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2
書迷正在閱讀:那時年少衣衫薄、傻鳥,你掉毛了、快穿之炮灰女配求上位、星際美食聯(lián)姻計劃、[綜]如何淡定的面對過去(主HP)、末世之挖窯洞才是生存的關鍵、酒香不怕相府深、螻蟻、穿書之炮灰自救攻略、穿越之帝都第一帥
主樓二樓的大廳窗邊,那身姿看上去矯健挺拔得很,完全沒有什么腰身不舒服的跡象。兒子試探老子,老子試探兒子……蔣韓勛暗嘆一聲,心情有點復雜。這是蔣東維和他老子玩的你猜我猜游戲,換了別的情況,他倒是可以袖手旁觀。但這次不行,因為那家伙是為了他——蔣東維今天直接讓扛著“女朋友”身份的蘇娜透露自己的取向有問題,已然是正式向家里出柜的前奏。這事兒做得是挺男人的,就是直不愣登有點沖,他大概以為蔣韓勛會為此感動。可是......蔣韓勛扒拉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心情,實在沒有挑出感動的成份來。反而,有點委屈。這么多年里,他們總是同進退,沒有人問過他,這么一直跟著蔣東維是真的理所當然,還是他在付出。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刻意想過這種問題。因而,說來諷刺,現(xiàn)在蔣東維主動地、默默地為他做點什么了,他才忽然想到這些似乎事關“平等”的問題:他為蔣東維東奔西跑了生命的大半時間,蔣東維究竟為他做過什么?有些詰問不應開始,一旦開始,就像地面的坑被撕開表層薄土,原本安全封存著的情緒,什么委屈、癡怨、不甘、索求……全都會挨個出來給他、給蔣東維,甩一嘴巴子。畢竟,它們暗無天日太久了。“小勛?小勛!”胡思亂想得有點失了神,蔣韓勛忽然被林怡回來。“嗯,小媽?!?/br>林怡見他回過神,頓了頓,走近來,視線也朝蔣勤茂所在的方位瞟了一瞟,神態(tài)有點難為又有點心疼,輕嘆了一嘆,說:“小勛,你們父親很喜歡蘇娜。如果她和東維真有可能,你看你是不是督促一下東維?”聞言,蔣韓勛目光驟然一斂,有委屈冷硬的質問立即涌到了嘴邊,卻哽住了,最終只是垂眸點點頭,不言語。林怡柔聲道:“家里的情況你知道,你們父親對你和東維寄予的希望都很大,他只想家里能稍微,稍微太平一點。我么,自己沒有生養(yǎng),謝梧還把小辰拐走了,我對老丨蔣,實在很抱歉……小勛,你理解小媽嗎?”話至此,林怡算是挑明了。今天蘇娜的表現(xiàn)透露的疑慮,她已經(jīng)默認存在;當然,她默認存在,也就等于蔣勤茂默認了——這一大家子,實則每個人都知道他和蔣東維之間超越了兄弟,這么多年來,心懷顧忌隱忍不越的,只有他們自己而已。蔣韓勛覺得自己像個笑話,他微不可察地點點頭,回答:“小媽,我知道。”“東維脾氣大,他只聽你的。你……”林怡抬手握了握他的肩膀,“辛苦你了?!?/br>辛苦什么,無非就是愛而舍之。好在,也從來沒有得到過。第九章蘇娜對蔣東維的匯報,三天一小報,一周一大報,特殊情況得當天報。這天既不是小報的時間,也不是大報的時間,但去了“見了父母”總歸算是特殊情況,所以她回到公寓后,就給蔣東維打了視頻電話,盡可能詳細地把拜訪過程陳述了一遍,末了,又對蔣東維展示了林怡給的小首飾。沒什么新意,一枚綠寶石戒指,蔣東維看了一眼就沒再多瞄,只道:“你喜歡的話就收著吧,勛對你的言行,有什么態(tài)度?”蘇娜又晃了晃那枚戒指,它做工精巧,寶石的成色也不錯,但對蔣家來說還不是什么貴重禮物,收入囊中還算心安理得。于是收了。“勛哥什么也沒說,他那張臉又沒有任何表情,我看不出他什么態(tài)度。不過,我覺得他肯定看出來我是假女朋友了,回來的路上他一句話也沒有跟我說,心里想什么我就不清楚了?!碧K娜如實回答。蔣東維:“知道就知道,反正沒想他誤會多久,他能好好把你帶在身邊就行了?!?/br>蘇娜欲言又止。蔣東維捕捉到了,盯著鏡頭,問她:“你有什么想說的?”“有個疑問?!碧K娜咬咬唇角,看到蔣東維給示意了,才開口,“你們明明互相都……為什么不能直接點,把我安排在他身邊盯著算怎么回事,還要我假扮你女朋友騙老人家,繞這么大個圈子,我不理解?!?/br>聞言,蔣東維頓了頓,向身后的沙發(fā)靠進去,西西借機窩到了他腿上,一人一貓看起來很是溫馨,如果忽視這個人緊凝的眉頭的話。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揮揮手,回一句:“如果沒別的情況,就掛了吧?!?/br>蘇娜不多問,依言掛了電話。早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又穿過那些蔣韓勛在的時候種下的綠植叢葉,斑駁地漏在地面上。蔣東維抱著西西,盯著腳下光斑,感到一種無辜的失落。他說不清這種失落因為什么,又來自哪里,但它是熟悉的體驗。蘇娜的問題,問到了他的癥結上。為什么不直接點?從第一次夢到赤丨裸的蔣韓勛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對這個弟弟的感情,終于變了。但是,這份變化來得如此尷尬,它距離蔣韓勛暴露心意那一年已經(jīng)太遠,卻離他們必須承擔蔣家子孫責任的時間這么近,前瞻后顧,竟然好像已經(jīng)沒有時間能夠給他們好好回應彼此了。不得不承認,觸摸到這份感情,他的第一反應是逃避,想把一切都凝固在原來的樣子。他甚至想過,當年蔣韓勛能夠做到若無其事繼續(xù)留在自己身邊,自己也沒什么不可以的。然而,這份“理智”沒能維持多久,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不是很可以。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心慌和煩躁,一天一天看著蔣韓勛近在咫尺,心里也一天憋過一天??善砬矣H密的人只有蔣韓勛,煩躁稍有泄露,波及的人就是他。于是,不安變多,爭吵變多,兩個人只要單獨呆在一起,怎么樣都感覺是不對的。那次把蔣韓勛趕走的爭吵,也無非是發(fā)生于這樣的心境下。那天蔣韓勛走了,他起初有松了口氣的感覺,有心重新整理自己的心情,希望把不該有的情感驅散。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這份感情不是憑空滋生,甚至不是慢慢變質,而是終究蘇醒。蔣韓勛離開之后的三兩天,他心里、腦海中,所有關于他的記憶和感覺都舒展開來,那年冬天那句“我愛你”像魔咒一樣纏在他耳邊。他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回那個蔣韓勛,抱住他,告訴他,他也是。蘇娜說得不對,他們不是“明明互相”,他早已無法確定身邊的蔣韓勛,還是當年說愛他的蔣韓勛。那個冬夜以后,到現(xiàn)在,蔣韓勛再沒有說過愛意。他們住在一起,除了偶爾工作需要分開行動,否則他們都是同進同出。就是這樣親密而漫長的十幾年里,蔣韓勛一次越界的舉動都沒有,自律克制得像他的雕塑外表一樣,讓人窺不到一絲他的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