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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躲,弱聲,“我逗它玩,它不理我。我就……我就拿石頭扔它,它就……” 方青臉色一沉,“所以你就讓下人抓了它,還要送到廚房去宰了?笑笑,娘教過你什么!娘若信了你的斷章取義,豈不是又被你騙了?” 柳笑笑不敢頂撞,一個勁地往父親身后躲。柳定澤擰眉,“只是一條狗,你嚇著女兒了?!?/br> “這種事不能慣著她?!狈角鄽獾?,“你去抄三遍給娘?!?/br> 柳笑笑不愿,她不愛念書,更不愛抄那干巴巴的書,扯著父親的衣裳不肯走。柳定澤也沒忍住,“將你那做先生的一套收起來,你是要女兒把手抄斷么?” 方青見他又護著女兒,一時氣急,肚子已是劇痛。蒼白瞬間覆蓋整張清秀的臉,連唇色都變得慘白。驚得柳定澤慌張起來,再一看她身下,已淌了水,羊水破了。 他急忙去叫下人,將早已待命的穩(wěn)婆和一眾老嬤嬤都叫起來。 柳家大半夜又喧鬧起來。 柳笑笑已被下人拉出門外,她抱著柱子不肯走,聽著母親的痛叫聲,怕得發(fā)抖。直到看見爹爹出來,才松手拉住他,才發(fā)現(xiàn)他也在抖。這樣面帶驚懼的父親,她從未見過,更覺事情不那樣簡單,顫聲,“娘親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被笑笑氣的?笑笑會好好聽娘親的話,你們不要吵架,不要再吵架了。” 柳定澤突然想起來,自己恢復心智前,也這樣驚恐的問雁侄女,他的媳婦兒是不是要死了。那時的驚慌,竟又涌上心頭。 他那樣怕沒了她,可卻總是氣她。他又想,為何他癡傻時方青那樣喜歡自己,甚至在當年自己總“欺負”她時,她也歡喜自己??伤辛藱?quán)勢,有了地位,她卻離自己遠了。 興許只是……常惡為伴,赤心不存;常善而行,福貴相隨。 方青喜歡的從來都不是自己的權(quán)勢,更不是因他柳家的家世而歡喜他,只是因為他有赤子之心。哪怕他癡傻,哪怕他不能護她周全,可善心猶在,她便覺他沒變。 恢復心智后的他,只是頂著柳定澤的名字而活的他,并非她當初所喜的人。 為惡過多,也定不會善終。這個道理他懂,更明白??烧讨找媾蛎浀臋?quán)貴,他不懼怕那些憎恨他的人,所以漸漸那報復就變質(zhì)了。變成了他癡傻時最討厭的一種人,一種靠著自身的優(yōu)勢而肆意欺負他人的人。 遲早有一日,他會被自己毀了。 “爹爹?”柳笑笑見父親沉默,更是害怕,“爹爹?” 柳定澤緩緩回神,俯身抱起女兒,“爹爹再不會和你娘吵。笑笑……往后要聽你娘的話,不要再忤逆她。你娘……比爹爹會教你?!?/br> 柳笑笑拼命點頭,只要娘親不疼了,她一定會乖乖的。 &&&&&& 三月十五日,女子科舉如期舉行。 科舉并不在這年,只是新皇為表關(guān)切,專門在這年開了女子科舉,不與男子同考,但最終排名不以殿試為準,以一次考試定名次。入貢院兩日,考策問、經(jīng)義、明法、詩賦等四門。 柳雁早早就起來了,跟祖母問安時說道,“祖母,雁雁今日要去參加科舉了,要離家兩天,您不要掛念雁雁?!?/br> 老太太“哦哦”應(yīng)聲,又握了孫女的手說道,“可要得了功名回來,考個狀元好不好?” 柳雁點頭,“聽祖母的?!?/br> 初春已行了笄禮的她,梳起了垂掛髻,髻上綴以珠花,額前劉海及眉,俏皮可人??∏蔚哪樕蠞M是自信,用早食時,滿桌人都不提科考的事,怕她慌張。倒是柳雁抬了俊眉,看著不自在的眾人,笑道,“我定會考個狀元回來的?!?/br> 高傲的話從她嘴里說出來,滿桌人卻無一人覺得這無可能。想著——柳家又要出個狀元了,還是個女狀元! ☆、第84章 綠芽(二) 第八十四章綠芽(二) 女子科舉重開,來參考的人比起往年科舉來,并不算多。貢院翌日計得來者一百二十七人,交卷者一百一十一人。因是一試定名次,閱卷需仔細謹慎,因此放榜稍晚,在半月之后。 柳雁從貢院出來,回到家就先泡了個熱浴,真不知那些男子在貢院吃喝三日不洗,就地解決是如何做到的,這兩日差點沒把她難受死,簡直比考試更讓人難以忍受。 洗完身后一覺睡到天亮,第二日起來如常去請安。柳家見她鎮(zhèn)定自若,才問她考的如何,答之并不難,又都不意外。 一家人正等著四月一日放皇榜,突然皇后召了李墨荷進宮,等她歸來,面色已是不好。趁著晚食前刻,說道,“皇后今日召我進宮,跟我提了一件事,是關(guān)乎元實的?!?/br> 柳長安已是弱冠,男子弱冠取字,便取字元實。一聽后宮的人談及自己,柳長安問道,“何事?” 李墨荷嘆道,“你可知魯陽公主?” 魯陽公主楚英媚是皇上和皇后幼女,排行第十,冊封魯陽公主,年十六。自小聰慧,深得寵愛,性子養(yǎng)得驕橫。柳長安也略有所聞。 “知道的?!?/br> “也不知她在何處瞧見你了,屬意于你,跟皇上皇后提了要你做駙馬?!?/br> 柳長安心頭咯噔,仔細一想,唯有是前日進宮和三皇子見面,進了后宮時被她看見了?他說道,“我和郝家姑娘已有婚約,五月便要完婚了?!?/br> 他心儀郝姑娘,本要年后完婚,誰想先皇駕崩,拖了三月。前幾日才定好日子,就在五月初成親,誰想竟出來個公主。 柳雁知道哥哥喜歡那郝姑娘,也說道,“哥哥若做了駙馬,就不能參政了,這不是斷了哥哥施展抱負的念想么?” 素來自在慣了的殷氏也道,“這話說的不錯,那魯陽公主可是個脾氣大的人,要是真進了我們柳家,柳家家風甚嚴,規(guī)矩又多,只怕難伺候。又怕她規(guī)矩更多,我們?nèi)叶嫉门阒!?/br> 李墨荷又怎會不知這些,讓她做公主的婆婆,她也擔憂。而且說句實在話,她這婆婆,見了公主還得跪呢,想想就覺膝頭疼。 柳定義默然許久,才道,“皇后決意如此,魯陽公主也知你已有婚約,因此道明郝家姑娘過門也可,做平妻無妨?!?/br> 平妻本就是個笑話,除了常年奔走在外的商人,誰會倒騰出平妻這種事。既不被官媒承認,更為民間不恥。公主此話一出,不就是讓郝家自己退親么?誰敢跟公主平起平坐。哪怕是柳家愿意,郝家也絕不會去觸霉頭。 素來好脾氣的柳長安也是冷笑,“十公主當真可笑。” 柳定康說道,“你與