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起了吧……？”

    我也不想太平洋警官管這么寬，我怕我的唐突和逼問會讓我變得和藍(lán)大衣一般，讓他再度厭煩，可我就是忍不住，就借著這份輕松的黑暗和空間當(dāng)掩護吧，讓我問出快擠破心臟的困擾，讓我的一切碌碌和疲乏都別又捶打在海綿上。

    ……

    ……

    車子里靜了許久。

    江醫(yī)生才慢慢答著：“在一起了……”

    他像是在刻意地放緩，聲線也端得那樣平，放佛這個回答事不關(guān)己。車同時拐了個彎，我的心也跟著身子漂移懸乎了一大下，險些發(fā)展出心肌炎。

    接著，我聽見他的聲音再度浮現(xiàn)在我身畔，像幽夜里一點點冒出青草尖兒的螢火：“你就不會坐在這了。”

    ☆、第二十張?zhí)幏絾?/br>
    到家一打開門,就聞見了一股濃郁的香味，大概是老媽在燒著什么糖醋類的菜肴。我換好拖鞋往客廳走,聽見老媽在叫我。

    走到廚房,老媽系著圍裙背手站立在窗戶邊,就隔著一道流理臺。我拍拍門板，她也回過頭來了,找我攬攬手。

    等我一過去，她就放低聲音，只有我們兩個聽見,她目光灼灼地抓住我：“小含啊，我剛才在窗口看見你從一輛車子上頭下來的?！?/br>
    外面這么黑，三樓,我媽眼睛居然還這么尖，我擺出“什么”的表情：“車子？”

    老媽一口咬定我在裝蒜：“反正我看著不像康喬的車子，像男人的車?！?/br>
    “哦……你說那個？傍晚跟康喬幾個去打牌，其中有個女孩子的爸爸一定送我們回家啊，”幾分鐘前才答應(yīng)江醫(yī)生“撒謊不好”，這會直逼臉不紅心不跳不用打草稿：“你看見的應(yīng)該是她爸的車？”

    我媽將信將疑：“你別談戀愛了瞞著不告訴我們。我看那車啊，也不像男學(xué)生能買得來的，車主肯定起碼得上社會了。你年紀(jì)不算小了，但也不大啊，沒什么閱歷，怕你被欺負(fù)?！?/br>
    “那是什么車？”我極盡地在面上渲染無知，仿若這一路的確是無關(guān)緊要的人在送我，導(dǎo)致我連車標(biāo)logo都懶得看：“很貴？”

    還好剛剛上樓，進家門前，我拍了好幾會臉頰，把那些點了笑xue基本沒救的面部肌rou給強制回原樣，這會頂多只有眼里有些回味的快活吧，才不至于讓老媽看出更多的端倪。

    老媽避開我走向灶臺，大概是要放過我了：“反正價格不便宜?！?/br>
    我在她掀開鍋蓋的第一秒，贊嘆著轉(zhuǎn)移話題：“好香啊，燒得糖醋排骨？”

    “就你鼻子尖，是糖醋里脊。”謝天謝地，她總算走上我臨時搭建的話題路了。不過很快，她在用鏟子翻動rou片的同時，注意到我手里的裝書袋了：“你手上拿的什么啊?！?/br>
    “噢，幾本書，”我抬高那一些壓得我指腹有些發(fā)疼的重量：“等吃晚飯的時候再跟你們講?！?/br>
    說完我就躥回了自己臥室。

    老媽，請姑且原諒我的欺騙和拖延，再讓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吧，無論是心理還是身份，我都要在最恰當(dāng)?shù)臅r間，找到最合適的機會，再把對那個人的執(zhí)著和愛戀告訴你們，我的家人。

    其實江醫(yī)生也是為了如此吧，他本打算在小區(qū)門崗處就讓我下的，但問了問我家樓號后，發(fā)現(xiàn)抵達目的地還有一段挺長的夜路，最終還是選擇就把車開進來，停在樓道口。不過他依然沒下車來送我，也在擔(dān)心我家里人看見他嗎？

