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瑪麗女王決定殺死自己的未婚夫，當(dāng)然，官方的死因是病逝，卡斯蒂利亞國內(nèi)普通認(rèn)為是暗殺，但誰也沒有懷疑到傷心欲絕的女王頭上?！?/br>
    “結(jié)果紙里終究沒有包住火？”教皇又喝了一口茶。

    “愛麗不知道從何處知道了情人真正的死因，她在瑪麗女王的飯菜了下了藥，每次只有一點，積年累月下來，女王最終衰竭而死，我們查驗了她剩余的藥物，是一種非常高明的蠱毒，應(yīng)該是出于錫安會的女巫之手。”

    “哼！錫安會！”

    格里高利六世將茶杯重重的放到了桌上，面露不快，隨后他又收斂起了自己的憤怒，露出了懷念的表情，“卡斯蒂利亞的瑪麗女王，有心計，也有能力，還是個絕頂?shù)拿廊?，大概她自己也想不到會死于如此愚蠢的理由吧……說起來，你倒是一點也不像她呢?！?/br>
    瓦倫丁靜靜的跪在原地，對于教皇的評價沒有絲毫反應(yīng)。

    “我知道你心里怨恨她的無情，但你也要知道一件事，”教皇敲了敲扶手，言語里頗有些警告的意味，“如果沒有她的身份，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躺在某位大人物的床上，還不是在這里向我匯報?！?/br>
    “……您說的是，”低垂的頭掩蓋住了瓦倫丁的表情，“無論是您還是瑪麗女王的恩情，我都銘感五內(nèi)?！?/br>
    “哎呀呀，傻孩子，這么嚴(yán)肅干什么呢？”格里高利六世微微笑了起來，“你一直是個好孩子，這點我是很清楚的。好了，跪著多累呀，快站起來吧?！?/br>
    “多謝冕下體恤?！蓖邆惗∫姥哉玖似饋?，腰桿挺的筆直，只是頭顱依然微垂。

    教皇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法衣與扶手椅摩擦發(fā)出了“沙沙”聲，“小瑪麗真是可惜了，不過小辛西婭看上去也不錯，像我這種老人家，每次看到活力四射的小姑娘就非常喜歡呢?！?/br>
    “卡斯蒂利亞現(xiàn)任女王辛西婭是約瑟夫親王的婚生子，同時也是瑪麗女王唯一的合法繼承人，”瓦倫丁不著痕跡的加重了“唯一”這個詞的讀音，“瑪麗女王生前曾經(jīng)屬意過讓她繼承王位，在國內(nèi)也算是眾望所歸，所以我才擅作主張擁戴了她，請冕下責(zé)罰?！?/br>
    “唯一的繼承人啊……”教皇重復(fù)了一遍，頓時意興闌珊，語氣也不復(fù)熱絡(luò)，“明明是百靈鳥一樣的可愛女孩，應(yīng)該被人用金絲籠好好呵護(hù)才是，真是可惜啊?！?/br>
    裁決長對教皇輕佻的言論視若罔聞，“約瑟夫親王偏愛外室生的兒子，對長女不聞不問，導(dǎo)致現(xiàn)任女王并沒有接受過多少教育，并且由于長期被父親軟禁，女王生性內(nèi)向靦腆，從未有過鮮明的主張?！?/br>
    “聽上去是個乖巧的好孩子啊，”教皇若有所思的說，“只是我聽到的消息可不是這么說的，她向世界宣告血親復(fù)仇時的氣魄連我都敬佩不已?！?/br>
    “冕下，這其實是我授意的，為了轉(zhuǎn)移敵人的注意力。”金發(fā)修士表現(xiàn)的格外低眉順眼。

    “哦？”格里高利六世慈愛的看著他，這往往是他發(fā)難的前兆，“為什么呢？”

    “因為錫安會，”瓦倫丁堅定地回答，“我向您匯報過，在女王登基后不久，錫安會就對卡斯蒂利亞的皇宮發(fā)動了一次突襲，他們的目標(biāo)就是辛西婭女王。”

