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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個馬屁:“主公心慈仁善,揚民定將感激涕零?!?/br>燕清回過頭來,沖他眨了眨眼,黠道:“還不是多虧了呂夫人這位賢內助?”呂布被燕清發(fā)過來夸了這么一句,登時心花怒放,忍不住摟著心尖尖上的主公親了又親。二人溫存膩歪一陣,到底顧忌著場合不對,并未繼續(xù)。而沒多久之后,風風火火闖入的郭嘉的出現,也證明了此舉的正確性——“主公?!?/br>郭嘉眉頭緊擰,來不及行禮,甚至都沒多看忽然出現的呂布一眼,徑直將已打開看過的急報攤開,大步跨來,呈于燕清面前,急匆匆道:“大勢有變?!?/br>呂布背脊繃起:又來事兒了?看郭嘉神色匆忙,眉宇煩躁,燕清的心已提了起來,半句廢話都不說,往那紙上一掃——饒是他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這紙上的消息,給震得一時無語。呂布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湊過去看,登時咋舌。“羌胡犯境,陛下親征,遭劫?!?/br>燕清深吸口氣,終是沒忍住,勃然大怒地猛一拍案,憤然而起:“劉康到底在搞什么鬼?!馬騰韓遂呢?皇甫嵩呢?盧植呢?王允呢?怎么一個都沒攔著,一個都沒擋住?!”燕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可是整整五萬京兵,又有百戰(zhàn)老將皇甫嵩坐鎮(zhèn),加上因他早早打掉董卓、使巍峨帝都也未被焚毀,他幾乎能打包票,只要有萬把人,就足夠把洛陽守得固若金湯。哪怕有十萬大軍兵臨城下,只要劉康堅守不出,又有老將皇甫嵩鎮(zhèn)場,盧植穩(wěn)定民心,再派人尋求遠在豫州的燕清的救援,也鐵定來得及。可他千算萬算,也算不到天底下還有人能如此異想天開,自尋死路。誰想到李傕郭汜沒機會禍亂洛陽,胡羌匈奴也就小打小鬧,就連蔡文姬都平平安安地隨父親來到豫地當起了教書先生,鉆研學問,而沒被劫走了,竟然還能換成劉康?!要說被封了征西將軍的韓遂和馬騰,在其中沒動什么手腳,燕清決計是不信的。他們若沒摻和進來,謊報軍情,那以劉康的惜命,就不可能當這是積累聲望的大好機會,跑去御駕親征。燕清眸底冰冷,譏笑:“哪個狗東西攛掇的?膽子不小!”然而這會追究責任,也是為時已晚,于事無補。不等唯二在場的郭嘉和呂布開口,他再又暴躁地踱了幾步后,勉強讓自己冷靜幾分,有條不紊地開始下達一道道指示:“水軍的訓練先停下,將徐榮、陳宮調來揚州,暫領州牧,別駕人選由他自己定去;著文若派兵增援冀地,與公孫瓚速戰(zhàn)速決……”一口氣說完后,燕清看向呂布,略緩和了語氣:“得辛苦你了,將士疲乏,情況再緊急,也得容他們休息一宿,明日再點三萬兵馬開拔,北上途中,還得蕩平袁紹余部,捎上公達他們?!?/br>呂布趕緊應了,剛要出去執(zhí)行,就被郭嘉攔住了:“且慢?!?/br>燕清抬眼,看向郭嘉。郭嘉搖頭:“主公稍安勿躁。若倉促起兵,定受潛敵之害?!?/br>燕清凝眉,懇切道:“愿聞其詳?!?/br>郭嘉道:“異族僥幸劫走天子,殺之無益,不過勒索好處罷了。況且這一丑事,目前并未被公之于眾,不過是留駐洛陽的探子所傳?!?/br>這些年來胡兵犯境雖然頻繁,不過是趁朝廷勢頹、天子昏庸這‘虛’而入,要真正與中原主力軍為敵,卻是毫無底氣的。劫走一個有名無甚實的少年天子,只等于給他們一個勒索錢糧的大好機會罷了,只要還有點腦子,就不可能傷害劉康這個寶貴人質的性命,導致與大漢結下不死不休的仇怨。當然,叫劉康受皮rou之苦,驚懼屈辱,再獅子開大口,倒是可能的。簡直滑天下之大稽!燕清揉揉跳個不停的眉心,理智總算慢慢地回來了:“不錯。多虧奉孝提醒,我方才著急上火,差點鑄成大錯。”消息要是傳開了,燕清這一天下皆知、世所贊揚的大忠臣,就必須帶兵去救。但任誰都知道,身為堂堂天子,御駕親征反被敵軍劫走,那無疑是震驚天下的奇恥大辱。劉康就算沒有性命之虞,之前辛苦積攢的威望,也將付諸東流,蕩回谷底了。為了保住朝廷的聲譽,天子的威嚴,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刻,當然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皇甫嵩怕是還想先試憑一己之力,看能不能將人救回來,挽回一下局面。加上探子得力,倒是給了燕清一個緩沖的空間,有時間去謀劃。燕清在想通這點后,知道自己還有不少時間,嘆了口氣,看向呂布道:“奉先你先回去歇著,養(yǎng)足精神待命罷。我需去信予文和他們,具作商榷?!?/br>呂布分得清輕重緩急,見燕清神色疲憊間又難掩煩悶,縱心疼得厲害,也只有聽命下去歇息了。郭嘉再次提醒:“主公只需等上幾天即可,不必專程寫信告知他們情況?!?/br>燕清猛一拍額,哭笑不得地承認:“是我氣傻了?!?/br>探子派出的快馬從京城出發(fā),等送到最遠的揚州,沿途的冀、豫和兗三州,他們肯定早就得到劉康被俘的消息了。郭嘉笑笑,一針見血地指出:“最心急如焚的人,定不在此,而遠在京師罷?!?/br>第171章三方博弈郭嘉說得一點不錯。除了忠心耿耿的皇甫嵩和盧植,還親自引兵,不顧一切去試圖將皇帝救回來外,這會兒得了訊的文武百官,已是亂成一團,各懷心思,連王允都壓制不下。攸關長久利益和身家性命,就得審時度勢,挑出優(yōu)選策略。能在董卓磋磨下活下來的,多是圓滑的人精,這會兒就想得非常清楚,事態(tài)發(fā)展至今,結局不外乎這么四個:一是不死心的那兩位運氣好,僥幸將皇帝救了回來,然后私下里賞上一賞,信任加上一重,之后不再聲張;二是陛下被徹底綁走,付出大筆錢糧作為贖金后,屈辱地迎了回來,讓朝野隨皇權一同威嚴掃地;三是陛下‘寧死不屈’,‘自為玉碎’,他們哀痛之余,因天下不可一日無君,需速立新主;四是索性不顧那位庸主死活,偽造他被害的謠言,將其廣而告之,叫外族丟了籌碼,他們可另擇人選任之。頭兩種,得利最大的都會是出力最大的皇甫嵩和盧植兩人,或許還加個后來居上的燕清,而跟他們沒什么關系;而不論是第三還是第四種,就都有活動的空間,而一旦是共同推動的結果,過程也不需要承擔什么風險。至于具體選誰,劉康年歲尚小,并未留下子嗣,那這人選,便是下一輪博弈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