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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吵莫吵,你且將她安排在外宅先,先解決了鄭姑娘的事再說。事兒一多,為娘頭疼?!?/br> 老太太說頭疼,旁人就不敢吵了。 “讓車夫去將他們母子三人接來吧。”老太太拉了坐在一旁的柳雁的手說道,“雁雁,去讓你四叔過來?!?/br> 府里上下都知道柳四叔最聽她的話,也最親近她,老太太讓她去喊,可比下人去有用十倍。 柳雁乖順應(yīng)聲,出發(fā)去喊四叔。走前瞧了瞧,笑道,“褚陽哥哥陪我去吧?!?/br> 齊褚陽不知道她怎么就“依賴”自己了,連去請個人也要叫自己,實(shí)在不像她。 到了柳四爺?shù)脑鹤?,遠(yuǎn)遠(yuǎn)的又見他趴在樹上,這回?fù)Q了一株矮的,可還是爬不上去,一見柳雁,幾乎要哭了,“雁雁,他們不幫我?!?/br> 柳雁抬頭看他,“四叔,一不小心會摔疼的,不要爬了?!?/br> 柳定澤萬分委屈,“可他們要給我塞孩子,我不要像雁雁這樣的孩子。” 柳雁禁不住扯了扯嘴角,指了指齊褚陽,“可是聽說那兩個哥哥jiejie像褚陽哥哥,不像雁雁?!?/br> 齊褚陽待人有禮,脾氣溫和,柳定澤雖然“記恨”他搶了自己的侄女玩伴,但是于他的印象很不錯,總在柳雁面前夸他懂事,要柳雁多向他學(xué)學(xué)。因此她知道四叔喜歡的是怎么樣的孩子。 果然,柳定澤這才從樹后歪了歪腦袋,眼睛往齊褚陽上下打量了兩回,才低聲,“真的像褚陽,不像雁雁?” 換做是別人她早就惱了,她怎么就不好了,這樣嫌棄她。她輕輕應(yīng)了個鼻音,忍了。 柳定澤神色愉快起來,也不抱樹了,“那我們過去吧。”有了孩子他就能整日帶著玩了,不用蹲在院子里等他們找自己玩,還時常被落下。 柳雁欣然點(diǎn)頭,帶著自家四叔去對質(zhì)。 齊褚陽跟在后頭,瞧著前頭那神情爛漫的小丫頭,真覺腦子活得很。他又想把她說服了日后去做軍師,定會是大殷國的福氣吧。 “七姑娘,以后你想做軍師么?” “不想?!彼幌牒煤玫睾陀H人過一輩子,做軍師總要往軍營跑,像爹爹那樣,一年到頭難得回來,她受不了,也不明白為什么得那樣。 柳定澤到了老太太門前,聽見里屋都是人聲,轉(zhuǎn)身想走。等候在外的鐘嬤嬤忙將他攔住,淡笑,“四爺快進(jìn)去吧?!?/br> 他百般不愿埋頭進(jìn)去,柳雁也要跨步,卻被鐘嬤嬤攔下了,“老太太吩咐了,等會要說些大人的事,還請七姑娘和齊少爺先行離開,其他少爺姑娘都各自回房了?!?/br> 柳雁不愿,想去瞧熱鬧,可鐘嬤嬤就是不放行,這才不情不愿離開。同齊褚陽一起往外走,“褚陽哥哥,大人的事是哪些事呀?他們用這個理由不止攆過我一次了?!?/br> 齊褚陽想了想,“同我們說了也無法解決的事?!?/br> “哦……”柳雁心癢得很,耳邊忽然聽見管家的聲音,抬頭看去,又瞧見鄭素琴了。 柳翰和柳芳菲一左一右跟在母親身邊,身上的衣著仍同往日,十分質(zhì)樸。 柳芳菲因站在對著柳雁的那一邊,從旁經(jīng)過時,也看見了她。那小姑娘梳著雙丫髻,一綹短發(fā)覆在額前,稚氣仍在,卻有著大戶人家小姐獨(dú)有的高雅氣質(zhì)。