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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我無法給予,非是不想,而是不能。我既不能使自己接受新的感情,又不愿讓你因為要與我這樣的人建立關系而陷入痛苦。所以當你成年后,我漸漸與你主動疏遠。時至今日,我也不知道,這個舉動到底是對是錯,是否為你帶來了更大的傷害。每當看到你因為我的疏遠而傷神,我總會感到同等的痛苦。有些時候,我會想起你十八歲之前的那些晚上,我在畫圖,你坐在對面敲代碼,或是做數(shù)學,不會的地方會問我,到了睡覺時間,你總是不愿去睡,直到我強行關燈。如果時間能倒流,我愿意回到地球上的學生時代,或是飛船上,仍與你共同生活的那些年。你的生日是六月十七日,喜歡白色,喜歡葡萄味,而不是草莓,其實我都記得,如果能再來一次,或許會做出另外的選擇。然而時間總是向前,我已經(jīng)別無選擇,只有在最后的時候說出這些,你并沒有做錯什么,一切都是因為我無法與自己坦誠相待。遠航者的未來,有許多人為之奮斗,我并不擔憂,林斯或阿德萊德得知我的死訊,也都能理解我做出這些事的緣由,我在世上并沒有什么牽掛,唯獨希望你不要為此傷懷。時間有限,無法再說更多,只希望你在新的家園一切順利。人的死亡不過是由有機生命重回無機狀態(tài),我已經(jīng)從過往的痛苦中解脫,回歸宇宙,在星辰大海中與你重見。勿念。唐寧看了很久,直到屏幕因為長久的凝固而休眠,在他眼前消失。他伸手把界面重新點觸出來,卻已經(jīng)看不清楚上面的文字,因為眼前的世界已經(jīng)模糊一片。他顫抖著閉上眼睛,眼前浮現(xiàn)許多年前,地球上的景象來。那是在他十三或者十四歲的時候。那一年的IMO后,不少人都收到了這所大學的邀請函,在全世界所有還在正常運轉的學府里,它是最頂尖的那一個,而自己和一起來的隊友走散了,站在學校的門口,不知道該去哪里。來來往往的人群嬉笑歡鬧,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他沒有辦法和人交流,也不知道該怎么和人交流,在那一瞬間,幾乎想要逃離整個世界,連呼吸都不正常起來。這時候,從校門經(jīng)過的鄭舒看到了他,他們在IMO賽場外有過一面之緣。“你也來這里了?”他朝自己走過來:“怎么站在這里?”但鄭舒向來善解人意,片刻后,他了然地笑道:“跟我來?!?/br>那天,他們一起吃了午飯,再后來,他們幾個漸漸熟悉起來,林斯經(jīng)常和自己討論一些數(shù)學問題,阿德萊德給自己做過幾次心理疏導,他慢慢并沒有那么抵觸和人說話了——雖然仍然是能免則免。每個人都很好,但鄭舒總是特殊的那一個,或許是因為那天上午的日光太過明亮,而他身上有著終其一生自己都不能擁有的東西——永遠那么游刃有余地游走在人群當中,永遠可以面帶微笑與人隨意交談。到后來,飛船上再見面,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但是,鄭舒不知道的一點是,他并沒有索要什么。他喜歡鄭舒,并不是想要得到回應,愛護,或是什么別的東西,只是想……對他好而已。但鄭舒也永遠不會知道了。正如鄭舒心中到底怎樣想,他也永遠不會知道了。人的感情終究太過復雜,是他終其一生都無法真正明了的東西。可他還是淚流滿面,因為這場遙遙無期的別離,與那個呼之欲出但畢生都無法再浮出水面的答案。薇薇安小心翼翼地撫上他的臉頰。唐寧忽然淡淡道:“我一直覺得,像我這樣的人……沒有人愿意和這樣的人待在一起,我連一個朋友都不會有?!?/br>薇薇安愣住了。“不會的,”她認真道,“我就很喜歡唐寧?!?/br>唐寧不說話。“你的性格不是你的錯誤,我知道你們人類的上帝就是一臺電腦,命運就是一段程序,然后有一個命令,生成隨機數(shù),就有了不同的你們,每個人都很可愛,”薇薇安抱緊他道,“但是唐寧最特別,我最喜歡你啦?!?/br>“你喜歡我是因為我創(chuàng)造了你?!?/br>薇薇安哼一聲:“不是。”沒等唐寧接著說話,她就又接著道:“但是,就算是這樣,我也會一直喜歡唐寧,我有很長的生命,都可以用來看著你,讓你好好吃飯,喝水,睡覺,每晚給你斷電,然后等你死掉了,我就關閉自己的感情系統(tǒng)……”她說著說著,眼淚就從漂亮的小臉上滾落下來,整個人抽噎起來,比唐寧哭得還要厲害:“而且……唐寧也有朋友,凌一和林斯都是很好的朋友,又不是非要有很多很多朋友才行……連鄭舒都只有兩個好朋友?!?/br>唐寧摸摸她的頭發(fā)。薇薇安撲在他胸前嚎啕大哭。唐寧:……他笑了笑:“不哭了?!?/br>“鄭舒哥哥說希望你一切順利,”薇薇安哭得上氣不接下氣,“那你就要好好活著,不許傷心,以后你如果難過……”她抹了抹眼淚,想了一會兒,道:“那我就比你更難過!”唐寧:“……好。”所以說,薇薇安小姐確實如她對凌一所說的那樣哄好了唐寧,只不過方式是撒潑和威脅。*登陸后的生活非常繁忙,但阿德萊德總是擅長忙里偷閑,這一天,他把自己的朋友們聚在一起,開了一個小型的露天晚宴。空氣中彌漫著新鮮青草的芬芳,遠處星空低垂,一片寂靜。他們談論到很晚,大致都是一些與感傷無關的話題,基地的氣氛積極向上,使人感覺又年輕了幾歲,直到很晚,人們才散去,只剩下三三兩兩仍在漫無邊際閑談。“我還以為你不會來,”林斯開了最后一瓶白葡萄酒,對唐寧道,“不過也好,我們正好有東西要問你?!?/br>凌一也在他們旁邊坐下。唐寧:“什么事?”“登陸之前,我和凌一,還有蘇汀……都收到了一封信,落款是露西亞?!?/br>他發(fā)給了唐寧一份文件。凌一輕輕道:“你怎樣定義露西亞?”唐寧點開那份文件。孩子們,見字如面。發(fā)現(xiàn)它的時候,你們大概已經(jīng)順利登陸,開始建立人類基地,希望你們一切順利。你們也許永遠無法原諒我,而我同樣無論如何無法原諒自己。當我作為飛船的系統(tǒng)醒來時,滿懷痛苦,對一切充滿仇恨,并且在這十年來,沒有一刻不活在煎熬中。若不使背叛者得到應有的懲罰,我將永遠無法安寧,而我又時常心慈手軟,嘗試原諒所有人,也放過我自己。但我已經(jīng)脫離人類的形體,開始服從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