的眼睛,方轉(zhuǎn)身去和伙伴們繼續(xù)玩了。玩到中午,玩到天黑,還都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天黑后,狐貍們走了,白景把玩得快要瘋掉的小狐貍抱起來,放熱水里洗澡。洗干凈了,毛也梳透了,白景問:“繁繁有想去的地方嗎?”小狐貍搖了搖頭。沒有呢。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白景輕輕撫摸著它的腦袋,說:“那繁繁陪我去我想去的地方,可以嗎?”小狐貍點了點頭。只要是和你在一起,去哪里都好。……最后的幾十天,他們?nèi)チ撕芏嗟胤健?/br>東海的水下之城,西天的第一寺院,南山的佛魔之巔,北域的妖王深淵。中界里有名無名的許多地方,都留下了他們的足跡,也留下了他們的許多故事。于是中界里開始有了這么一個傳言:傳說狐族里五百年方出一頭的媚狐,現(xiàn)下的這一頭,竟成了一位魔尊的心頭好。傳說那頭媚狐當(dāng)真生得美,也生得媚,是個難得專情的,同魔尊十分相愛。傳說只可惜美人薄命,那頭媚狐好似快要死了……快要死了的媚狐在百日最后一天的時候,回到了桃花居。正是冬天,桃花谷里的桃花卻在開著,桃香淺淺,景色極美。看桃花在風(fēng)中飄落,打著旋兒地隨著雪花落地,江衍窩在白景懷中,看了許久。不知過了多久,他忽的開口道:“我要走了。”白景手指幾不可見地一顫。但聲音聽起來還是平靜的:“……嗯?!?/br>江衍輕聲說:“我走后,下輩子早點找到我,好不好?”白景平靜地說:“……好?!?/br>然后江衍就閉上眼,側(cè)臉貼著他胸口,漆黑的睫羽,緋紅的嘴唇,姿態(tài)看起來乖巧得很,也惹人憐愛得很。可隨著體溫逐漸變低,他呼吸停止,也徹底沒了氣息,白景閉了閉眼,強(qiáng)忍著沒掉淚。還有來世的。白景悲戚地想,還能有來世的。他剛剛答應(yīng)了他,下輩子,要早點找到他的。于是低下頭,輕輕吻了吻那張緋紅如初的唇。冰涼卻柔軟。他吻過后,對懷里的人附耳道:“來世我們還會再見的,是不是?”我會去贖罪,我會給你贖出一個來世。只要能有來世……白景抱著人出去了。七尾狐貍和家長他們正在外頭守著。見白繁已經(jīng)去了,七尾狐貍眼眶一紅,也險些掉淚。家長他們也忍著沒哭,只紛紛紅著眼眶,以狐族最為崇高的禮節(jié),送繁繁走。此時還在下雪,飛雪漫漫,天地間一片蒼白。在這蒼白里,白景抱著白繁,從狐貍們列出來的路上,一步步地走過。雪太大了。大得堆積在他身上,將將讓他脊背都要壓彎。也大得迷了他的雙眼,忽而臉上一濕,他還是流淚了。赤紅色澤。鐵銹味道。是血淚。他沒空去擦。他只抱著人,在雪上一步步地走。走過生,走過死,走過往去二百余年,走過往去所有悲歡與離合。走到最后,他將懷里的人放進(jìn)晶瑩剔透的冰棺里,將儀容打理好,仿佛人沒死,只是睡著了一般,看得他再吻了下那冰涼的嘴唇,方直起身來,慢慢合上棺蓋。棺蓋合上,睡在里面的人與他隔著一道冰,模糊了五官,也模糊了表情。白景扶著棺蓋,看了許久。看得雪越來越大,冰棺都要被白雪覆蓋,他才恍惚地想,我該走了。再不走,他等我等太久,等得急了可怎么辦?我要趕快去找他的。于是松開手,任冰棺沉入水底。水波蕩漾,雪花飛舞,那冰棺再看不見了。白景終于轉(zhuǎn)身離開。……下界鬼域,冥河之畔。赤紅的彼岸花開得漫無邊際,遠(yuǎn)遠(yuǎn)望去,好似要開出下界,開到與中界相連著的地方。這里原先是沒有人的。卻不知何時,在某一日,突地多出個人來。白的衣,黑的發(fā),手里拿著把劍,如同雕塑般坐著,一動不動。路過冥河的鬼魂們一開始還不以為意,只道是哪個失了一魄的離魂,沒有來處,也沒有去處,方傻傻地坐在那里。直到不久后的一日,那人終于出手,將一個在鬼域中不停游蕩著的鬼魂送去投胎,其余鬼魂這才曉得,原來人家是來干活的,只是干的活兒跟他們沒什么關(guān)系,這才理都不理他們。他們并不知道這人是來贖罪的。并不知道這人守在這里,一守便是整整五百年。……白景日復(fù)一日、夜復(fù)一夜地贖罪。贖的都是死在他劍下的歸元宗人的命。一層拔舌,二層剪刀,三層鐵樹,四層孽鏡。十八層地獄,十八道酷刑,他將投入其中的人悉數(shù)救出,送他們投胎,送他們白繁還來的新一世的造化。其實歸元宗的這些人,已有很多是不認(rèn)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