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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地應了,由二人將他拖走后,又羞愧萬分地跪了一地,紛紛道:“吾等護衛(wèi)不嚴,方使此賊入帳,險叫——”燕清抬起手來,打斷他們的請罪后,和顏悅色道:“要真清查起來,疏忽了的又豈止你們?不過下回要檢查的可不止是吃食了,還得搜身……”郭嘉一臉木然地看著燕清一頓恩威并施,將惶惶不安的護衛(wèi)們說得感恩戴德,恨不能當場效個死力。他胸膛里心還狂跳不已,未能緩過那口勁兒來。他以為自己就算不是必死,也會重傷,卻做夢也沒想到,在這么個電光火石之間,一場針對燕清的刺殺,便已消弭無形。“這飯菜倒是無毒,只可惜涼了一些,尤其這帶油的rou一凍,味道便不怎么樣了。”燕清將護衛(wèi)們重新打發(fā)出去后,重新在案桌后坐下,一本正經(jīng)地拿著銀針仔細一陣戳,十分惋惜地說道:“你受了驚,記得多吃一點罷?!?/br>看郭嘉還一動不動地杵在那里,燕清不由奇怪地咦了一聲,關懷地挽住他手,拉他坐下后,在他身上摸了摸,溫聲問道:“方才事發(fā)突然,不及護你周全,應沒傷著罷?”郭嘉臉皮抽搐,倒是依言乖巧坐下,手里接了燕清塞來的木箸,看著面前被擺了一大盤因要安撫他而特意厚待的野羊rou,魂不守舍道:“沒?!?/br>只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竟跟了個這般深藏不露,能文善武,遇事鎮(zhèn)定自若,還能保持胃口的主公了。郭嘉自知自個兒有著常人望塵莫及的厚臉皮,然而此時此刻,看著吃得津津有味,還不斷向他投以關心和安撫目光,招呼他快些一起的主公……他唯有一邊食不知味地咀嚼起食物,一邊不由為自己之前那非但傻不拉幾、恐怕還妨礙了主公利落反擊的奮撲之舉,感到些微的羞恥赧然。是該多練練了。第112章借刀殺人經(jīng)過方才那場小風波,燕清似是絲毫不受影響,該吃吃,該喝喝,很快將面前那份給用得干干凈凈了。他舒服地飲著茶水,心緒已飄到了別處去,忽想到什么想問郭嘉,結(jié)果一扭頭,就看郭嘉神色蔫蔫的,魂不守舍,食物大半還原封未動,不由有些擔心。“平日見你膽大妄為,非鬧著上戰(zhàn)場,怎么一個孤身前來、行兇未遂的刺客,就能把你嚇成這樣?”燕清沒料到郭嘉還是個倉鼠膽子的小可憐,一邊覺得他這難得萎靡乖巧的情態(tài)可愛,一邊是抑制不住地心疼。他用濕帕擦凈手指,才摩挲著對方背脊,溫言軟語地寬慰道:“不必憂懼。別說日后將多加小心防范,在帳內(nèi)也布上幾名可靠親兵,斷不會再叫他們有可乘之機,就算真來了,我也有辦法,將他們腦殼一一打飛?!?/br>郭嘉眼皮一跳。聽到渾身上下仙氣飄飄,唇角笑意溫柔可親的燕清,不但輕描淡寫地拋出這般血腥的話,還為了讓畫面更加生動形象,輕巧地比了個‘打飛腦殼’的手勢……他雖半點不質(zhì)疑這話的真實性,可并沒感到安心,嘴角反而抽搐得更厲害了。郭嘉到底沒能用完這份量遠超自己所能的晚膳,燕清也不勉強,任他以尚有事務要處理做由,神情恍惚地離去了。等帳中只剩他一人,他并不忙整理被剛才那一亂,惹得四處零散的公文,而是若有所思地取出袖中卡牌,在手中細細把玩。在丟向刺客的“殺”給消耗掉后,居然久違地刷新出了一張他前段時間里、無論如何都無法如愿的“知己知彼”來。那么,該用到哪里,性價比才稱得上最高呢?換了平??峙逻€不好回答,可此時此刻,這問題的答案,可是再一目了然不過的了。燕清心情頗好地笑著,一路來到扶傷營,就見被人五花大綁在擔架上,傷口纏了一層層的雪白布條的張濟,正一動不動地躺著,臉色慘白,目光茫然又絕望地注視著帳頂。他之前并不清楚自己傷情究竟如何,可從昏厥中清醒過來,頭一個冒出腦海的,便是死里逃生的驚喜。可在意識到自己所在后,心情都沒來得及雀躍,就已瞬間轉(zhuǎn)涼,咕咚沉回谷底了。落入敵人之手,就意味著九死一生,嚴刑逼供。尤其他還是西涼軍中的高級將領,生擒也罷,梟首也罷,招降也好,無論哪條成了,于關東軍士氣都極有助益。就算現(xiàn)在能僥幸撿回一條命又如何?一會兒怕就將生不如死了。燕清到來之前,張濟就好生糾結(jié)了一番,也下定了決心。當然是保命為上。張濟非常清楚,自己從來沒有給董卓肝腦涂地、效死力的崇高理想——或者說,除了董卓那兩位女婿所代表的嫡系精銳外,其余多是因利益相系才圍繞在董卓身旁罷了。就算天大的好處,也比不上自己的小命重要。但絕不能像竹筒倒豆子一般,輕而易舉地就說出去:得來的情報太輕易,哪怕聽著有鼻子有眼,燕清也不見得會相信,而利用價值一旦消失殆盡,他不也得死路一條?從博取燕清好感,到適當透露一些信息,其中這‘度’,就需得掌握好了。最好能從燕清處要來足夠的籌碼,就如出逃的盤纏馬匹和路引,真能保證他逃出生天,才算出賣得有價值。那得虛虛實實,前期叫燕清吃些虧,再透露些緊要機密,叫他知曉自個兒情報的重要,那便……張濟捏定主意后,微微轉(zhuǎn)動眼珠子,力持鎮(zhèn)定地看向燕清,話語還算平穩(wěn),而心中早已亂如麻絮:“大丞相麾下騎都尉,張濟,聞燕司空大名久矣。”燕清毫不客氣地譏笑:“前頭怕還漏了兩字——‘自封’而已?!?/br>張濟微惱。他做夢都不可能想到,燕清只消將‘知己知彼’這張牌不動聲色地朝他身上一丟,就把這些小心思給盡數(shù)接收了。燕清不言不語地坐了一會兒,張濟的不安則越來越重。等他頭上蹦出來——‘這燕村夫一聲不吭,究竟想做什么?莫不是要把我立馬拖下去嚴刑拷問罷?’后,燕清才微微一笑,往日悅耳動聽的嗓音,此刻卻是冰冷到了極點:“你應該非常清楚,董卓是不可能贖救你的?!?/br>——他如何得知的?張濟心里打鼓,面上只冷冷道:“丞相如何行事,就不勞燕司空來cao這心了?!?/br>燕清莞爾:“若燕村夫真不cao心你軍中部署,那何人還會顧惜一賊將賤命,浪費藥草布條人力來照料你這不輕的傷勢?”張濟被這一針見血的挖苦,給堵得一時間說不上話來。燕清已將這輩子所有的耐心和關懷都用在了心愛的部下們身上,不打算分薄出一絲一毫給他,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下一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