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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是當初的謝小先生也管不了,壓不住的?!?/br>梁策點到為止,他看著他話落時陸未鳴悄悄攢緊的拳頭,又偏頭問道:“她怎的惹上昭行了?”陸未鳴心里雖仍攢著怒,但叫梁策這樣一說,擔憂自然也跟著牽出來了,一時許多情緒都涌了出來,扯得他有些心煩。“誰知道呢,許是因為之前去了次居衡?!?/br>梁策的目光偷偷瞥了眼還在旁聽的陸岐,又故意引導道:“居衡不是羨之的園子?怎會跟昭行尋人搭上了干系?”陸未鳴一時氣急,那心頭就猝不及防地給自己找了個答案:“那誰知呢,賊喊捉賊也說不定呢?!闭f著他一拍桌子,為自己嘴里蹦出來的這個想法吃了一驚,又不得不說沒有比這更好的解釋。他繼續(xù)道:“他們昭行的人都擅這種,況這信陵主跟昭行本就有沾染。陸岐是知道的?!?/br>梁相的目光這才正大光明地移過去看向陸岐。陸岐沒想到陸未鳴會這般問來,他倉皇地把目光轉(zhuǎn)開,抿了抿嘴,才開口道:“說完了?說完了我便歇了”陸岐邊說邊起身,所幸梁相并沒有為難的他的意思,也就是端了茶盞,說了句“老夫在府上候著小侯爺”的話,就放他走了。陸岐見狀,仍是冷哼一聲,由一旁候著的陸未鳴的心腹領去落腳的廂房。歸了屋的陸岐自己寬衣解帶爬上了床榻。闔上眼卻久久未入睡,觀之的話仍然在他耳畔回繞著。“那陸岐呢,他不是你放在心頭的人。謝無陵親自逼死了他母親的命,又讓他父親死于塞北,讓他家不成家?!?/br>“你們這些人啊,本就如此,手下藏著骯臟的人頭,卻要把自己說的光明磊落?!?/br>陸岐默默紅了眼眶,其實這些腌臜事,他多多少少猜過,只是從未往心里放過,因為他從來沒想過這些事會牽扯到他自己身上。觀之說的這幾句,羨之一句也沒有反駁過,就是說謝無陵是做過陸未鳴所說的事。而他卻在認那要了他父母親命的人做了這十多年的父親,還在他罪有應得的時候,難過、愧疚了這么久。至于羨之,他自始至終相信過的人,卻從來沒告訴過他這些事,有些事不是從親近的人嘴里聽來,而是從不熟的人嘴里聽來,總是會讓人不是滋味。陸岐解釋不了他心頭的那種酸楚滋味,心里只有拿這樣的想法當借口,他有時甚至都解釋不了自己對羨之的想法是什么,便是平常羨之對別的侍婢笑來,卻對自己不溫不火,自己心里都有不尋常的滋味,更何況是今時,關(guān)乎這出身的大事。陸岐咬著被衾,小聲地怨了一句:“明明他都知道,卻不告訴我。明明……”他有太多的“明明”想怪來,最后卻在想起那歸還的一枚環(huán)珮時,都咽住了。他翻身起來,在自己的衣兜里尋著那枚環(huán)珮,里外摸索了很久,只差沒將衣服剪開來。他有些頹然地坐在了床榻上,才驀地回想起,他當時氣急了,才想將環(huán)珮還給羨之,現(xiàn)在想來悔意頓生,他雙手捧臉,嗚咽出聲。而陸岐心心念念的羨之確還沒時間沉淪在環(huán)珮的事上。謝陵在杏林里,待他到來時,給了他一份清單,那份清單上是謝陵所能回想起的惠玄當時去過的地方。他抬眸正看到謝陵的唇是沾了新血的殷紅色,皺了眉頭,方要問出聲,便被謝陵提前搶白道:“那么多處地,你以為惠玄會在何處留下東西?!?/br>羨之這才低頭看來,無非是扶風的大小寺廟。只有一處不同,他指去。“這不是外宮祠堂?”“嗯。其他幾處寺廟昭行其實都派人走過了,只有這處祠堂,昭行的人是進不去的。能進去的,只有……”“只有父皇,母后,我授意的人?!绷w之接話道,“我去看看?!?/br>謝陵抬眼看向了羨之,幾次欲言又止,眉間的擔憂色卻沒少去。羨之大概知道他的擔憂是為何,才補充道:“我想去看看,之前……陸岐在那待過。而且我不想停下來?!?/br>“早點回來,莫在那處流連太久?!敝x陵叮囑道。夏日的月在清朗的夜空里,總會更皎皎。月色入居衡,羨之踏著月色離開了園子,但這月沒明亮多久,就叫薄云浮來,似替它蒙了層翳一般。羨之一人從居衡騎馬趕到外宮,祠堂里侍奉的沙彌仍在祠堂門下打著盹。聽到了門外傳來的人聲,他迷迷糊糊地掙了眼,想著這處本是禁地,一般人進不來,又安心地把眼閉上了,只是眼還沒閉牢,就聽著這門叫人推開,他慌忙揉了揉眼睛,大抵是沒想到羨之會在這個時候來,他慌忙取了燈籠,跑過青石小徑去迎人。羨之是被他領著走過祠堂來內(nèi)室的,內(nèi)室還保持著原來陸岐走之前的狼藉模樣,是陸岐當時特地拉他到一邊悄悄吩咐的“小侯爺說,若是您未來,這處就不要復原。說您來了,自然知道怎么做?!?/br>羨之皺了皺眉,搖搖手,示意小沙彌先下去。小沙彌諾諾應了便離開內(nèi)室,走之前還不忘替羨之拉好祠堂到內(nèi)室間的那一方簾。待小沙彌的聲響消去,羨之才開始動作,他拿著燭臺,掃過了這一處內(nèi)室,周遭所有地方都是整潔的,唯一狼藉的便只有一排書架,那一排書架的書四散開來。書架下堆著的最多,像是被人刨下來的一般。羨之走到了這書架下,看著這散落在一處的書,有三四本是一翻開壓著的。羨之將燭臺擺在書架上,眼里卻驀地聚了笑意來,他抬手去拾那幾本書,然后順著那翻開的書下的那一本書所對著的方向看去——是正對著的內(nèi)室案臺上的佛龕。羨之勾了嘴角,端了燭臺去那佛龕,佛龕上的塵埃并未均勻分布,是之前被人打開過的模樣,盡管小心翼翼復原了,但總還是有差別,羨之卻不禁低聲道:“還是笨手笨腳的?!?/br>他抬手拿那佛龕盒子,按著記憶里謝無陵教的解昭行玲瓏盒的方式開了這盒子。盒子里放著的是一本冊子,羨之翻開來,看到了被劃掉的京畿瓷窯。他的眼眶卻驀地紅了,眼里蓄著的淚攔不住地落了一滴在自己掌書的手背。叫淚燙了手,他才有所覺,抽了手胡亂抹了淚,眼底里的欣慰卻是藏不住的。陸岐,那個他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那個漸漸成了他的珍寶的人,現(xiàn)在真的讓他找不到借口去放開他。只這一刻,羨之將他和陸岐共同發(fā)現(xiàn)的這本書冊捧在手中,好像捧著一段可期的未來,一段陸岐能和他并肩的未來。第章梁策之局夏夜蟲聲新,隨清風脈脈,透過窗紗來。一二小螢翻飛,撞向燈燭火熱里。說來也是一陣熱鬧,只這熱鬧太小,少入人眼。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