    教皇點了點頭，“確實有這么回事?！?/br>
    “那一次的襲擊幾乎毀掉了卡斯蒂利亞的皇宮，要不是我及時趕到，辛西婭女王可能只剩下一具尸體了?！?/br>
    “錫安會！又是錫安會！”年邁的教皇拍了一下桌子，隨后似乎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失態(tài)，又

    收回了手，嘆了口氣，“圣光如此是仁慈偉大，為何總有人領(lǐng)悟不了它所透出的真諦。”

    瓦倫丁將手放到了心口，誠摯的勸慰道︰“有些人已經(jīng)在邪路上越走越遠(yuǎn)，這并不是冕下的錯?！?/br>
    “唉，作為我主的牧羊人，無論羊群里走失了哪一只都是件令人心痛的事，”格里高利六世悲憫的閉上了眼楮，“只是這些迷途的羔羊為何要去襲擊小辛西婭呢？”

    “他們是為了通過聲東擊西的方式來轉(zhuǎn)移我的注意力，”說到這里，瓦倫丁頓了頓，“因為異端審判局已經(jīng)成功抓捕了一個意想不到的關(guān)鍵人物?！?/br>
    “誰？！”教皇猛地抬頭，厲聲問道。

    青年一字一頓的回答道︰“前任樞機主教阿列克謝的侄子——列維*斯坦森?！?/br>
    一聽到這個名字，教皇頓時萎頓了下來，嘴里念叨著前任主教的名字，“阿列克謝，阿列克謝……他就是一條喂不熟的狗啊……”

    默默的將教皇的異狀記在心底，瓦倫丁不動聲色的瞥了老人一眼。

    后來人大概很難想象，在很早之前，格里高利六世最信任的人并非是被譽為“圣徒再世”的巴勒特主教，而是那個如今在地牢里被關(guān)的瘋瘋癲癲的阿列克謝。

    根據(jù)圣城里流傳的小道消息，格里高利和阿列克謝曾是親密無間的朋友，他們兩個一同入教，一同升遷，從執(zhí)事到主教，甚至還同時入選上任教皇的樞機團(tuán)，被稱為“圣城雙子星”。

    等到上一代教皇去世，兩個都獲得了參與選舉的權(quán)利，幾位候選人被關(guān)在了歷任教皇誕生之地——西斯都神殿之內(nèi)，在經(jīng)歷了一連兩個當(dāng)選教皇的主教都因為過于激動而喪命后，命運女神終于眷顧了二人，神殿頂上代表尚無結(jié)果的黑煙一再升起，在距離限定時間只差一息時，緊閉的殿門終于得以伴隨著裊裊的白煙緩緩開啟，從中走出的人正是格里高利六世。

    戲劇性的選舉過程也被永久的留在了圣光教的歷史上。

    對于教皇之位的焦灼爭奪，大概就是格里高利和阿列克謝這對摯友分道揚鑣的開始。

    在瓦倫丁還是一名普通執(zhí)事的時候，曾經(jīng)在阿列克謝屬下的教區(qū)任職，那時候的紅衣主教已經(jīng)有了后來叛逆的苗頭，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樣對教皇的權(quán)勢感到全身心敬畏，不止一次駁斥過教皇的赦令，還干過指著格里高利六世鼻子大罵“老糊涂”的壯舉。

    但他是阿列克謝啊，教皇唯一的摯友，所有人都這么想著，對于他的不敬習(xí)以為常，或許還要包括教皇本人。

    格里高利六世對于阿列克謝表現(xiàn)出了驚人的包容，不僅不會大發(fā)雷霆，每次當(dāng)后者說到激動時，他還會站起身輕拍阿列克謝的背部，生怕對方岔了氣。

    一時間，阿列克謝主教風(fēng)頭無兩，私下有大膽的還會調(diào)侃他為“影子教皇”。

    如果故事這么繼續(xù)下去，這段友誼大概會成為圣光教歷史上極富傳奇色彩的佳話，或許還會被繪制成壁畫，被永久的留在圣城的一角，也可能被編寫成歌謠，由游吟詩人傳唱至大陸的每一個角落。

    可惜沒有如果，演技再好，假的也變不成真的。

    在瓦倫丁榮升神甫的那一年，阿列克謝主持了對西斯都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