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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封質(zhì)量絕佳,文采斐然的詩篇呢!燕清不知呂布面上瞅著是毫無波瀾,心里早已自導(dǎo)自演完一套上百集的連續(xù)劇了:“虎將是名副其實,但‘不可多得’,還遠(yuǎn)稱不上。真要說武勇,世上還有誰能比得上你?”在狠夸呂布一句后,他才莞爾道:“以力并之,不如以計招之。叫我歡喜的,不只是得他投效,更是從此事不難探出卓軍將帥的態(tài)度?!?/br>董卓據(jù)十?dāng)?shù)萬雄師,麾下雖除李儒外沒幾個像樣智囊,可那些隨他征討外族多年的老部下,卻各個是作戰(zhàn)經(jīng)驗豐富、可獨當(dāng)一面的將領(lǐng)。若真打定主意,要跟他一決死戰(zhàn),燕清還真不敢夸口此戰(zhàn)必勝。但董卓卻慫了。他看燕清陣仗弄得如此之大,轟轟烈烈一路西進(jìn),大破關(guān)隘,想的可不是迎戰(zhàn),而是趕快開溜。算盤也打得不錯——燒毀城樓,搬空庫房,百姓遷走,陵墓都不放過,留下一座慘不忍睹的非虛,就能拖住燕清前進(jìn)步伐,破壞潛在的抗戰(zhàn)據(jù)點。關(guān)東聯(lián)軍能這般氣勢如虹,靠的就是屢戰(zhàn)屢勝帶來的信心。燕清一留下來修復(fù),就沒法再繼續(xù)進(jìn)攻,這么一拖延久了,光糧草供應(yīng),后方動蕩等不安定因素的作祟,就會讓這偌大聯(lián)軍不攻自破,悄然瓦解。那他在長安建筑高壘,南邊是崇山峻嶺,北邊是可以聯(lián)合的胡羌,背靠的是熟悉的西涼老家,真真是進(jìn)可攻退可守,大可以逸待勞,休養(yǎng)生息。要是燕清久攻不克、被昔日盟友反咬一口,他等元氣恢復(fù)了,說不定還能再度入主洛陽,再爭霸天下呢。可董卓沒意識到的是,他底下的將軍們,可不會同他一般樂觀。在有實力跟盟軍對抗時,都能干得出放棄地盤,狼狽西竄的丟臉事,遲早要淪為亂臣一般的流寇,還談什么以后逐鹿中原?就算劫持走了整個朝廷,也無濟(jì)于事——哪怕有燕清鎮(zhèn)著,各懷鬼胎的諸侯也遲早會另立中央,屆時這本就毫無威信可言的皇帝就成了不折不扣的雞肋,加上董卓焚毀多朝帝都、挖掘帝陵的滔天惡行……可想而知,全天下都要將他們恨之入骨了。即使是李傕、郭汜等兇橫蠻野之徒,做事也不是那么肆無忌憚的,恰恰相反的是,他們極好面子,極貪名譽。之所以跟著董卓,不過是一種生逢亂世的投資,不然憑他們的出身和本事,要想一步步混資歷熬上來,就是走孫堅的老路,辛苦坎坷,還得有足夠多的幸運和機(jī)遇才行慢慢出頭。可如今這對外越發(fā)畏縮不前,對內(nèi)則愈發(fā)暴虐的董卓,是不值得他們再追隨的了。這也是得了燕清的招降信后,李傕心花怒放的原因。董卓勢若是在茍延殘喘,燕清勢便是光明坦蕩。別看李傕等將同燕清一直是死敵,但論起人品,不管哪個陣營的人都一清二楚——狡詐兇惡、貪財好色的董卓跟高潔無垢、仁德無私的燕清,根本不具備可比性。旁的不說,就說張濟(jì):在他受董卓軍令去滋擾燕軍修筑營寨,不幸被俘而生死不知后,董卓甚至不見得對撇下他逃回的那幾個將士問責(zé),竟是忙不迭地納了那貌美絕倫的遺孀鄒氏。兩軍對壘,一將被俘,不思交涉營救,卻著急霸占遺妻,豈能不叫部下心寒?