    真的真的是非常地下戀情的感覺，在外人前，要不動聲色，不能當(dāng)眾情緒化，只能偷偷想念，走向家里樓道，也不準(zhǔn)一步三回頭；——可光是這些都讓我滿足得像點了大份的豆?jié){油條，油條蘸著豆?jié){吃，咬起來酥酥脆脆，每咀嚼一下都會滋出一點豐厚的甜味，吃完一頓管飽一整天。

    一家人圍著桌子吃晚飯的時候，我隨意一提了一下要報考事業(yè)單位的事情。

    “考哪兒啊？”爸爸對我的新決定有些訝異，舀湯的勺子都卡在大碗口頓了下，隨后才繼續(xù)：“我記得你不是很討厭公務(wù)員事業(yè)單位銀行么，說壓抑發(fā)展泯滅本心。”

    “我說過嗎？估計那時候年少輕狂，”我裝死裝失憶：“估計考省人醫(yī)吧，沒幾天省里衛(wèi)生廳就要開放報名了。”

    奶奶一聽笑開了花：“這個好，離家近，穩(wěn)定，在醫(yī)院混熟了，以后家里人看病都方便?！?/br>
    “對啊，”我見機附和，裝出玩笑的樣子：“說不定能找個醫(yī)生當(dāng)男朋友，以后你們在家就能看病啦，對不對?！?/br>
    一桌人都共同笑出聲，其樂融融。

    爺爺眼皮子耷在那，瞇得很歡喜：“是啊，小含就是比我們有想法，考慮得更遠(yuǎn)?！?/br>
    老年人都愛求個穩(wěn)妥，尤其家里晚輩是女孩子。

    有祖輩的加持，父輩也不好再多說什么，而且事業(yè)單位本身就是大熱的畢業(yè)選擇，我爸基本是秒妥協(xié)：“隨你，考考也沒什么，”他又想起什么：“誒，那你公務(wù)員考么？”

    “應(yīng)該……也考?！被卮鸩豢伎隙〞屗麄兩?，畢竟復(fù)習(xí)的都是差不多的教材，屬性也是格外相近的崗位：“反正這些都考下吧，看的書都差不多，不考白不考?！?/br>
    “嗯。”爸爸點頭，從我的考試話題中抽離，繼續(xù)單位和生活事物的瑣屑了。

    我邊吃飯邊分神傾聽著他們那些讓我一點不感興趣的交談，告訴他們這個應(yīng)該算是在打樁基了，今后就努力一天一根木頭地黏好柵欄吧，惟愿有一天我說出真實目，爸媽心里已經(jīng)形成一片有關(guān)“江醫(yī)生”之印象的商品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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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在飯桌上宣布過要參加事業(yè)單位考的消息，好像全世界就一下子都知道了。

    沒過兩天，我就在一次洗完澡后，接到了季弘的電話，上次通過話后他就沉寂了一陣子，還以為他不會再找我了呢，結(jié)果今天忽然二度聯(lián)系。

    他從我長年就職于IBM（Iional Big Mouth，國家大嘴巴)、并且是當(dāng)局骨干成員的好閨蜜那獲取了最新情報：“聽康喬說你要考省人醫(yī)啊？”

    “嗯，是啊，快畢業(yè)了，考著玩?！比艘簧幸卸嗌俅?，在與人通話交流時，必須言不由衷地讓自己的語氣里畫上笑臉符號，皮笑rou不笑。

    “挺好的啊，我以后估計也會留在省人醫(yī)上班，”他吊兒郎當(dāng)?shù)目谖嵌溉晦D(zhuǎn)正式，像是在語氣里伸出了一只手要跟我商務(wù)客套地交握：“吳含，我真誠地希望我們今后能夠成為同事?！?/br>
    我勉力笑著：“但愿沒問題，事業(yè)單位畢竟不是那么好考的啊……”

    “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