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8
手帕擦了擦嘴,“數(shù)年未回圣城,沒想到已經(jīng)是物是人非,很多老朋友都不在了,能再見到您也算是一件幸事?!?/br> 他神態(tài)自然,語調(diào)也很平緩,完全是一副早已放下的模樣,任誰也想不到,在阿克辛平靜的外表下奔涌的是無邊無際的怨恨,如此強烈的情感波動,自然被失去雙眼后反而感官敏銳了數(shù)倍的巴勒特捕捉到了。 盲眼的主教神態(tài)如常的點頭示意,這倒也在意料之內(nèi),不如說,要是對方完全看開了才是真的反常。 歸根結(jié)底,阿克辛會被變相流放完全是瓦倫丁的陰謀所致,而這一切的根源,則是他日漸威脅到格里高利六世的權(quán)勢和人皆所知的野心,若是再深究,或許還能牽扯出圣光教的心腹大患錫安會也未可知。 無論當初的事有怎樣的緣由,最終的結(jié)果都是阿克辛被驅(qū)逐出圣城,所經(jīng)營的實力受到重創(chuàng),還搭上了親生女兒的性命,一個人前往羸弱的中立三國,在窮鄉(xiāng)僻壤呆了足足三年。 從表面上看,格里高利六世并未對阿克辛趕盡殺絕,既沒有派遣他去苦寒的蠻族,也沒有對他殘留的支持者再下重手,然而事實卻未必如此,先不提歷代唯有教皇心腹才能駐扎看守黑暗種族,光是三年的時光就足以毀掉一個人多年的苦心經(jīng)營。 在這種前情恩怨下,若是阿克辛真的放下了心中的積怨,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才是真正危險的開始。 好在,阿克辛終究還是那個阿克辛。 巴勒特露出了和煦的笑容,跟在蹣跚的老人身后走入了休息室,里面已經(jīng)有樞機主教在等待,按照慣例,會議應該在所有樞機主教到齊后才能開始,然而鑒于一部分樞機主教已經(jīng)殉教,還有一部分在前線穩(wěn)定軍心,這一次的會議注定無法重現(xiàn)往日的盛況。 “日安,諸位。” 作為樞機主教領袖,他有責任在格里高利六世還未到場時主持秩序,先前坐在寶藍色沙發(fā)上的主教們紛紛起身致意,有些人在認出阿克辛時也露出了驚詫萬分的表情。 與其他主教打過招呼以后,巴勒特徑直走到了空閑的單人沙發(fā)上坐下,擺出了不想繼續(xù)交流的姿態(tài),其他人也習慣了他的沉默寡言,也從善如流的各自入座,實際上,他們也沒太有心情去閑聊。 教皇格里高利六世在二十多分鐘后姍姍來遲,從他緊抿的嘴角來看,心情恐怕不會有多閑適,以至于常年營造的游刃有余也沒空去偽裝了。 “圣光教自創(chuàng)建以來最艱難的時刻!” 甫一坐下,他就打開了正題。 “西部教區(qū)全部淪陷到了異教徒手里,而我們在此之前卻一無所知,以至于無數(shù)兄弟姐妹失去了生命,這是千百年來前所未有恥辱!” 說完這段話,格里高利六世臉色一沉,瞥了一眼坐在房間一角的阿克辛主教,勃發(fā)的憤懣頂?shù)乃乜诎l(fā)痛,只是他到底是修煉多年的老狐貍,哪怕咒罵已經(jīng)升到了嗓子眼,終究還是咽了下去。 “……好在,并未是所有兄弟都喪生在了異教徒手里,阿克辛主教一路冒著生命危險回歸了圣光的懷抱,也為我們帶來了寶貴的消息,現(xiàn)在就由他來跟我們說一下現(xiàn)在的境況。” 接下來的時間,在場的所有主教有幸目睹了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 白發(fā)蒼蒼的阿克辛主教拄著拐杖站了起來,聲淚俱下地表述了異教徒是如何的jian詐狡猾,他又是如何經(jīng)歷了千辛萬苦才重新踏上了圣城的土地。不得不承認,這套感人肺腑的說辭,配上他衰老的模樣,還真的有那么幾分說服力。 為自己套上了一層模樣精美的遮羞布后,這位不甘寂寞的野心家又重點闡述了圣光將所處的危險境地。 “……一旦那群天性背信棄義的暗精靈投靠了蛛后,我們就會陷入絕對的被動!” 用拐杖敲擊地面,阿克辛激動的胡子抖動。 “經(jīng)驗已經(jīng)告訴我們,不要對暗精靈的美德作任何的期待,我建議立即出兵攻打卡斯蒂利亞,絕不能把主動權(quán)拱手相讓!” “可是異端審判局的大本營在那里??!”一位主教提出了異議,“那里保存著多少人的研究心血,是教廷走上巔峰的基石!” “還有禍端比我們眼下要面臨的更大嗎?”年邁的主教反問道,“異端審判局再怎么重要,也只不過是教廷下屬的一個組織罷了,為了更大的利益,必要的時候犧牲了又如何?就算瓦倫丁裁決長站在這里也會理解我的苦心!” 他說著重新把目光投向了沉默不語的教皇,“冕下!凱姆特帝國的奧古斯都王已經(jīng)向我們遞出了橄欖枝,我提議以此為契機正式將依然信仰圣光的國度歸于由教廷主導的聯(lián)盟!然后憑借聯(lián)盟的兵力討伐卡斯蒂利亞,讓留在那里的審判官里應外合,盡快將其掌控在手里!” 被人問到了面前,格里高利六世也無法再保持沉默下去了,他敲擊了一下椅子上的扶手,扭頭看向坐在一旁的日精靈,“巴勒特主教,我最虔誠的朋友,你對阿克辛主教的提議怎么看?” “既然如此,希望圣光能夠原諒我之后的失言?!?/br> 日精靈的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中充滿了誘惑,這大概已經(jīng)成為這位樞機主教領袖的招牌了。 他站起身,仔細的整理了一下法衣因久坐而產(chǎn)生的褶皺,動作流暢的不像是一個盲人,只不過在場所有人都見過他空蕩蕩的眼眶,倒也不會多出些不必要的懷疑。 教皇思索了片刻,抬手說道:“我代表圣光赦免你接下來所有的言語無狀?!?/br> 巴勒特聞言笑了笑,“冕下,對于阿克辛主教方纔所言,我覺得有一句很有道理,那就是成立聯(lián)盟來對抗來勢洶洶的異教徒,而除此之外,全部一派胡言!” “巴勒特!”阿克辛猛的站起來喊道。 “阿克辛主教您曾經(jīng)也是一名有著深遠眼光的人,可惜在中立三國悠閑度日終究磨損了您的睿智,”巴勒特不為所動的說道,“不僅無法察覺信徒的異動,如今也只會說一些鼠目寸光的話。” “卡斯蒂利亞的辛西婭女王并不是一個蠢人,她并不會倒向異教徒,不僅如此,她還會為我們送上一份大禮?!?/br> “教廷現(xiàn)在的問題無非是需要面對來自異教徒的圍剿,暗精靈曾經(jīng)效忠于初代教皇冕下,若是卡斯蒂利亞依然站在我們這邊,想要改變局勢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說不定日精靈被圍困的處境也能夠得到改善。” “您這是為故鄉(xiāng)擔憂嗎?”一位主教問道。 “日精靈一向是圣光的擁護者,難道要對他們置之不理?“ “你是說小辛西婭能為我們解決包圍圈的威脅?”格里高利六世若有所思。 “你這么說只不過是因為她是你的教女!”阿克辛怒吼道。 可不止如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