李傕雖毫不擔(dān)心燕清會出爾反爾,翻臉不認(rèn)人,但處事圓滑謹(jǐn)慎慣了,要像徐榮那般光棍地立馬收拾行囊,單槍匹馬投奔過去,他是絕對干不出的,而總得墊點保障才能安心。呂布為那一句道得理所當(dāng)然的褒獎而偷樂一會兒,方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主公說的是?!?/br>燕清之前摸多了徐榮的糙手,總覺得不太得勁兒,見他分明樂得要命,還假裝沒事兒人似的可愛模樣,不由唇角上揚,一個心血來潮,就隨手在他胸口一塊瞧著鼓鼓的肌rou上揉了一把。呂布猝不及防地被主公占了便宜,差點沒嗷一聲叫出來,得虧在緊要時刻繃住了,整個人卻也硬梆梆的,呆若木雞。燕清:“……”手感居然十分不錯。燕清瞅了自個兒掌心一眼,一臉平靜地頓了一頓,才若無其事地繼續(xù)道:“只要卓軍的向心力下降了,不再似以前那般因排外而自發(fā)結(jié)成死板一塊,就好對付許多?!?/br>他手頭上這萬余人的首要任務(wù),就是拖延時間,讓洛陽那般速戰(zhàn)速決,等捷報一到,就可繼續(xù)見機(jī)行事了。但燕清經(jīng)郭嘉這么一點撥,又嘗到了徐榮火速投奔的甜頭,就被養(yǎng)大了胃口,很不滿足于單單這樣了。等他把一條加餐來的野雞腿啃得干干凈凈,一擦嘴角沾的丁點油膩,心里就有了新的主意。比起挖些不想要的墻角過來,時刻提防會否為日后埋下隱患,他倒更想借刀殺人。呂布正默不作聲地就著主公的容貌下飯,忽見對方眼底波光一轉(zhuǎn),似是想到什么,唇角彎彎,露出個狡猾的黠笑。倒害他的心尖一顫,跟著漏跳一拍。他唯恐臉上露出什么端倪來,匆忙在燕清看過來之前,猛然垂下了頭。燕清沉浸在自己剛想出的計策當(dāng)中,并未注意到呂布的小動作,指節(jié)輕輕在案桌上敲了三下,典韋便倏然掀簾而入了:“主公?”燕清這才意識到自己一不留神,就把跟衛(wèi)軍定下的秘號給敲出來了,也是典韋耳尖,旁人都未捕捉到的小動靜,他還聚精會神聽著。燕清微微一笑,順?biāo)浦鄣溃骸白屓藢⑼肟晔帐傲?,請郭別駕來?!?/br>典韋領(lǐng)命而去后,呂布情不自禁地揉了揉之前被燕清親昵碰過的地方,才慢吞吞地起身告辭。燕清道:“好,你去罷?!?/br>呂布卻未立即挪開步子,而是活絡(luò)了下略微酸痛的脖頸,假作無意地詢道:“奉孝將會留到幾時?”燕清知道呂布這么問,多少有些要避開他們二人議事的意思,據(jù)實相告道:“這我不大清楚,若議得晚了些,索性留他在這宿下好了,橫豎也沒甚么要緊事。”燕清輕描淡寫,呂布卻猶如遭了一道晴天霹靂,震驚得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恨不能拍案而起,悲憤道:“這如何使得?!”燕清愣了一愣:“你這是怎么了?”呂布只覺怒火填胸,心似乎都在滴血,酸楚的滋味伴滿腹的委屈不斷翻涌,幾乎就要在下一刻溢出喉嚨!主公立身行道,終始若一,有信而立,怎么獨對他來了一回出爾反爾呢!“這,”呂布深吸幾口氣,稍稍平復(fù)一些,方勉強(qiáng)強(qiáng)撐道:“無事,方才布想岔了。”——不是前日便說好了,今晚要由他侍寢的么!希望落空后,鋪天蓋地的都是失落,呂布悲哀地告了罪,步履蹣跚地邁開步子。燕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