相比之下,自己顯得很是平庸。越看她,越覺得自己不起眼。 明明都是柳家的孩子,可她們卻過著截然不同的日子。 隨母親進(jìn)了里頭,這回是直接帶進(jìn)去,沒再去其他地方待著??绮竭M(jìn)去,屋里人很多,剛露面,就得了許多目光。她也瞧見了柳定義,心里這才不覺得慌,那是她的父親,今日她就是來認(rèn)祖歸宗的。 鄭素琴攜孩子問了安,老太太才道,“坐你右邊的三人,是老身三子。二兒子你已經(jīng)見過,中間那個,是我三兒子,后頭那個,是我四兒子?!?/br> 鄭素琴呼吸微屏,緩緩轉(zhuǎn)身看向他們。 她這一偏身,殷氏也跟著緊張起來,死死盯著這女人。 柳定康這回學(xué)乖了,看清她的臉,當(dāng)即說道,“我并不認(rèn)識她?!?/br> 殷氏心下舒服,仍說道,“每年每日見那么多人,你當(dāng)真全都記得?” 柳定康聲音又猛地弱了,“……跟自己一夜風(fēng)流的人,不就那么幾個……哪里會不記得?!?/br> 殷氏咬了咬唇,不再問了,同鄭素琴淡聲說道,“鄭姑娘也聽見了,日后請不要再多想。” 鄭素琴沒有多說,孩子跟他長得不像,她不打這個主意。所以如今,只剩下柳定澤。她的目光剛投及他,柳定澤就愣了愣,蜷身在寬大的椅子上,抱膝說道,“我記得你?!?/br> 眾人神色一凜“這話可不能亂說”“你在何處見過她”“可要認(rèn)個仔細(xì)”。 柳定澤鼓起腮子,很不痛快的說道,“她弄疼我了,很疼?!?/br> 眾人頓了頓,鄭素琴略顯蒼白的臉上飛騰了紅暈,偏身低聲提醒,“男子同女子一樣,頭一回……都會疼的罷?!?/br> 無論是初涉床笫,還是外物擊打,在場的男子對那種不能言喻的痛都頗有同感,這一說都明白了。 自小就沒受過苦的柳四爺,卻那樣“苦”了一回,記得也并不奇怪了。 老太太忙問道,“你可記得那日的事呢?” 柳定澤隱隱想起那日的痛,還是不痛快,“天一亮我就跑了?!彪m然疼,可好像又不是真疼,感覺非常奇怪,前所未有,讓他很驚慌。 “這孩子,是老四的?!崩咸珖@息一氣,卻是如釋重負(fù),又滿是欣慰,“我們家老四,也有后了?!?/br> 殷氏也長松一氣,柳定義也因謎團(tuán)解開,又因滿意結(jié)果,也覺高興。李墨荷卻總覺有什么地方不對勁,若按照她的說法。兩人是摸黑行了好事,天一亮柳四叔就跑了,那怎會將她的容貌記得那樣清楚? 莫非……當(dāng)時并未熄燈?可若沒熄燈,鄭素琴又怎會看不清人。柳定義比柳定澤大有七歲,六年前的柳定義已是青年男子,柳定澤還是少年,這會認(rèn)不出? 難道……一開始鄭素琴就是在打柳定義的主意,見計謀不通,才轉(zhuǎn)而認(rèn)了柳定澤? 李墨荷只是想了想,就覺渾身不舒服。抬頭看去,鄭素琴面色溫和,明眸有神,十分純良。她微微擰眉,莫不是她想錯了? 鄭素琴稍稍推了推兒女,定聲道,“快,喊爹爹?!?/br> 柳翰很是歡喜地喊了一聲,柳芳菲看著這傻氣的人,眼睛生痛,淚滿眼眶。 柳家將軍不是她爹,這傻子才是。她這輩子都不能同柳雁一樣,有個威風(fēng)凜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